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拿了那小皇,让他跪在本王面前,亲手归还先帝玉如意,本王要让他知道,本王才是大夏所归,而他…不过是螟蛉之虫…”
厉声怒下,蜀军角声大作,其中犹以中军藤盾兵最为骁勇。这支由蜀王麾下的南蛮部众组成山野兵简直和北蛮粗人无异,唯一不同的是南蛮身形比之北蛮人要小一号。
藤盾兵阵前,蛮将杨锋一脸傲然,在他眼里,这些身处中州之地的夏人都是弱胚崽子,哪能和生长在山野林间,与虎豹豺狼为伍的蛮兵相比?
“蜀王殿下有令,攻破永宁者,上千金,封万户侯!”
军鼓台上,旗令兵高呼,一时间,这些蛮兵群青激悦,待杨锋一字杀之,三千余藤盾兵嗷嗷叫着冲上。
中都军阵前,秦宇至看到蜀军南蛮一路夺先杀来,叱声道:“王须坨!”
“末将在!”
粗声相应,之前田櫆所部的战将王须坨闪身出来,起初田櫆败亡,麾下兵将散亡无踪,这王须坨更被追战中箭落河,只是老天有眼,让他活了下来,现在王须坨已经位进车骑将,掌禁军铁卫,由于他沉稳善战,长于僵持搏命,面对势大劲足的蜀军藤盾兵,秦宇至将用王须坨这把钢刀,来砍断蜀王的前爪臂膀。
“出击!”
秦宇至令下,王须坨当即领着所部两千铁卫从中都军中阵发起进攻。
那杨锋瞧见此,当即大乐:“这些中都人竟然不知死活,敢和咱们相战,当真是忘了死字怎么写!”
嘲弄中,杨锋下令藤盾兵以呈猛虎出山的态势冲上,王须坨瞧此,立刻呼令左右小校,他从伍十几年,很清楚大夏各州地方的兵甲战况,眼前的川蜀南蛮兵若论近战强杀肉搏,只怕就是北安军的兵卒来抵,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但王须拔为人沉稳,面对蜀蛮的强横,他以迂回的计略层层抵御,在双方大军各自调动,齐战永宁城下时,作为中都军的首战阵搏,王须坨出人意料的滞待阵列冲击,这在其它将领眼中,就是势弱的表现。
“王须拔搞什么鬼?难不成燕王一战,已经把他的胆子给打没了!”
史宝河怒声:“秦将军,末将请命出战,代为抵杀蜀蛮!”
面对这话,秦宇至并不应,对于王须坨,秦宇至自认为此人大有可为,身为一名无根浮萍,从底层的兵卒爬到现在的这位置,不光光是靠骁勇拼上来的,更多的是谋略,想他能够在燕王兵锋下交手,若不是皇甫成昊内外夹击暗作,田櫆遇难被杀,王须坨至少还能拖战燕王数月之久,单就这份实力,秦宇至就足以放心让王须坨来应对蜀王麾下的匹夫。
“迫,迫,迫!”
王须坨刀锋横直,两千禁军铁卫以盾横列数排,面对乱流般说的蜀蛮冲锋,这些铁卫寸步不退,也就眨眼功夫,蜀蛮冲破前三排铁卫,放眼看去,那些蜀蛮大环刀将这些铁卫接连斩首,城头,夏景帝瞧此,也是眉头一皱,可是秦宇至却仍旧坚守无动。
“史宝河,领兵中军左校,于右翼压制,李默然,领兵中军右校,于左翼压阵,齐思远,率轻骑出击,由北掠阵,长耀武,后军待阵,随时出击!”
一连串军令落地,中都诸将纷纷奔下城头,各领本部,迎战蜀军。
那蜀军在蜀蛮杨锋的强势下,全力急出,那程晓、陶朱公等将领随鼓阵出,于蜀蛮阵后压阵,真可谓层层流水,毫无中断。
铁卫军前,蜀蛮如狼似虎,全把铁卫军的弟兄当做羔羊,只是在这弱败之下,王须坨的本阵将旗毫无退却,待蜀蛮冲击到第五排铁卫时,由于蜀蛮方才冲上过度,这会儿气势已弱,竟然撞阵不进,瞧此,王须坨刀锋一指,冲字急出,那杨锋瞧之,只道把王须坨当做自己的一份功劳。
乱战中,杨锋不管蜀蛮攻势滞待,仅带数百藤盾兵结阵冲来,王须坨盯准杨锋所在,独骑百人迎上,那杨锋大刀横落,却被王须坨轻易挑斩避开,在杨锋惊蛰下,王须坨一记平斩,削去杨锋脑袋,如此攻守互换,士气大振。
永宁城头,夏景帝一声好字,直接挑动起中都兵的士气,反观蜀蛮藤盾兵,虽然势大攻杀,可自家将军首领稀里糊涂的毙命于对方阵前刀下,那股子气势骤然混乱。
“杀!”
王须坨轻易斩杀狂妄的蜀蛮将领后,一记反杀出击,竟然以千余铁卫反冲蜀蛮,一连冲杀二百步,当真扬了中都兵的威风。
“程晓,侧翼冲击,顶住,陶朱公,左翼压战,杀光那些中都种!”
张翼瞧之令变,旋即,蜀王各阵横列改变,那王须坨携着大势冲击不过三合,就被蜀军挡下,而程晓侧翼冲击的厉害,王须坨已经无力支撑,只能暂退,于后,史宝河已经急奔而来,对于王须坨攻守互换不断,史宝河自然不明其中的道道,可他以猛将勇将为名,却是实至名归!
从后接战抵住王须坨,程晓冲击不足,但程晓可不是史宝河,他大眼看出中都军的进退差矣,便借由王须坨的败势,来反冲史宝河,如此一来,史宝河过度抵战,就势必冲了自己人,真可谓一战两得。
但夏景帝既然敢和蜀王一决雌雄,就不会是空身而来,至少这五万禁军是中都最后的家底,若是连这都打不败蜀王,那夏景帝也就应了老天换位的命。
在秦宇至与蜀军的对决中,双方进退交错,一直从早打到中午,可还是不见胜负迹象,但是与起初相比,双方的搏战杀势明显消退一二,大多时候都是在阵战冲击互易,可若想要拿下对方的帅旗,简直就是不可能。
永宁城西,元子期、张祁在此候战,可是夏景帝没有军令传来,二将不敢擅自妄动,那元子期心燥不堪,但令兵来回传话,却不甚详尽,或者说令兵也无法传告永宁城下的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