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高继气冲,全然不把杜如庭那一系的人放在眼里,对于这般反应,蒋济心中暗笑不已。
与此同时,老鸨找到花楼掌柜柴让,柴让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道:“娘的,这些人真够大胆,敢赖咱们的帐,我这就去寻他们!”
“柴爷,莫要这般,那高继是高柔的侄子,高柔现在当选值令官,这可是中都瞩目的紧要差事,细想之,陛下若是不宠护,怎么会让高柔任职?以老身之见,还是给栾大人通个气,看看情况如何?”
凤妈细言有理,柴让也不犹豫,立刻去找自己的拖线头头京兆令周平,周平作为都府衙的上阶令官,有着皇城脚下六品位,地方大员三品使的职,这话意思是虽然周平在中都仅仅是中书阁下辖都府衙的京兆令令官,可每逢节年,各州城县的官员入京述职供奉,周平必掺一脚,如此就像地方的三品大员,虚身得职。
在花楼出问题后,柴让找到周平,周平听此,立刻怒声:“高继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咱们的场子乱为,来人,立刻让都府衙去抓人!”
听到这话,柴让一怔:“大人,这会不会太过唐突!”
“你怕什么?他高继吃喝用度不掏钱,就是乱了法纪!”
周平满面不屑:“纵然有高柔在,也不能乱来,否则告到陛下面前,本官也不怕,现在你给我听好,这事暂且不用告诉栾少监,杜大人那边正事多,栾少监抽身不开,些许小事,若是搅扰出去,你们给我小心点!”
一通斥责,柴让不住点头,随后周平下令传命都府衙,前往花楼抓人。
花楼,蒋济与高继相谈片刻,借着酒劲,蒋济带着高继往外走,可是都府衙的人赶来,蒋济眼尖,借口前去料理情况,便脱身后门无见,高继在公厅歇息片刻,不见蒋济归来,便自行离开,却被得到口信的都府衙佐捕彭城拦下,其后还跟着柴让。
“你们做什么?为何拦我去路!”
高继满嘴酒气,只把彭城恶心的想吐,彭城看来柴让一眼,那意思就是让柴让解决,若是高继付钱,他们也就省的插手。
柴让冲高继道:“高少公子,这几日来您的花销大大小小算起来,足足六千两,现在您要离开,是不是给小的结了帐,不然小的没法交代!”
“六千两?”
高继一惊,酒醒一半,但他自以为是高柔的侄子,高柔又是陛下的东宫旧臣,阶前红人,高继那股怯意便稍逊三分。
“你这厮,莫不是瞧我酒醉,哄诈于我!”
高继叱声,对此,柴让顿时变脸:“听你这话意思,应该是不打算付账了?”
“不付你又能耐我何?”
高继心混杂乱,口出狂言,那柴让也不多嘴,直接闪身,彭城眼瞧无法安生解决,便命左右上前,拿下高继,到这里,高继才算酒醒彻底。
“你们要做什么?把我放开…”
“高少公子,按照律法,无辜扰乱营生行当,可是要受罚的,所以您得跟我们去都府衙一趟,把事解决清楚了,才能离开!”
彭城话落,几个衙差便押着高继离开,面对高继的背影,柴让唾口:“无能的废物!”
在花楼外面的街巷角落处,蒋济瞧着高继被都府衙的人押走,心笑不止,他现在可以断定,高柔与杜如庭一系的臣下之人已经生出纠葛,至于有多深,就得看看高继此番遭际结果如何!
于后蒋济匆匆回府,正好碰到寻令自己的府中下人,得知张祁召见,蒋济赶紧来见张祁。
“小公爷,有何吩咐?”
“某让你办得事,情况如何?”
张祁反问,蒋济回道:“那高柔与杜如庭之间必定有一场恶战,现在高柔的侄子高继被都府衙抓走,此必定是花楼寻得官,而花楼背后的人栾少河也是杜如庭的人,所以,要不了一两日,这中都就会掀起一场官云风雨!”
“如此甚好!”
张祁一喜:“他们若是乱了,本少的位置就会被人忽及,越发安全!”
“小公爷,既然事风已起,用不用属下再给这场火添些油料,让它烧的更旺?若是杜如庭能够在这场事中受到打击,你不就更安全!”
蒋济的话颇为有理,张祁点头,并未直言,可蒋济却明白其意,旋即蒋济离去。
高府,高柔正在为新春大典的事物操忙,毕竟这是夏景帝亲口点名的盛典,在新皇元年之际,此事尤为重要,高柔当真不敢马虎丝毫。
但是好事不成,坏事袭来,这边高柔还没有把大典的事宜安排妥当,家奴来报,说高继被抓了,这可把高柔吓了一跳。
“老爷,方才小的在街上过,看到高继少公子被衙差押走!”
“你可看清?是高继?”
高柔惊声,家奴点头:“听路人说,好像是少公子在花楼吃喝不付账,才被花楼掌柜报官抓走!”
听到这话,高柔的急心才算放下一二,他知道是因为钱银惹出的麻烦,那样并不会有多大的麻烦,且高继近来浮躁,行事不稳,让官家治治,兴许还能压压他的性子。
缓息片刻,高柔道:“你带上钱银前往花楼,与人付清,让后去都府衙,把少公子接回来就是!”
家奴得令,只是家奴赶到花楼后,却发现花楼的人根本不应高柔家奴的话,这让家奴很是恼火。
“你这厮,我家公子欠你们钱银,现在来还,你们刻意不接,莫不是真要寻事!”
对于家奴的大声,柴让很是不屑:“吼什么吼,你们高府的人可真嚣张,胡乱作为,把我们这里当什么了?现在人已经被都府衙抓走,你们去都府衙要人去!”
但家奴前往都府衙要人,却被告知要花楼的清账目,这算是营生杂事里的规矩,可花楼掌柜柴让不给,家奴当真有钱也要不出人,到这里,家奴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匆匆赶回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