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思量片刻后,总觉的有不妥之地,待韦昌、赵彦二将各领本部列阵防备前行后,何季召来凌天。
“叔父有何令下?”
此时凌天与何晴婚事已定,何季作为何度的弟弟,自然就是叔父辈的人,故而凌天恭敬,何季也不多言其它。
“先锋马全轻易拿下北安军大营,我料定其中有诈,而这一两日我派出大量斥候,却没有发现北安军的踪迹,由此估测,联军危已!”
“不会吧,就算北安军再怎么强,咱们这支联军也有万把人,他们…”
凌天似乎不信,可何季行伍讨生二三十年,那股子经验和感觉绝对错不了,末了何季附耳凌天:“待无人注意时,我与你两千骑兵,你随后行进,一旦生变,立刻撤退!”
“啊?”
凌天大惊:“我若是撤了,那您呢?”
“这点你无需操心!”何季望着乔崇鹤那些人:“一群官家种,留之无用!”
听此,凌天心里一怔,旋即明白,敢情何季要借着北安军的刀锋给襄城清理门户。
瞧着凌天呆然的模样,何季沉笑:“记着,世道就这样,这些官家种太过妄为,留之无用,北安军风头正盛,他们此行是再拖累襄城,所以这一次战事必须有人替罪而出!你这就准备吧,不然你这先锋官一出,想走就走不了!”
话落,数骑斥候四面奔回。
“将军,北面发现敌军旗帜!”
“西面发现北安轻骑,烟尘甚大,数目不详!”
“东面发现弟兄阵列,数目在五千左右!”
一时间三向军告袭入耳中,只把何季等人燥的心急。
“不可能,刚刚先锋营还大胜北安军,占了他们的营盘,怎么突然就三面围来?”葛佰惊呼,那乔崇鹤也急言大声。
“细作,尔等斥候肯定是北安军的细作,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只是何季心中有数,他再次虎吼震住乔崇鹤、葛佰这些人,让后冲赵彦、韦昌二将道:“你两部分别负责左翼、右翼,若是北安军杀来,务必将其抵挡在阵列外!”
“我等明白!”
赵彦、韦昌急急离开,何季又冲凌天试了个眼色,凌天转身向后阵奔去。
“余者将校听某命令,立刻结阵御敌!”
“咚咚…咚咚…呜呜…”
擂鼓号角,风息呼啸,在林秀的命令下,各将校以突袭强奔之机,在联军毫无声息下已经包围左右。
望着联军大营缓缓出战抵御的态势,后军程达冷笑:“真不知那些官家种怎想的,区区郡城防兵就敢来寻战,若非将军有令,不可死命鏖战相搏,我独校千人出击,就能破了他们的将旗!”
“程将军,切莫乱来!”
苏文提点道:“将军思量深远,况且这算是官途军行的权争,北人自己的事,没必要下死手,否则将军日后的名声将途就会受到影响!”
“苏议郎放心,某不是昏人,知道事该怎么办!”程达哈哈一笑:“倒是某有些担心前军那些家伙,尤其是那个胖子,他心燥急功,万一假作冲击时刹不住脚…”
程达一提醒,苏文倒也思忖起来,末了他道:“应该不会吧,此次将军令明,赵源沉稳,他定为止住李虎!”
“但愿如此吧!”
程达不再说什么,随后程达令出万俟良,万俟良立刻携令备战,两千名重步卒如人墙一样立身阵前,待联军号角呜鸣,北、西方向传来北安将的急号,程达道:“出击!”
“呜呜…呜呜…”
呜鸣之声沉闷悠扬,联军三向,烟尘如风如雾,快速靠近,何季皱眉不语,那乔崇鹤、葛佰等人早已吓的钻进将旗本队,以保安危。
“北安军,威,威,威!”
西向,焦褚中军飞骑校一字排开,缓行冲出,其后裴长风步槊校同如万俟良的重步军,亦为人墙,此两重冲战,放眼北疆,除了李天的铁骑营,只怕没有谁是敌手。
与此同时,东向的林怀平、林胜也两精锐骑校缓阵出击,望着联军,林怀平唾声:“这些个官家种,当真以为咱们北安军好欺负,要我说,直接一个冲杀过去,把他们全宰了,以后也落个清净!”
“宰了?哼哼!”林胜冷笑:“你要是把那些人宰了,那才是给阿秀添麻烦!”
“为何?”
“现在中都方定,皇威暂且还压不到这里,可若是阿秀与官家发生战祸,强杀弱势北人,这罪一旦传入,以中都那些朝臣的揍性,是绝对不会放过贫贱商贾出身的阿秀!”
听到这话,林怀平手力一发,紧握缰绳:“那些混种,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他们!”
也就片刻功夫,一骑奔来,乃林秀亲兵。
“将军有令,三向出击,围战联军,不得有误!”
“回告将军,我等明白!”
林胜应声,当即挺起长枪:“义鳞骑,杀!”
联军前阵,何季望着烟尘下的北安军,心中一颤,他从没有小瞧过北安军,就算年余前难民东进的事,也不曾想现在这样强势敌对,可以说,在何季心中,此战未打,联军已经败了。
“枪兵前抵,盾兵压后,弓弩手抛射压制!左右骑队侧翼寻机出战!”
何季一连串军令即出,襄城军列当即扎开阵脚,随着程达部从北逼近,阵列后的弓箭手在各队都伯令呼中放箭。
“嗖嗖…”
急音破空,箭幕落下,程达呼声,万俟良重卫卒挺盾顶着箭雨继续前进,那噹噹的撞击声就像碟钹撞击,可仍旧抵挡不下重卫卒的攻势。
“稳住…”
盾阵之后,万俟良高呼,待重卫卒进至联军阵列百步内后,万俟良再呼,旋即,重卫卒分散四支都阵,每阵五百余人,呈玄武列加快速度。
何季见此,急声:“左右骑列,冲!”
话落,襄城骑队立刻杀出,只是他这一出击,直接被西向、东向的北安军寻到疏漏。
那赵彦、韦昌两向抵战,焦褚、裴长风从左,林怀平、林胜从右,二将勉强招架,可何季这将旗位处的阵列突出两骑队,按说以骑队冲抵步卒阵,此为战场上谋,并无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