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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姐做好饭喊人的时候,林微已经把宋朝生需要的东西翻译完,起身活动脖子身体的时候,她都能听到骨头的脆响。
赶紧吃了饭,亲了亲还睡着的拂晓,便匆匆赶去上班。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任务,如果不是特别紧要的,需要当天完成的,一般不会有人分担。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到办公室的时间越发的早了。
林微还是跟以前一样,踩着点儿进办公室,踩着点儿离开。
说实话,这就有点扎心扎眼了,所以她工作量总是要稍微比别人多那么一些。只不过碍于面子,还有林微上班第一天的表现,并不好做的太明显,因此工作量也不会太过离谱。
今儿,是她上班有史以来最迟的一次。
几乎是她脚踩进门,时间就到了。
副主任拧眉,斜看着她,声音有着明显的战斗力:“林微,你这工作态度……”
林微笑了笑,直接承认错误:“我以后会注意的。今儿踩点进办公室是我不对。”
知道她一直在等着抓她小辫子,林微并不想听她唠叨,接着说道,“请副主任放心,该我做的工作,今儿下班前一定保质保量完成。”
她重重咬了“该我做的工作”六个字儿。
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所以千万别撕破脸。
副主任听出来林微的潜意思,心里拧巴的皱成一团,当着大家的面,她真怕林微会不管不顾说出来自己的工作量,板着脸半晌,只能放过她。
林微的工作量一旦说出来,任何人都能看得清她在刁难人。
可惜这任务还处于完成阶段,她无法来个死不承认。
“还不回你位置上?等着资料自己翻译?!”
她甩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那背影带着深深的怨念。
林微眼里就带了点笑,其实副主任挺可爱的。
她工作上做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副主任对她再怎么有怨念,也束手无措。
可是那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时时刻刻找茬却失望而归的样子,着实让人有点忍俊不禁了。
刘姐见她神色,闷笑了一声,见她看过来,忙使了个眼神儿,示意她赶紧工作,中午吃饭再聊。
大家这段时间确实是忙,连说句闲话的时间都没有,顶多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说上那么一嘴。
林微点点头,依旧先擦了擦桌子,才展开资料进行翻译,或是校对。
等到吃中饭的时候,林微请客吃饭的那几个人都跟了过来,关心地问了她今儿来迟的原因,这才说起副主任。
“知道她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不?”
这是刘姐问的。
林微眨眨眼,“我好看?”
这话一出,几个人全笑喷了。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好看。
那身条,那气质、那做事儿的从容不迫,偶尔又有些泼辣俏皮自恋,着实让人喜欢跟她交往。
“别闹!”刘姐拍了她一下,正色说道,“咱们领导在主任面前夸过你不少次,其他部门的人也有不少说你好话的。”
“对啊,从你平时的翻译中,就能看出你词汇量的强大,而且很多词汇形容精准,几乎被当成了范本。相比之下,咱们今年刚上任的副主任就有点黯然失色了。”
资历上去的,终究不如能力上去当领导来得让人心服口服。
而林微并不是那么一个看人资历说话的人,所以对副主任而言,林微就是那么一个挑战传统和权威的异类。
而且是极有威胁的那种异类。
她们这些老人看得清楚,看的明白,所以也想提点林微两句,“你以后做事儿,一定要仔细,只要经自己手的,一定要看一遍。这样,即便是有问题,也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外交部是多光鲜亮丽的地方,一旦成了驻外大使,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老人家曾说过,别国的大使有的,咱们国家的大使也不能少了。
那都是顶配了!
最关键的是,能为国家发声!
而能为国家发声,是多少外交人的愿望……
“我记住了。谢谢你们。”
林微认真道了谢。
她不是神,且有着本可以轻松生活的方式,所以累极了的时候,也会想她是不是可以做点错事儿离开这个地方。
不用吃苦,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想怎么陪伴孩子就怎么陪伴孩子……
终究还是还是不愿意的,她自己明白自己,倔着呢。
而心底深处也总有一道声音提醒着她,让她不甘心就这么混吃等死一辈子。
看林微认真的表情,几个前辈也高兴。
人与人交往,就不是凭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好处,而是有来有往,心里有杆秤来衡量别人对你的好。
林微懂得感恩,知情识趣,平时也大方,买了什么好东西,指定有她们的一份。
这样的人,这样有能力,专业素质过硬的人,谁不愿意交往?
恐怕很少。
一行人笑着进食堂吃了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被抽调走好几天的三个人终于回来了。
“唉哟,咱们翻译司的三朵金花回来了?”刘慧打趣,“咱们可真是想死你们了。”
说实话,这工作量压得大家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王瑜笑的爽朗,胡言言只是扯了扯嘴角,便没有说话。
另外一个女孩儿,则是朝大家点点头,很快回到自己位子上,朝着旁边的同事要了一份资料,迅速工作起来。
她是过五关斩六将选拔上来的,极为正派的一个人,也从不喊苦喊累,似乎工作就是她的生命。
林微很看好这个选拔上来的妹子,沉默少言,但却不是不会说话,往往能一语中的,且不给人难看。
说她是八面玲珑,倒不如说她极懂语言艺术。
比同龄人,她多了几分稳重。
见林微看她,那女孩儿朝她羞涩地笑笑,然后挥了挥笔杆子,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所以说,人和人是不同的。
林微加快了今天的工作进度,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她才盯着桌子上的一张白纸,有些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