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开。”我抓着阿斌没有受伤的胳膊,使劲一拉,阿斌跟着一跳,迅速和我交换位置。
我坐在主驾驶位,再次将车速提升。
“坐低一点。”我提醒阿斌。
阿斌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把手枪递给我。
我说,“不用。你坐好了。”
我把车速提到了最高。
坐在车上,就如同坐在飞船上一样,感觉车子已经飘起来了。
后面的人不知道我们已经换了位置,枪口这时全对向了我。
阿斌逮着机会就向后方的敌人开上一枪。
可这车速实在太快,风速和车速的影响,很容易打偏。
快没子弹了。
阿斌黑色十分难看。
我笑着安慰他,“别担心,有我呢。”
我不停地转变方向,车子在马路上程“s”前进。子弹根本打不中我们。
“靠,有这样开车的吗?”我听到后面的人骂娘的声音。
我得意地笑了。
这样你们就追不上了,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
“阿斌,那些是什么人?”我问。
阿斌虚弱地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终于说道,“仇家。”
说了跟没说一样。我耐着性子继续问,“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出事了,敢惊动警方吗?”
阿斌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
既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家伙,那就好办多了。
“把你的抢给我。”
阿斌把枪递了过来,提醒我,“只剩两颗子弹了。”
我说,“够用了。”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转过身子,瞄准紧跟着我们那辆车的轮胎,“砰”,中了。
车速太快,车子登时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轰隆”一声,红色的跑车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后面的车子不不依不饶,超过那两红色的车子追了上来。
阿斌提醒我,“前面是弯路。”
弯路,我连子弹都省了。
我把枪放在抽屉里,双手握着方向盘。
阿斌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这么快,车子会翻的。”
“不会。”我信心十足地说。
飞速、飞速,再飞速……
到了拐弯处,我转动方向盘,车子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漂移出去。
一向淡定自若的阿斌竟然吓的脸色煞白。
到底是练家子,很快就恢复过来。
我一踩油门,继续加速。
后面跟着的车子在拐弯处停下,车上的人拿着AK47对着我们一阵扫射。
没用,我的车速很快,他们根本没法瞄准。
终于把那帮人甩开了,我问阿斌,“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清苑小区。”
现在这个时间点,马路上基本没什么人,我把车子开的飞快,不到20分钟就到清苑小区了。
我要扶着他,阿斌说不用。
我不放心,跟着阿斌进来。
阿斌住的地方十分简陋,按理说,他给白家做事,应该很有钱才是,怎么住这种房子?
阿斌把灯打开,也不管我,兀自去拿药箱了。
我在他的房子里转了一下,目光被桌子上一张照片给吸引了。
我的身子猛地一阵,一股寒流从脚底蔓延开。
阿斌家里怎么会有寇海的照片?
阿斌和寇海,是什么关系?
正在我看着那张照片时,阿斌拿着药箱出来。
他只是扫了我一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阿斌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镊子、酒精灯、纱布之类的东西。
他把酒精灯点燃,给镊子消了毒,直接插进伤口里。
我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由于作战经验不足,腿部受过伤。我知道要把子弹从肉里面取出来是什么滋味,阿斌能做到一声不吭,我很佩服他。
他的额头上被汗水布满了,脸也涨的通红。
我走过去,将镊子接过。
瞅准子弹,我一下子插进去,迅速夹住。
这一系列动作在分秒之间完成,能够大大减少疼痛感。
子弹取出来了,我给他消了毒,然后拿纱布将伤口包裹住。
阿斌将衣袖拉下来,从外表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一些汗珠。
阿斌若无其事地收拾药箱。
我终是忍不住,问他,“你跟寇海是什么关系?”
阿斌淡淡地说,“他是我哥。”
什么?
阿斌是寇海的弟弟?
寇海从来没有提过他还有个弟弟,所以我并不知道。
我站起来,跟上阿斌的脚步,“阿斌……”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想说的话太多了,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阿斌将药箱放好,缓步出来。从始至终,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彷佛我是个空气一般。
阿斌重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氤氲缭绕中,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东西。
“阿斌,你哥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低着头说。
阿斌吐出一口烟,“道歉有用吗?我哥能活过来吗?”
“我……”
的确,道歉没用。我的兄弟们都死了,而我却逍遥自在地活着,我感觉自己特别的可耻。
我走到寇海的遗像前,给他上了一炷香。
我的心情很沉重。
我没脸留在这里。
阿斌突然笑了一下,“我哥老说你有多厉害,是他的偶像,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偶像。”
我停在门口,无力反驳。
阿斌说的没错,我是个懦夫,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所以,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我怕玷污了他们。
我转身离开。
心却始终像被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我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望着一望无尽的昏暗,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寇海,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我的头越来越疼,像是要裂开一样。
我踉跄着走到一处花坛前,盘腿坐下。
每次病发的时候,我只要静心打坐,就能缓解症状。
这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
我调整呼吸,每一次吸气,都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进心田,然后从心田向四周蔓延,直到,浑身都舒畅为止。
终于,几分钟的调整后,那种难受的症状消失了。
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我逼近,脚步沉稳矫健,能有这样步伐的人,在这里,除了阿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阿斌的身影。
他看着我,“你有头痛症?”
我点点头,“一直都有,只是近些年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说着,我站起来。
阿斌走近我,问道,“你的头痛症因何而起?”
我摇摇头,“不知道,从小就有,但又检查不出原因。可能正因为这样,我才被父母抛弃的吧。”
想到曾经的那些事情,我有些伤心。
阿斌说,“或许有一个人能帮你。”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