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不需要顾四爷解围。
以她的记忆还能忘记上次宫宴时,顾四爷同隆庆帝结缘的一番表白。
她已有打算主要是冲着汝阳王妃去的。
先把顾四爷无辜且对发妻有情有义的形象树立起来,万一汝阳王妃是顾四爷发妻的秘密揭穿,顾四爷也不至于被世人嘲讽无能没用。
顾四爷只会被当做受害者,太过单纯相信发妻的老实男人。
然而顾四爷的脑回路清奇,为她解围竟用傻丫头。
她若是傻丫头,顾四爷这个熊孩子早被自己生儿不养的女儿们整死了!
“哈哈哈。”
隆庆帝眼见着顾瑶幽怨的小眼神,绝色容貌更显得鲜活,明艳中有几分少女的倔强可爱。
她终究同隆庆帝差了一辈子人。
他终究是顾瑶的长辈了。
此时再看顾瑶时,他多了几分长辈戏弄晚辈的兴趣。
不再夹杂着男人看美人时的欲望。
“顾湛说得在理,这丫头是傻乎乎的。”
隆庆帝笑不可知,食指点了点顾瑶方向,“不是最后迷途知返,她就被黄灿给算计死了。”
顾瑶:“……”
她能怎么说?
只能低头默认了。
太后娘娘同样笑容可掬,“女孩子傻一点好,太聪明的女子反而命薄,哀家就喜欢傻丫头。”
顾湛原本看出顾瑶不大高兴,有点胆突突的,他有今日少不了依靠陆侯爷。
陆铮为啥关照他?
还不是因为顾瑶?
他是顾瑶的爹!
顾四爷心头早就有个小算盘,一切都盘算的清清楚楚。
不过他见隆庆帝和太后娘娘都认同自己的话,顾湛立刻来了精神,“傻丫头才招人疼,可是臣养出个傻丫头,臣的头发都……”
“没白,您的头发乌黑亮泽,一根华发都没有。”
顾瑶娇俏任性般反驳顾四爷,不能再让他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
以后她可不想出门就被人叫做傻丫头。
顾四爷鲠了一下,说道:“爷的头发乌黑是天赋异禀,不代表为你操心少啊,还说不是傻丫头,只会看外表,看不到事情本质。”
顾瑶已经被打击得说不出话了。
谁看不出本质?
是她吗?
她为何总是对顾四爷心软?
就该让他被那群真正看不透本质的顾珊顾璐算计!
陆铮嘴角上扬,在顾四爷面前,顾瑶是最自在的,连生气无语都是那么动人好看。
隆庆帝儿女不少,最是宠爱的六公主也不会似顾瑶同自己‘没大没小’,当然隆庆帝也不会似顾四爷‘挫伤’女儿。
他看这出父女相争,很是过瘾,心情不由得上扬几分。
何大人眨了眨精明灵活的眼眸,他是唯一一个不受顾瑶美色影响的人。
他家阿娇比顾瑶还愁人,还像是傻丫头,他说什么了吗?
他抱怨了吗?
还不是任劳任怨满足阿娇任何的要求!
让何大人侧目的人始终是顾四爷。
皇上对顾瑶的心思转变,何大人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顾四爷出现后,皇上才彻底放下了对顾瑶的欲念。
顾四爷是真不知道?
还是他为保护女儿顾瑶而故意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
何大人揉了揉眼睛,自己怎么有点看不透单纯的顾四爷了呢?
他这双眸子可是很少看错人的。
“老四,在太后娘娘面前不可放肆。”顾老夫人口中斥责着幺子,眉眼间却是含着笑,“还有你,别同你爹硬顶,他是个怎样的脾气,你还不知?”
顾瑶:“……”
偏心的祖母也是够了!
顾四爷甩头道:“今日不是母亲把儿子绑去国子监,儿子也碰不到汝阳王!”
“说来听听。”
太后娘娘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你竟是舍得让他去了国子监?以前哀家就劝过你,可你总说顾湛天分不好,受不得了苦,宁愿你自己多为他安排一些,哀家好奇是谁劝动了你?”
“皇上也听听吧。”
太后娘娘把宫女端上来的茶盏随手递给隆庆帝,“宠溺幼子的母亲,哀家见了不少,她算是慈母中少有的,当年为督促长子上进读书,让顾清头悬梁,锥刺股,整日拿着教子鞭看着顾清读书。”
“可到顾湛……”太后娘娘摇了摇头,“打小就宠顾湛宠得不行,也就是他们夫妻都是善良忠诚的好人,顾湛本性不坏,忠诚纯净,否则哀家都怕她养出个不孝子。”
隆庆帝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稍一皱眉,“这茶有点特别。”
“哀家加了一点参片,皇帝喝不惯,哀家再让容尚宫换一杯清茶?”
隆庆帝细细品了,“无妨。”
好不容易同太后娘娘亲近了几分,隆庆帝也不想此时坏了太后的好心情。
受伤的汝阳王被撂到一旁,如同方才的汝阳王妃一般备受冷落。
汝阳王握紧拳头,盯着顾四爷的目光仿佛射出了无数把刀子。
顾老夫人迟疑了片刻,无奈道:“以前是臣妇舍不得老四受读书的苦,总以为他就靠着顾清过日子了,他得了皇上的信任看重,臣妇就不能再让他继续在外厮混,辜负了圣上的恩典。”
隆庆帝默默点头,果然有个好母亲,就算是顾四爷这样吃喝玩乐的纨绔也养的忠诚可靠。
顾老夫人面带几分犹豫,太后娘娘问道:“可有为难之事?不是你发生了解决不了的事,你怕是不会入宫的。突然闹出这么多事,哀家也没来得及问你。”
顾湛问道:“母亲,谁欺负你了?儿子这就给你报仇去。”
他连汝阳王打了都没事,想来得罪母亲的人不会比汝阳王地位更高。
从他进来到现在,顾四爷就没看汝阳王妃一眼。
完全当做她不存在!
最好的报复就是彻底的无视。
顾湛同汝阳王打仗的原因不是争风吃醋,而是男人之间的不服气罢了。
顾老夫人看顾湛的目光充满怜惜和内疚,几次张口都无法发出声音,泪水从眼角滚落。
顾瑶再次撩起裙子跪下来,“长辈的事情,身为儿女本不该插嘴,尤其是臣女只是庶出,说出此话定然少不了旁人的非议,然而祖母的难处,臣女看得心疼,便斗胆代替祖母陈诉,祖母把休书送去了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