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到,东墙城垛被蜀军打开缺口,那些攀上云梯的蜀兵嗷嗷叫着杀来,只把防守此段城垛的中都兵当做枯草收割,乌正一刀劈断身前城垛边沿上的云梯勾爪,转身率部过去补漏,可是乱中弩矢飞射,乌正一个不慎,就被不知是哪个孙子射出的弩矢钉进大腿,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当真把乌正给折磨到崩溃!
“该死的蜀中杂碎,老子弑杀尔等!”
乌正怒骂冲杀,可他已经变成瘸子,在乱中实在显眼,不过瞬息,一队刚刚攀上城头的蜀兵瞄到乌正,旋即这些蜀兵围奔过来。
“将军,快撤!”
亲兵小校见状不妙,领着数个弟兄夺路冲来,其中两人更是拖起乌正向城下撤退!
“别让那个将军跑了,抓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蜀兵都伯叫嚣呼喝,如此引来更多的弟兄注意,且随着战事胶着,南阳城前的两座翁城已经彻底被占据,至于之前安置床弩以作利器的角楼点,也都被蜀兵攻破。
无法之下,乌正边战边撤,可是蜀兵就像癞蛤蟆贴脚面,死死咬着乌正不放,撤至城墙阶梯处,几十个蜀兵从左右两向城垛杀过了,瞧此,亲兵小校急了:“将军,快,快…”
可是乌正大腿中箭,哪里逃得快,三步不过,蜀兵已经堵在城墙阶梯口,盯着乌正,这些蜀兵如狼扑兽,龇牙亮爪。
“弟兄们,抓了他…殿下必定有赏,上!”
领头的都伯叫嚣怒声,身后一众蜀兵立刻挺刀砍来,乌正瞧此,鼻翼抽动,钢牙紧咬,哪怕腿伤难忍,他还是箭步冲上,一个错身劈砍,当即把奔在前面的蜀兵给削首落身。
只是乌正的自顾不暇使得城门防御立刻出现松动,那等候许久,只待最后一击的蜀军先锋营精锐突袭队在张仪带领下,越过翁城甬道,以浮桥绳索之利,直逼城门,由于城门防御早就疏松,不过片刻,这百人精锐队破开城门,张仪擎天持刀,怒吼呼啸,直接把蜀军的兵锋锐气给挑到极致。
“将军,东向、西向、翁城城门三处城防皆破,此战胜负已定,看来在下的脑袋是保住了!”
望着南阳城的战况,长耀生笑声,对此,王平这才神色好转那么一丝。
“算你言中其实,不然你的小命必定难保!”
“多谢将军!”
长耀生望着南阳城城头燃起的大火,虽然面笑不已,可是他心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阳城中,乌正勉强退下城墙,可是南城城门附近街巷已经被蜀军占领,也亏得孟喜派人来接应,不然乌正就得埋骨此处,半个时辰后,乌正与孟喜在北城门方向汇合,集结半数兵力向宛城退去。
“殿下,前锋王将军来报,南阳城已破!”
中军阵列,蜀王听到这话,顿时一喜:“看来长耀生还有几分能耐!说一日破城,就一日破城!”
身旁,阮思道听到这,眉头皱了皱,待蜀王随军兵至南阳城时,阮思道开口:“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先生此话何意?”
“坦白的说,老夫对那中都小儿并不信任!”
蜀王听之沉思,末了笑道:“先生当真多虑了!”
“这…”
阮思道还想说什么,可长耀生已经碎王平回告帐前,阮思道便闭嘴暂歇,但瞧那长耀生笑声恭敬:“殿下,夜时已深,南阳城也拿下来了,殿下可入城歇息,让后令命三军,明日一早,进发宛城,以大胜之势,属下估计,不日之后,就能兵临中都城下!”
“长先生言中才高,说一日破城,当真一日功到,此让本王心悦!”蜀王笑言:“但是战后前军将士疲惫,本王也体躯劳累,就不入城了,直接在此歇息,尔等入城歇脚,明日一早,清点所得,让后备战出击宛城!”
“末将遵命!”
王平听此,并无异议,倒是长耀生有那么一瞬的顿语,虽然很细微,可也被阮思道收入眼中。末了蜀王歇息,王平、长耀生离开,那阮思道来至自己帐下,冲近前侍卫道:“尔等去监视长耀生,老夫总感觉那家伙有鬼!”
南阳城北道方向,乌正、孟喜确定身后无追兵,才敢缓下撤退脚步,待其各校清点人数,所剩兵甲不过一万余,其余人等全都或死或降,不得踪迹。
“乌将军,你伤势如何?”
孟喜问话,乌正咬牙道:“死不了,倒是你的计划…谋径几何?”
“七成吧!”
孟喜言语松动,乌正略有焦躁:“怎会这般?”
“某在城中府库及其四向要道仓房内下皆安置大量火油干草,另派几名亲信,舍命暗作其中,只待蜀军入城歇脚,这些人便引火烧城,可是蜀军进攻速度太过迅猛,为了接应你,南城、西城方向的火引事宜并未准备妥当!”
听此,乌正哀声:“如此就听天由命吧!”
深夜,南阳城逐渐逐渐安静下来,王平前军数千兵马进驻南阳,张仪着手夜防,大约寅时,北城、东城突然发生燥乱,张仪心惊前往,赫然发现东城府仓大火灼天,但万幸的是夜防派兵无漏,那暗作者刚刚动手就被抓住,虽然火势飞起,可伤人甚少。
当张仪把这些暗作者抓入郡府,交由王平时,王平怒斥,暗作者当即吞毒自尽,可见死志强悍。
一时乱事无果,王平看向同行的长耀生,饶是长耀生哭丧着脸,根本无话,无奈之余,王平将此事告知蜀王殿下,再行北进军令。
襄城,辰时,一大早,何季府邸热闹非凡,唐传文看着这些景象,心中快速盘算此行的利弊。
若是按照北安军长远来看,襄城放权北界地盘诸村民户,于北安军行军农一政令着实不错,可唐传文怎么也没想到襄城还要一个附带姻亲,嫁娶之人名头指点林秀,这事在整个大夏来看,男人娶妻纳妾,不过凉水入腹的小事,可放到林秀身上,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