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人破语威压,沉默无声中,马全代为马家先开夺威。
大锅旁,徐安民、岳长发早已威信全无,哪怕他们能猜到北安军和马全的勾当,也只能顺之,不然身旁的大锅就是他们的归宿。
马全说完,林秀深意满满的看了马全一眼,虽然二人并无太多的神色变化,可从心底而言,在这一刻,临城地界新的统治秩序已经浮现,至于黎、襄、燕三城之地,襄城有变已成定局,黎、燕是否顺之,皆无太大影响,毕竟官途势力已分,林秀为民的大旗终于飘扬在北疆大地上。
南阳城。
数日来王平率军猛攻,一日五战,可是南阳城就像王八壳子,任由王平怎么使力都无用。
城头,杜义、乌正并肩而立。
“乌将军,瞧着蜀军的情况,今日应该不会再攻城吧!”
“说不准!”乌正沉声抬臂,指向蜀军道:“虽然这几日蜀军攻势凶猛,可他们精锐未出,此刻晌午,蜀军大营炊烟缭绕,显然在生活造饭,可是细眼再观,你就会发现其中有异,那营盘左翼营列炊烟稀少,且人影无动,由此表明右翼蜀军不再营中,至于在哪?只要咱们疏于防备,他们必定出现!”
乌正言之有理,杜义道:“既然这样,属下立刻率一校轻骑出城,四野寻战,找找那些混账的踪迹!”
“不可!”
忽听身后呵声,杜义、乌正回头,乃孟喜走来。
“孟参将!”
乌正、杜义恭敬,孟喜道:“王平这是假象之计,他的左翼兵力必定在南阳城方圆三里内待伏出击,一旦你出城探敌,这支伏兵必定出击围攻,那时杜将军战胜还好,若是不胜被围,乌将军是救你?还是不救?以现在的情况,王平可以失败再来,我等却不能疏漏寸毫,否则南阳危矣,倘若南阳城破,消息散开,中都必定军心大震,接下来宛城一线至中都的防御就会遭受强烈打击,成为蜀军后院,任其驰骋!所以这个险…二位将军不可轻犯!”
“这也不行,那也不敢,难道咱们就这么等死?”杜义怒然发泄,乌正冷面沉眉无动,孟喜望着蜀军先锋大营,忽然灵光一闪,道:“某刚才想到一道九死一生的险计!”
“参将速速道来!”
乌正急声:“只要能够为陛下效力,纵然十死无生,本将也义无反顾!”
“将军高义,某钦佩之!”
孟喜低声道:“蜀军王平连番攻占无果,定然心中急躁,而我们大可利用他急躁的心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来个计中计!”
“这…”杜义不明,倒是乌正寻摸到一些味道。
“参将的意思是诱敌接战,后发而击!”
“正是!”
孟喜大眼扫了南阳城护城河前的两座翁城:“之前王平攻城,屡屡败在翁城下,因此接下来的战斗中,王平肯定会先破翁城,而翁城与城门道相隔一河之距,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与其在此空耗兵力,不如把城门至甬道这百十米放给蜀军,只要他们看得破城希望,肯定会死战,如此还能拖出王平的精锐,在双方鏖战不解时,派一将领率领千余精骑,从后出击,直奔王平营盘,放火烧营,王平前进不得,后根生异,必定自乱阵脚,那时南阳兵将进出,绝对能大败王平!”
“好计!”
杜义喜声叫好:“参将大人,乌将军,末将不才,愿意舍命出击,做那烧营之人!”
孟喜听此,拱手礼尊:“杜将军忠勇,堪之佩服!只是王平退战回军,你部将面临数倍蜀军围杀,当真是十死一生的结果…”
“大丈夫何惜糙命尔?”杜义悍声无退,乌正点点头,旋即从本部大军中精选悍兵千骑,交付杜义。
时至晌午,日阳高照,虽然已经秋入,可那股子躁闷之气仍旧不散,蜀军先锋大营前。
王平远看南阳城,道:“左都骑现在何处?”
“回将军,左都骑率部埋伏在南阳城的东面二里外,只要将军发动攻击,顷刻内,左都骑就能率部杀到!”
听此,王平点点头,末了他道:“传命前营各校,准备攻城,中营压阵,只要南阳城翁城破开,左都骑立刻出击,不得有误!”
令兵得令离开,半刻后,蜀军先锋营营门大开,一队队蜀兵向南阳城奔来。
“敌袭攻城…敌袭攻城!”
南阳城城头,警号呼呵,擂鼓轰轰,不多时,乌正、杜义奔上城头,望着蜀兵的阵式,乌正示意杜义,杜义当即奔下城墙,随后一支精骑离开南阳城,向北奔去。
当蜀兵奔至翁城下,乌正示令角手,角手呜鸣,翁城上的弓弩手纷纷搭箭待射,当蜀兵奔冲杀来,箭雨连珠,嗖嗖落下。
王平瞧此,心中早有计较,他一面斥声前队各营继续攻击,一面命中营分出两校兵力,绕过翁城,在翁城防御死角处,这两校兵士以火矢抛射,翁城角楼顿时起火,一些南阳兵惨叫着逃出,却被城下的蜀兵射死,不过眨眼功夫,翁城被破,对此,乌正根本不慌,他一面派兵将赶往城门甬道,抵战蜀兵,一面等候王平左翼突袭兵力出现。
果不其然,犹如孟喜所预料那般,蜀兵强势破开翁城,直击城门后,南阳城东门方向二里处,烟尘飞起,旋即数千蜀兵杀来。
“贼杀的蜀兵崽子,总算露头了!”
乌正痛声唾骂,当有小校率部奔至东墙抵御。
“杀…”
蜀军阵前,王平大吼,南阳翁城已破,蜀兵鱼贯而入,短短的护城河根本抵挡不下丝毫,且左都骑与中营两校兵力分向出击,一时间南阳城三向受敌。
郡守府前,姜叙高呼鼓舞,面前街巷早已挤满青壮汉子:“南阳城的老少爷们儿,南许城破,抵抗者皆都被杀,现在蜀兵破城在即,为了你们的妻儿老小,全都随本官前去城墙御敌,就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谁若敢退,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