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不准单微微靠近那条河,他却下了河痛痛快快洗了把脸。然后用一旁的大树叶给单微微端了点儿水,先让单微微洗漱一番,然后又端了一次让赵薇薇喝下。
高菲已经走不动了,这会儿被刘超搀着艰难前行。拓跋飞虎和完颜烈架着夏侯静,他们仨先二人一步来到河边。随后刘超跟高菲也走到了近前,夏侯静看到赵政端水给单微微,用鼻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大步朝河里走去。
这大半个时辰的确是把她给累坏了,又渴又乏是浑身难受。先喝几口冰凉的河水,然后在痛痛快快洗了脸。抬头瞥了一眼不让她下河的赵政,这会儿她很看不起单微微。堂堂部落联盟首领的女儿,竟然听一个外人的话。
赵政把同样的话讲给了拓跋飞虎和完颜烈,希望他们不要下河,若真口渴喝完之后离那条河远点儿。若在刚才听到赵政这话高菲一定会听,可她被还在发生的这一幕给刺激到了。心说怎么就没人对我这么好呢,坐在那儿不用动就有人把水送来。
也不能说没人会这么对她,只要她知会一声,刘超马上会给她把水送来。可要来的跟主动给的能是一回事么,这种事根本就没可比性。
夏侯静跟完颜烈不肯听赵政的劝,拓跋飞虎倒是想听赵政的话,可他又必须无视赵政的话。因为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如果他听了赵政的话,那就说明他叛变了。虽然事实不是这样,但完颜烈跟夏侯静一定会这么说。
看了一眼在河里戏耍的三人,高菲推开刘超,一瘸一拐的下了河。刘超冲赵政憨憨一笑,跑过去也跟着下了河。
他们似乎觉得这么做还不够尽兴,顺着河流朝下游走去。赵政跟单微微坐在大树底下,从怀里掏出存了好几天的干粮,赵政恶狠狠把它塞到单微微手里。他刚好替单微微挡住,示意她马上把那些干粮吃掉。
他们昨天就已经断粮了,但赵政进山之前多带了一些口粮,而且他吃东西比较节省,目的就是给单微微留着。女孩子吃的不多,但绝对不能饿着。在山里抵抗力就是救命符,抵抗力一旦减弱就会有生命危险。
单微微睁大那双秋水眸子看着赵政,然后一口一口将干粮吃掉。接过赵政手里的树叶,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水。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好像已经不那么讨厌这个偷看她洗澡的家伙了。
是从他答应陪她一起走完整个历练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暖暖的。那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可赵政接下来这句话彻底打碎了他在单微微心中刚刚树立起来的形象。
“让他们好好玩儿吧,我跟你讲,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几个都得被吓的哭爹喊娘。”一边瞅着众人远去的地方,赵政幸灾乐祸的说道。
单微微眉头一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砰的一下磕在了赵政的下巴上。这一下可把赵政给磕蒙了,抱着下巴在原地又蹦又跳。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好了,伸手指了指单微微的鼻子。
单微微浅浅一笑,这就算是跟赵政道过歉了。然后她一蹦一跳的朝众人消失的方向跑去,不放心她的赵政只能尾随。不过他没有让单微微离开自己的视线,疼得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他只能拖着单微微重新坐下。
这次他俩坐在离河边不远的位置,赵政特意叮嘱让单微微背对着那条河。紧接着一股水流自上而下汹涌而来,赵政眯眼看向那股水流。回头冲单微微咧了咧嘴,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单微微还没回过味来,下游就传来了几声惨叫,惨叫声没有间断,其中还掺杂着某人的哭声。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连哭带嚎是乱作一团。
单微微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赵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活就是不肯让她过去。来的路上只有他一人再看历练日记,其实有本历练日记里记载了有关带山的信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只要他们都听赵政的话,带山对他们而言完全没有危险。比如远离火马和红鸦,还有不要靠近这条诡异的小河。赵政知道这条河里会有什么,但他并不知道那些东西身在何处。他可以坦然下河是因为周围毫无异样,但在他第二次上岸之后河水有了异样。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赵政慢悠悠带着单微微走向下游。单微微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一向要强的夏侯静竟然在哭,完颜烈则是瘫软在地扶都扶不起来。拓跋飞虎比他俩好点儿,坐在河边一直在敲打自己不听使唤的腿。
高菲跟刘超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哭个不停,一个面无血色。赵政让单微微转过身去,因为他需要动手帮几人把趴在他们身上的东西拿掉。
单微微好奇心很重,但她还是听了赵政的话。先从拓跋飞虎开始,然后是夏侯静跟完颜烈,最后是刘超跟高菲。
这是一种外界从未有过的生物,它长着三条尾巴四只脑袋和六条腿,看一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玩儿要是大半夜看见准能吓死个人,而且这玩意儿属寒,通体冰凉宛如寒冰。趴到人身上就不肯下来,怎么揪都揪不下来。
还是赵政有经验,拿根树枝在它们的尾巴上扎了几下,这些东西乖乖的爬回了河里。可不是只有这一个东西,在他们所趴伏的位置,还有一个体型如同拳头大小的生物。
这玩意儿比刚才那个东西还要吓人,它长了一颗脑袋却有十个身子。样子看上去有多古怪有多古怪,而且这玩意儿吸附力超强。跟章鱼似的,趴在人身上就像贴了张魔术贴。怎么揪都不好使,这玩意儿还必须用火烤才能下来。
听人劝吃饱饭,他们几个都不肯听赵政的话,不然怎至于搞的如此狼狈。最狼狈莫过于夏侯静,从小到大这姑娘就没哭过。跟她一起长大的完颜烈被吓傻了,回过神来又被抹鼻子的夏侯静给吓了一跳。
她可是女人中的男人,整个部落没有一个男人能打的过她。她从小的志向就是长大后当上首领,然后带领部落走向辉煌和巅峰。
夏侯静狠狠瞪了完颜烈一眼,后者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扭过头去假装不去看她。能够见到夏侯静抹眼泪是一件多不容易事儿,就算冒着被暴揍一顿的风险,完颜烈也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这回他们又被赵政救了,人情欠下是需要还的。可到这会儿他们连还人情的机会都没遇上,几天之内倒是欠了赵政两个人情。
天底下最好欠和最难还的是同一个东西,不是钱更不是某个物件,而是人情。
人情二字值千金,有时甚至值一条人命。
等所有人缓过劲来,赵政带着单微微选了个好地方准备休息。按照在单狐山的经验,赵政再一次把休息的地方架在了两树之间。
距离地面三丈有余,上面又有茂密的树叶遮挡。比上次立地更高了,不高不行,毕竟他们还要躲着那匹火马呢。上面也必须有东西挡着,不然很容易被善于夜间追踪的红鸦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