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门前,何季、何度携一众人等侯身,远处,林胜、林怀平左右族将亲领压队,护着林秀的迎亲队行至府门前。
马上,林秀一身青衫常服,仅仅以红带束身,如此着装让何度这些人不明,待至近前,林秀躬拜:“何郡守,何将军,许久不见,尊可安好?”
“仲毅,你为何这般着身?难道你不明白姻亲规矩?”
何度不悦,林秀恭卑不亢:“郡守大人,此事于世风无错,可与瞳儿?公平否?”
“你…”
何度憋气,但各自都有深意,区区一个府中晚辈,比起族氏将来,当真算不得什么,林秀缓息,让后看向何季:“何将军,若是你现在愿意毁约,所有罪责…仲毅愿一身独领,保瞳儿清白之名!”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哗然,就连林胜、林怀平、庄非这些人都愣住。
“将军,你乱言什么?”庄非惊出一身冷汗,疾跑近前附耳,可是林秀此举全为心性所使,当真无人可猜可控!
但事行世风之路,非林秀一人突起可改,在此惊然之下,何度冷笑无动,何季虽有悔意,可何度族氏命令在耳,他无能改变,唯有何季妻何氏上前作福哀声。
“林将军,您与瞳儿早有渊源之故,而她更为仰目与你,此番逢事,您若不厌,就纳了她吧,妾身这当娘的只求您能够好好待她!”
话落,何氏泪下,林秀心酸,曾几何时,他与姝灵姻亲之难,真可谓生来死去两相隔世,现在,何瞳这个天造之怜人竟然走上自己曾经无能为力之路。
思量片刻,林秀回神,望着林胜等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林秀忽然明白林胜等人背身自己合力应允这姻亲的缘故了,末了林秀点点头,林胜等人才算松了口气。
来至何府后院,唐传文看到林秀,当即小跑上来,那般喜悦比之孩童都不为过。
“将军…”
“你呀..”
林秀无奈声落,唐传文嘿嘿一笑,代为揭过,让开门庭,林秀入厅,何瞳早已嫁衣立身,静静的等着。可让林秀惊然的是在何瞳身前桌子上,竟然有只酒盏,而何瞳的随嫁侍女菊儿一个劲儿抹眼泪。
“书呆子…你真来了…”
何瞳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林秀却感受到其中的悲凉,他退下左右,闭门道:“你…”
瞧着林秀语顿,何瞳笑了,笑的如云如雾,迷离心神:“其实我没想到那区区唾骂风言的琐碎事会带来这样的后果,现在事实已定,我只能顺之,但你身为北安将,那般高贵,我不过一官家任性女子,所以…若你不愿,我绝不会强行拖累你,这杯酒…我喝了…你便可自行离去,安身立名,至于如何威压何氏,我已看不到…”
仅此一句,林秀顿时变色,他当即上前,一巴掌将桌上的酒盏扇落桌下。
何瞳看到这里,顿时泪出,那是得之释放的苦楚,她仰慕思恋林秀,可她不敢冒犯,哪怕自己叔父爹娘将其拱手让出,她还是没有心劲去争,这全为官家良人自娘胎里受教的缘故,现在林秀掌下与生,虽然林秀并未表现出情真意切的模样,可是何瞳知道,她的一辈子…有着落了!
临水林府。林懋等族人全都知道林秀姻亲相合襄城何氏千金的事了,正在忧心陈姝灵是否会因此发生什么时,陈姝灵竟然彰显林秀后府正妻尊主之身,为林秀安置好了嫁娶的院落,这可真把林懋、张氏等人看呆。
“闺女…阿秀这事太过突然了…娘这里…”
张氏想要安声解释,可陈姝灵却笑言相奉:“娘,女儿什么都明白,您老放心,女儿会做到让您、让夫君他们都满意的!”
话虽如此,张氏仍旧心中有愧,但陈姝灵三年未出一子这个坎也深深埋在林懋、张氏心中,不然他们不可能暗自息声,任由林怀平、林胜这些人私下决定。
与此同时,县府陈玉知晓此事后,虽然心中忧虑,可事实已定,他却无法改变,面前,陈庭壁很是怒然:“爹,林仲毅太过放肆了,竟然私自结亲,这算什么事?”
“算了!”陈玉很清楚其中的纠葛缘故,半晌他道:“去告诉你姐,对于新嫁之人,务必大度容身,唯有这样,才能事行无错,日后无忧!”
中都。
夏景帝独坐内宫案后,瞧着兵部、兵议阁发来的军告,夏景帝心乱如麻,这时宫门太监传话,高柔求见,夏景帝允诺,高柔入阁。
“陛下,西山大营已经调派完毕,今日辰时,元子期、张祁领军西山大营两万兵马南进出击!”
听此,夏景帝点点头,只是高柔犹豫片刻,道:“殿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唐突了!”
“你言欲何意?”
“臣以为,西山大营军分两道,一道乃元子期的中都系,一道为张祁的北人系,这元子期虽然为主将,可张祁的能力您也清楚,臣怕张祁战中寻腻,若是让他升位太快,于中都将系不利!”
对于这些,夏景帝何尝不知,可是中都情况已非先皇先帝时将员上百军力几十万的境地。
细细算来,现在夏景帝手里能够拿出来独为统将的人选仅仅三位,中军骁将乌正,历经北蛮一战,有统军将姿,九门镇将元子期,东进燕军之战为二路军统位,还算可用,禁军外都统使秦宇至,承袭秦懿爵位,领位兵议阁。且秦宇至和余长海一内一外保证中都安稳,肯定动不得,乌正已经败阵,必须再派将领南进,以此稳固南界郡城军心,如此就只能派元子期,至于兵力,也就西山大营还算闲置,可照高柔忧虑所言,西山大营张祁功利心慎重,若是将其割舍在外,岂不是白白空有力量而不出?
夏景帝思量片刻后,道:“西山大营全出南进,抵御蜀军,另传朕旨意,余长海、秦宇至尽快稳固中都城防备军,调出援军营,随时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