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帐内,祭祀额尔德木图低声不断。
“大汗,明日午时之前,各部落都能够渡河完毕,下一步就是攻占苍狼山,夺兰河谷的东西两向要道,遏制夏兵相互调动支援,待夏兵出战迎敌,大汗一战定之,剩下的就是掠夺北疆,获得所需!”
听着这话,阿里斯汗沉声:“东部草原联盟那些家伙现在何处?”
“窝阔带着东部草原联盟的勇士借由东林人的旗帜从东州西界,偷偷进入大夏,现在具体不得,只是五日前有战况传来,东林军败战于北平,夏兵围追堵截,东林已经撤出!”
“什么?东林人败了?”
阿里斯汗惊讶万分:“那些家伙这么快就败了,实在让人料想不到!”
“大汗,东林人不过是一群自大傲然的混账,他们此番来南侵大夏,不过是借着咱们草原人勇悍的旗帜,从中掠夺一二,不过奴下没有想到,窝阔竟然会借由东林人的旗帜,从两军之间偷偷潜入!”
“窝阔那个狐狸种,早晚有一日,我必定要杀了他,连带野狐的根子也给拔了!”
这时,负责前锋的耶罗坨部派游骑来报。
“大汗,苍狼山的夏兵出击,兰马扎德埃斤已经派勇士与之交战!”
“告诉兰马扎德,对待夏人,无需留情,斩尽杀绝!”
辽河南岸,苍牙丘原上,马全率领五千临城兵勇列阵于此,其后右翼程达派出万俟良率部三千以作助力,左翼则是凌天的襄城轻骑。
“呜呜…呜呜…”
当一阵阵号角传来,马全挺槊出令,旗令兵当即命传各校,旋即,五千临城兵甲分列三阵,层层出击,在五百步之外,耶罗坨部的蛮兵望着夏兵来袭,顿时呼喝不断。
兰马扎德埃斤观望片刻,道:“夏人兵甲在五千到八千之间,此战必为探敌!”
“首领,让奴下去试试这些夏兵!”
那可儿巴根粗声,兰马扎德点头:“给你两千部族勇士,半个时辰,无论胜负,都要回来!”
旋即巴根带着两千耶罗坨蛮兵出击,当蛮兵奔进冲出,马全率领阵列也缓缓行进,当双方奔至三百步时,马全呼喝:“弓弩手,抛射!”
令下,在后阵的兵甲弩手纷纷抄起角弓,拉弦满月,奋力射出,虽然角弓射呈不过一百五十步,可是双方都在向前冲,这般速度交叉,三百步眨眼就剩一百步不到,如此弓箭射程正好落在蛮兵阵列。
除此之外,马全命令临城两队千骑从侧翼分向杀奔,就像虎牙一样左右夹击,看看蛮兵作何反应。
只是耶罗坨蛮兵五年前就和夏兵交战,对于一些夏兵军略,也算知晓,现在看到马全中进突杀,侧翼掠阵的军略,耶罗坨立刻派出大量弓箭手于本阵压射,一通箭雨落下,只把临城轻骑打的抬不起头,至于巴根,则带着两千彪悍的蛮兵与马全的前阵冲到一起。
‘轰’的人甲相撞,一些势弱的兵士直接翻到在人流中,更为甚者,这些倒霉的兵士连声惨叫都没有,就变成一坨坨的血肉泥浆。
“杀…”
马全的都尉朱纪呼声如雷,一杆铜熟刀大开大合,纵然蛮兵力道强劲,可朱纪双臂气力五百斤,一刀下去,蛮兵基本上断身两截,当真惨烈之至。
在朱纪带领下,临城前阵兵甲血气汹涌,面对蛮兵的压制,硬是不退丝毫,倒也绽放出夏人英豪风范。
但是蛮兵天生壮硕,夏人冲力十足,可后劲不弱之,也就一刻功夫,巴根以聚力中杀的气势,将临城前阵破开两半,朱纪见此,心急难耐,左右冲突合兵,却被蛮子缠身,一个不注意,就被蛮子弯刀砍在背甲,只把朱纪疼的踉跄。
马全远远瞧之,立刻派出中阵援助,可巴根早就寻到朱纪这个夏将,在马全后力顶上来时,巴根冲到朱纪近前,沉重的弯刀奋力砍下,朱纪横刀抵挡,却因气力不支,活生生被砍到在地。
巴根得势再进,朱纪于地抵挡,奈何刀锋被断,也就眨眼功夫,朱纪毙命巴根刀下。
“夏将已死,耶罗坨的勇士,杀!”
巴根借势大呼,耶罗坨部的蛮兵就像狼群一样,嗷嗷大嚎起来,旋即,一股股兵流压向马全的将旗。
“蛮兵势出,马全要败,快,吹角驰援,于后压阵接应!”
苍狼山堡寨墙上,程达看到战况转变,顿时急声,那旗令兵立刻奔至角手前,奋力吹角。
后阵前,万俟良也发觉蛮兵的攻势转变,待角声传来,万俟良立刻以重步卒出击,右翼,凌天所部轻骑也冲战抵挡。
半刻之后,马全率部撤下,只是一千余临城兵甲毙命蛮兵刀下,远远看去,那一片血色实在刺目,反观巴根,由于兰马扎德有令在耳,为防夏人伏兵,面对马全撤退,巴根并不追赶,仅仅将夏人的兵甲刀刃收归本部,回阵复命。
“呼…”
马全回到苍狼山的堡寨,当先粗息,末了他血目怒睁:“蛮兵竟然如此骁勇…该死的混账杂碎们,可惜了我的部将!”
“罢了!”
程达走来:“此战不过开始,接下来的苦战还多着呢,若是连这都扛不住,这苍狼山顶多几日,就会被破,介时北疆的百万百姓将会再遭劫掠!”
“程将军勿忧,我等郡城兵甲既然来了,就会死战到底,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北人之尊!”
凌天安声,程达微微点头,算是应之。
入夜,辽河岸边,蛮兵大帐接连数里,那股子姿态实在让苍狼山的夏兵压抑万分。
“这些蛮兵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我们的眼前的扎营!”
“蛮兵兵力是我们数倍,如此大势,为什么不敢!”
“要我说,咱们应该趁夜偷袭,打他们一个搓手不及…”
堡墙上,值守的兵士自顾说到,而在堡寨内,程达、凌天、马全也在商议突袭的事,按照半渡而击的俗言,现在是他们的机会,可是白日里蛮兵对战,不像过去那般死硬,若是今夜蛮兵设伏,他们去偷营,只怕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