“北安骑…是北安骑…是大兄的人回来了!”
当林怀安拼杀至力疲之际,北安骑从四面八方冲入杀来,只把洪成定的贼众给冲散,在形势陡转变化之际,独眼的喽啰总算于乱中找到洪成定,一声急言后,洪成定恨得牙根崩裂。
“北安军…又是北安军…老子若是不死,必要报仇!”
怒嚎立誓,可洪成定率领的王观部众当真抵不过北安骑,眼看生路将封,洪成定仅带着自己的亲信喽啰百人从东坡逃离。
半阁时辰后,临水村方圆五里范围内的长生军贼兵被清理干净,除了柏世仁残造独眼落败亡命,大体损失不过十几骑,由此可见北安军已经在征伐中成长起来,只是望着临水村破败的模样,赵源的心仍在泣血。
“赵大哥…你们再晚些时日,咱们这村子怕是没了!”林怀安泣声:“咱们的十余个佃户庄子十日前就被贼人给毁了,外逃百姓数万,就连这一秋季的收成也糟蹋没了。还有好些乡亲们都被贼人杀了…”
听着林怀安的哭诉,赵源擦去眼泪,道:“长生军…这些打着狗日的天谴幌子作乱于世的种,老子必定把他们连根绝掉!只是…”
赵源顿声,对于眼下的情况,赵源知道瞒不下林秀,于是乎他只能派人去传告,另着轻骑营的弟兄整备追踪,为接下来的复仇磨利刀剑。
入夜,林秀随中军归来,当他得知村落发生的事后,林秀险些心痛昏死,也亏得陈姝灵细心照料劝慰,林秀才算稳下心绪。
“将军,此贼可恨,不绝其根,难以为死难的乡亲报仇!”李虎粗声,林秀不应。
一时间,林氏宅院前庭静谧无声,这时,几声哭泣从外传来,林秀抬头看去,乃林海等几位青辈小族弟。
“大兄,你要我们做主…我等爹爹均被贼人所杀…”
听此哀声,林秀急喘数息,唐传文赶紧令郎中近前察看,饶是林秀推开诸人,起身来至族弟身前。
“诸位叔叔之仇,仲毅必定血屠贼首,为其告慰天灵!”
闻此,林怀安等人青辈族人纷纷跪地叩首,旋即,林秀看向唐传文、庄非二人:“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临水村及周边各县乡的贼风肆虐情况查清楚!”
对于这话,唐传文、庄非二人心里一怔,他们看向林秀,虽然林秀并无怒啸狂声,可是那股子杀意让二人后脊发冷,故而二人不敢拖沓丝毫,由林怀安鹰鸠士飞骑助力五百余,星夜奔驰方圆几十里,去弄清各县乡受袭击后的情况。
辰时,天色苍茫,临水村外,北安军前、中、后三军整备待命,放眼望去,两万余人声势浩大,比之天兵都不为过,当然林秀不会派出所有人去剿贼,他愤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要把北安军的根扎实扎牢,彻彻底底的把北安军的大旗给立起来。
“前军骁将赵源听令!”
林秀呼声,赵源出列。
“着你领军三千,北进杀贼,逢挡必破,如有阻扰,我大军将其挫骨扬灰,抛之北疆风尘!”
“末将领命!”
赵源闻此,心中悍然,身后,黄齐、李虎、花铁梨、韩墨等将参候命,待其令过退身,林秀再道。
“后军程达、苏文、万俟良听令,着你们各校十人为队,散往临水县及周边各县乡传令,本将要行军农一政,如有阻挠,杀无赦!”
此言落地,唐传文、庄非二人皆是面色一变,这个令与命赵源前去剿贼不一样,行军农一政,明显就是林秀心中厌恶临城官家了,他要以自己之位来抗官家之威,换言之,日后这临水村只怕要成城镇之位,来行北安军行道途了。
在唐传文、庄非二人思忖中,程达、苏文、万俟良等后军将领已经率部分队离去,至于中军,则入驻北安军营盘,以作中援之力。
当林秀回到府邸宅院歇息,庄非、唐传文二人奔来。
“将军,你当真要行军农一政?”
“有何不可?”
面对林秀的反声,二人稍有惊诧,不知怎地,他们发现林秀有些变了,尤其是对待将来路途选择上,林秀之前的刚毅忠为中更多了几分狠厉和果断。
“你二人是我的心眼,有话直言,无需遮掩!”
林秀发话,庄非点头:“将军,你这么做,只怕要把临城乃至其它诸城官家得罪到底了!”
“他们?哼哼!”林秀虽然疲惫面白,可是不屑中依然彰显几分怒然:“贼风肆虐,这些狗畜生只顾保着自己,根本不管各县乡民,某辛辛苦苦建立的佃户庄子毁于殆尽,就算程达、苏文分力去寻,也不知能复回几成,这个罪,某给那些官家种记着,日后,这临水方圆诸县,某说了算,他们若是再玩什么花花肠子,某以将刃宰了他们!”
言辞犀利,二人无声可对,末了唐传文跪地:“将军,此虽有不尊之意,可是于大夏当前乃独身立旗义之根本,您这么做,或许罪己一人,但可造福临水方圆十几万百姓,属下愿意为您前驱,同担其责!誓死无悔!”
“杀…杀…杀…”
晨雾散去,前军出击,后军行令,唯有中军驻营,为了尽快壮起北安军军威,驱散贼风下的民殇哀气,林秀下令中军操演,行巡防护卫之责,这么一来,临水村的生机就似涓涓细水,缓缓集聚起来,虽然荒野天地还有人尸残躯未清理,孩童妇孺依旧畏惧贼杀,可是那一声声悍兵的呼嚎就像房梁柱子,撑顶立地,让人心安。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入了北安军!”
村中谷场,林怀安等人少年军的人与林怀平所部部分兵士一同出力,为村人搬运方木土块,准备再造房舍,面对弟弟的问话,林怀平沉声:“等到你可以扛起肩头的那份担子时,你等自然可以入了!”闻此,林怀安若有所思。
村东施舍粥棚子,陈姝灵带着林氏家仆和一些郎中于此接济遭灾的百姓,在药草和热汤的滋润下,那些造袭的百姓逐渐有了血色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