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周仝不再言语,他紧握长刀,身后各校营尉甲士骤然变色,当吉吉率部扑围杀来,南宫保眼神一愣,旋即他扯缰拍马,执槊冲上。
吉吉瞧着两千不过的夏人散骑,傲然无度,但结果非他所料,一个照面,吉吉的长棘叉就被南宫保一槊斩断,在吉吉惊然之余,南宫保的槊锋已经横砍腰身,也亏得吉吉强行卧马,槊锋将坐骑从颈划开,斩做两半,使得吉吉捡回一条命。
“噗通”
吉吉于乱军中摔下马,南宫保借势冲击,一合便破了亚布力派出的三千勇骑,在所有鞑子勇骑乱杀吼叫中,南宫保得胜占优却不追击,反倒是率部拨马,向南奔去,留下一团糊粥似的鞑子骑兵。
“什么?你竟然一击被破?”
半个时辰后,吉吉率败兵回帐,亚布力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怒的眼睁如牛。
“主人,那夏将当真厉害,就一个照面,奴的兵刃被折,坐骑被斩…若不是神灵的保佑,奴已经…”
“够了!”
吉吉是个没眼色的家伙,眼看亚布力已经面色铁青,他还在嘟嘟抱怨,果不其然,亚布力一声斥候压下,吉吉立刻怂了脑袋。
“主人…”
“废物!”亚布力连声叫骂,可过后事实还是事实,任谁都无力改变,末了亚布力揪着吉吉的发鬓道:“啒罗勿的勇士不会甘受耻辱,除非他愿意把自己的灵魂抛弃在雪崖之下,任由神灵唾弃!”
“主人…我…”
“记好刚才的夏人,记住你方才遭受耻辱,下次再战夏种,你若不能杀了他,就是你自己的死期!滚!”
亚布力一通斥责,吉吉仓皇离开,末了亚布力下令,派出游骑队,以鹰隼翱翔的眼睛去看看那些夏骑何在?
扬子沟东北面,乐典率领三千飞骑一路奔来,按照常玉川的命令,他沿路小心谨慎,只是亚布力、克克突的氏族遭遇南宫保的游击,故而行进有拖,直到此地,乐典才从四面的斥候口中得知鞑子的消息。
“都护大人,在咱们西面二十里方向,发生战斗,咱们的斥候看到一支夏骑绕过扬子沟,向南面奔去!”
“可看清旗帜所属?”
乐典急问,斥候犹豫片刻,道:“这个属下不清楚,但从衣甲骑列瞧去,绝对是咱们大夏河西军!”
“既然是大夏河西军,在抱罕镇周围,除了鞑子,那就只剩下南宫将军,肯定是他!”乐典定下决意,道:“立刻转道南进,与南宫将军汇合!”
“都护大人,那扬子沟的鞑子呢?斥候探查,他们似乎有乱像征兆,咱们若是出其不意的杀去,指不定还能大胜!”
“他们?”乐典冷笑:“就先让他们多喘几口气,等到咱们和南宫将军汇合,再行军略出击,介时常玉川将军赶到,咱们必定十全把握全歼这些外族畜生!”
当河西的战风愈发凛冽时,南宫保接连大胜鞑子时,中都夏景帝迫追蜀军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永宁城下,蜀王受乱与夏景帝的弱势假象,当真一败涂地,可以说这场败战是不可能中的想象不到,但事实已定,蜀王无力回天,而夏景帝则寻机强势急出,完全将蜀王给压倒死路上不得动弹。
现在蜀王仅仅剩四千残兵,在阮思道的指挥下,张翼退守南阳城,阻断夏景帝的追击,而蜀王连翻急撤,身躯早已有恙,无法之下,阮思道只能让蜀王暂歇南阳,同时发令于下庸城方向,让蜀王留守的将领出兵援救,虽然不多,但短时日内至少可可以有两万左右的蜀军疾驰而来。
但胜败已经天定,夏景帝如何会给蜀王翻身的机会?
在阮思道行令救援之前,秦宇至已经亲率精锐骑兵一路南冲,越过南阳城,以夜幕之机攻陷南许,断了蜀王的退路,至于阮思道派出的令兵,也全都被截下。
于后,夏景帝以中军一万甲士缓缓向南阳城压进,元子期、张祁从旁助战,以备不测,当真把张翼逼的无计可施。
待夏景帝的旗帜飘荡在南阳城下,蜀王闻风出现,远远看去,城头余晖下,蜀王披头散发,一脸默然,似乎他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败给一个登基不过半年的后辈小儿。
“陛下,蜀王已经势去,可川蜀还有精兵数万,为防万一,陛下应该大举进攻,破了南阳,拿下蜀王,以他的首级送令川蜀,镇压那些川人,方此能够彻底平复川中逆者!”
杜如庭、罗金赐、刘勋、高柔等一众随军朝臣谏言,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夏景帝这么做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河西、北疆、东州已经有战风传来,夏景帝若是不能尽快安稳中都地界,以调南援北进,待那些外族压境破门,大夏当真步入危机深渊。
只是夏景帝雄才藏心,仁厚贤德,对于蜀王,他始终秉承着一颗欲压其身饶其性命的心理,面对一众老臣的谏言,夏景帝摆摆手:“尔等暂且退下,让朕好好静静!”
杜如庭等人瞧此,心道夏景帝不愿斩尽杀绝,可从古至今,最是无情帝皇家,在大是大非,一统万年的面前,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可这种想法杜如庭等人不敢说出来,否则就是有违纲常伦理,是要受夏景帝重惩的。
待众臣离开,夏景帝束手出帐,望着灰迹满满的南阳城城墙,夏景帝心思涌动,细算起来,大夏自先帝去世,已经内讧三年之久,这三年中,大夏百姓受乱近千万,亡命灾祸百万之多,至于精锐甲士,骁勇之将更是不计其数。
对于这些损失,夏景帝不敢细想,否则他的心就如万千刀锋捅扎,让人难以痛不欲生。
半晌,夏景帝缓出一口气,道:“来人!”
话落,时任殿中参的常林进来:“陛下!”
“派人前往南阳城传话,朕在攻城前,想要与皇叔最后一叙!”
“这…陛下,几位老臣交代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