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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澜之在一旁看着,挑眉笑了笑,他这狡猾的卿卿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小奴婢吃死。
看来此事唯有由他来做了。
衡澜之说道:“你所言的这些事情人尽皆知。”
云黛断然道:“可是一定无人知晓,事发之时棠艳房中除了棠艳姑娘、方大人、石家郎君和真正的凶手之外,还有一人。”
“哦?”衡澜之端详着云黛:“你是想说你当时也在房中?”
“正是!”
衡澜之不以为然地笑了:“此话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若真在房中,又岂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此处?”
“那是因为那个杀人凶手并不知道我也在房中。”
云黛急于让两人相信她的话,可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见凤举的主要目的。
她看向凤举道:“大小姐,若是奴婢说了,可否请大小姐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凤举牵了牵嘴角,果然啊!
玉辞却在一旁皱了皱眉:“云黛,你私自卖身入风尘之地,大小姐都还未追究,你竟还敢厚颜无耻向大小姐提要求?”
云黛却完全不将玉辞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凤举。
凤举撑着下巴看着她:“你且说说,你有何请求?”
“奴婢想要重新回到凤家,一度春风奴婢一日都不想再待了。”
“云黛,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
云黛握紧双手,咬了咬唇:“奴婢能帮到大小姐。”
凤举玩味道:“若是我不答应,你是否便真的不打算说了?”
云黛低着头不说话,但结果显而易见。
“卿卿,你这婢女好生厉害啊!”
“是啊,我家这个婢女向来都甚有主见,皆言为奴为婢者,唯主子之命是从,可她却从来由不得我命令。”
云黛花容失色,急忙叩首:“大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凤举摆了摆手:“你这要求也并非难事,你且说一说当日之事吧,若是你所言当真能证石湍清白,我会酌情应允你。”
“多谢大小姐!”云黛喜出望外。
衡澜之若有所思地瞅了眼凤举,那双琥珀凤眸中闪烁的光芒让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带着一丝宠溺。
这个小丫头,答应得这般干脆,果然是别有用心。
云黛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当日的情形——
“那日奴婢去棠艳房中寻她借点东西,后来有客人进了屋,她便去前屋接待客人,让我一人在里阁待着,可是之后,奴婢便听见一个男人说,要棠他的吩咐行事,若是敢违背便一剑杀了她。”
“奴婢当时害怕极了,偷偷在里阁看了一眼,就发现那拿剑之人看着十分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曾经见他跟在裴家少主,可是奴婢看他当时扶上榻的分明是石家郎君。”
“后来方大人便来了,那位方大人是棠艳的常客,几乎每日都会去一度春风,那个护卫好像就是在等着他来。方大人起初发现石家郎君躺在榻上,十分生气,可石家郎君当时根本不省人事,方大人便冲着那名护卫发火,可他很快便发现护卫不对劲,正要逃走时就被护卫刺了一剑。方大人想要大喊,就被护卫勒住了脖子,人很快就不动。”
“那名护卫给了棠艳一大笔银子,要她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陪石家郎中一夜,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石家郎君酒后失手杀了方大人。”
凤举与衡澜之对视了一眼,无怪乎云黛敢信誓旦旦的要求见她,这番话果然很有价值。
“你认为这些是否足够证明石湍清白?”
对于朝廷律法和审案规矩凤举并不是很懂,只能征询衡澜之的意见。
衡澜之摇了摇头:“这些证词虽然十分有力,但若是最后找不到那名护卫,裴绍大可说是你命自己的奴婢污蔑他。”
凤举点点头,看向云黛问道:“你当真能确定那名护卫是裴绍身边之人?”
“是!奴婢确定!而且奴婢当时看到方大人在挣扎时在那名护卫手背上抓出了伤痕。”
凤举啜了一口温茶,浅浅一笑:“云黛去京兆府衙作证时可以不暴露身份,只需让一度春风的莫娘或是随便一人证明云黛的确是一度春风之人便可,如此,裴绍也没有机会反咬是我命人污蔑他。再来么,那名护卫不必府衙去抓,更不必我们去寻,就让裴家自己将人交出来。”
“看来你已有了主意。”
“带云黛去府衙作证一事还是要劳烦你了。”
与衡澜之分道扬镳之后,凤举乘着向茶楼借来的马车直接去了九品香榭。
“扩散消息这等事应该难不倒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传扬出去,切记,似是而非,莫要讲得太明白。”
玲珑一听,笑了:“您的意思奴婢明白,吓唬人嘛,当然是越扑朔迷离越好。”
凤举赞赏地点头:“聪明!”
之后,她便匆忙回府取琴,在马车上换了男装之后径直赶往闻知馆。
然而……
当她健步如飞赶到前堂的斫琴长案前,准备领取斫琴木牌时,长案后的僮仆说:“白师傅白桐今日一早刚到闻知馆便被衡大家请走了,今日应该是回不来了。”
“那可能确定白师傅何时会回到闻知馆?”
僮仆想着白桐知临走时的嘱咐,说道:“大概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
凤举干笑了两声,默默磨牙。
好一个衡澜之!
还真是处处都给她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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