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累,尔等时刻注意各府各司情况,如有惊变,立刻来报!”
骆平安这话落地,便有一小吏匆匆来报:“大人,半刻之前,城中十数家六部司下官员府邸发生大火,死伤百人以上,都府衙、西山军已经彻查各街各项,另外,那些请柬的官员归散半数之多,剩下的全都被抓入各司府牢!”
“什么?”
这个消息显然吓了骆平安一跳,在中都这等皇庭之地,街巷巡逻有多么严密,他心中很清楚,况且今夜已经发生了刘勋和杜如庭的乱斗丧命事件,都府衙、京兆阁、西山军甚至九门巡防营的人都已经出动,勒令严查,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又接连发生十多起官员被杀的案子,此时看来,不外乎有人刻意搅乱中都,从中图谋。一秒.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人,就在刚才,那常林常大人借由令旨,于中书阁前押派一些请柬的朝臣前往乾清宫,跪见陛下,不过半刻,中书令郑乾便受罚离宫,去追查什么暗中作祟者,大人,咱们这里看似安静,可蒙烁首府不知作何,咱们用不用也做些什么准备,以免陛下或者首府急令来此,一旦有失,那必定寻咱们的计较!”
小吏忧心,碎言落地,让骆平安心头的火把更加乱烧三分,仿若四面风吼呼呼,只把他吹得浑身疲冷不得动,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股风会吹到哪里,吹到何人身上?
骆平安思量片刻,道:“立刻去寻首府大人,探探情况,本官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待在太府阁里!”
乾清宫,当请柬的泣声散去以后,这龙庭之地再度陷入平静,只是平静下却是龙威暗怒的波流。
“陛下,寅时三刻…您是不是歇息一会儿…奴才让御膳房准备一些安神汤?”
步戊立身夏景帝身后,小心翼翼的请问,可夏景帝经今夜的乱事揪扰,哪里还有胃口,只见夏景帝背靠龙椅,缓息片刻,自言自语道:“朕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步戊虽然听到这话,却不敢接声,夏景帝等了片刻,又问一次,步戊这才跪地出声:“陛下,咱就是陛下的奴才,陛下让咱做什么,咱就做什么,在咱家的眼里,陛下永远都是对的!”
一番话说的阿谀奉承,可细心品之,却能够感受到这些内侍的忠心,毕竟他们从净身那一刻起就是皇家的狗,到死都不会改变,自然也就事事唯皇权独尊。
夏景帝听出步戊的胆怯忠心,低声笑了笑:“步戊,你父东宫侍奉朕二十年,你现在又侍奉朕两年,在某些事上,你与你你父真的很像!”
对于这话,步戊不知夏景帝言指何意,只能叩首沉默,末了,夏景帝道:“朕与你一道口谕,去给朕做些事!”
“陛下敬请吩咐,纵然让奴才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在所不辞!”
夏景帝低声几句,步戊点头起身,匆匆离开。
卯时一刻,中都城各街各巷的搜查声小了许多,那些六部各司官员失火的宅子也都被扑灭下去,迎着寒风喘息,隐约能够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味,这让林秀心中很不舒服。
“大都护,您进屋歇着吧,只要有消息,属下立刻通报于您!”
亲兵立在一旁,低声劝慰,饶是林秀摇摇头,算着时间,方化、焦褚已经暗中行事追查一个多时辰了,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天色就会大亮,那时行事就会愈发艰难,若在早朝之前没有寻到唐传文,反让他被都府衙、西山军那些人追捕到,后果必是诛九族,纵然唐传文已经全族独身,诛九族已然行不通,可以唐传文暗作的行径,没有诛九族,也要凌迟,这等悲惨的结果,林秀实在不愿意看到。
“大都护,大都护…”
林秀思量中,府门门庭方向传来几声急促的喊叫,这让林秀心里一怔,还以为是方化、焦褚有消息了!
也就一息过后,门前的亲兵奔来:“大都护,皇宫内侍来旨口谕!就在门外候身!”
听到这话,林秀立刻向府门奔去,门外,步戊立身雪地里,林秀不顾积雪冻身,直接俯身跪下接旨,可步戊有夏景帝的口谕交代,林秀身为北疆大都护,非朝礼之时,可免跪接旨。
于是步戊急步上前,探手拦住林秀:“大都护,情况紧急,此般礼数免了,陛下有令,召大都护立刻入宫觐见!”
“此刻入宫?”
林秀惊愕满满,他很清楚今夜的情况,此时不过刚刚卯时,离宫门大开还有两个时辰,现在入宫觐见,其中的意味到底如何,任谁也想不清。
“大都护?大都护?”
步戊瞧之林秀发呆一时,赶紧低唤,林秀回神后,才拱手道:“请总管大人引路!”
一路上,林秀沉默不言,不过半刻功夫,步戊的车驾便飞速进入宫中,由于夏景帝有令,车驾畅通无阻,如履平地,来至乾清宫门前,另有一辆车驾在门庭前立着,林秀仔细一看,发觉那是秦国候秦宇至的车驾。
宫庭内,秦宇至已经先一步来此,作为中都的军政第一人,秦宇至俨然接替了自己老子秦懿当年的威望和实力,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宇至和秦懿一样,全都是死忠皇族的保皇派,也正是这个原因,在中都乱夜之际,夏景帝根本不怕外城九门、城防军、西山大营出什么乱子,并且北疆大都护林仲毅也立身中都都护府,两人忠心内外,就像夏景帝的两把横刀,谁人敢乱来,都要先看看自己的脖子是否够硬。
“陛下,臣将林仲毅叩见陛下!”
林秀入庭,当先一拜,夏景帝瞧着这个北疆青将英才,心中气息稍畅,一旁秦宇至立身无声,可其目中神色却传递出一种感觉,让林秀有些茫然。
“林卿,朕此时召你与秦侯爷来此,可猜到为何?”
夏景帝直问,林秀思量须臾,拱手:“只怕是与今夜的朝臣乱斗事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