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姜桓楚甚是暗恼,悔不该在驿馆不听那姚福的话。若按姚福直接所说,他便该马上离开朝歌返回东鲁。然后率兵前来讨要说法,到那时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
如今不仅没能帮女儿洗刷冤屈,到最后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一想到此处姜桓楚就心如刀绞,只可惜天地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七位亲王和亚相比干的谏言没有白费,纣王虽然不同意免除姜桓楚和鄂崇禹的罪,不过他同意免除西伯侯姬昌。
纣王见众位大臣还想再谏,一声令下命侍卫将姜桓楚和鄂崇禹推出午门斩首。这次众位大臣都没有上前阻拦,而是眼睁睁看着两大镇诸侯被斩首示众。
微子启问比干:“丞相,如果这事儿传回东鲁,姜文焕会怎么做?”
比干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跟王爷想的一样!”
姜皇后惨死宫中,姜桓楚无辜被杀,身为姜皇后的哥哥,姜桓楚的长子,姜文焕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
东鲁拥兵百万良将过千,到时候一定会兴兵讨伐。而南伯侯鄂崇禹无故枉死,他的儿子鄂顺也不会善罢甘休。若照此推算下去,八百诸侯转眼就要反了一半。
但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毕竟纣王心意已决。他们身为成汤大臣,却只有向纣王提议谏言的权利。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纣王手里,毕竟成汤江山是从纣王祖上延续下来的。
既然姜桓楚和鄂崇禹已杀,如今再说什么也都是废话了。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亚相比干向纣王谏言,恳请纣王恩准西伯侯姬昌返回西岐。
比干的想法很简单,若是反了南伯侯和东伯侯,就一定会用得上西伯侯和北伯侯。崇侯虎本就难堪大任,今后成汤就要指望西伯侯鼎力相助了。若是能在这个时候放姬昌返回西岐,一定能安抚西岐百姓的情绪。
纣王没猜出来比干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不过他没有直接答应比干,而是喊来费仲帮他出主意。纣王让费仲帮他分析,如今的局面该不该放西伯侯返回西岐。
费仲细琢磨了一下,然后给纣王支招。西伯侯回西岐是没有问题,他这会儿回去一定是利大于弊。毕竟四大镇诸侯死了两个,八百诸侯一定会有所不安。先不管东伯侯和南伯侯,至少西伯侯和北伯侯的辖境不能出乱子。
只不过,姬昌向来以仁义立世,如果今天把他放回西岐,他日若他反了又当如何处置呢。所以费仲给纣王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答应西伯侯返回西岐。不过在此之前要先试探一下西伯侯。
如果他没有反心,那便可以安心放他离开。若是他有反心,那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掉永绝后患。
与此同时,返回驿馆的姬昌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不过他并未急于离开,来之前他已经给自己卜了一卦。此行必定有七年之灾,若是他现在走了恐怕这灾就变成别的了。
而且,既然是亚相比干替他向纣王求情,想必纣王也不会太为难于他的。毕竟他可是坐镇两百诸侯的西伯侯。天下之大不过八百诸侯,而他一人便统领两百,可谓成汤江山的四分之一。
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西伯侯不得不开始吩咐手下去准备马车。而在得知西伯侯要返回西岐之后,朝中百官一起来到驿馆为西伯侯送行。
离姬昌最近的是七位亲王和亚相比干,按理说七位亲王不该来送姬昌。但是他们都很担心姬昌回到西岐之后会生变数,所以他们特意前来为姬昌送行。当然也有再劝劝姬昌的想法,劝他不要记恨纣王更不要做出格的事儿。
七位亲王的心思姬昌当然清楚,不过他这会儿最关心的不是这个。既然注定有七年之灾,他这会儿最关心的就是灾从何来。
正当姬昌准备坐上马车之时,费仲和尤浑竟然也赶来了驿馆,据说他俩也是专程为西伯侯送行的。不过他俩跟别人不同,别人都是代表自己,而他俩则是代表纣王。
费仲的话说的特别漂亮,说是纣王忙着批阅奏折脱不开身,故而委派我俩前来为西伯侯送行。这话说的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让别人相信他俩说的是真话了。
二人随行带了两坛子酒,非要在姬昌离开朝歌前为他践行。他们毕竟是代表纣王前来送行的,姬昌也不好不给他俩这个面子。不过姬昌做事一向谨慎,跟费尤二人喝酒自然是要适量而行。
费尤二人看出了姬昌的心思,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把小酒碗换成了大酒碗。这还没完,二人一次就给姬昌倒了三大碗酒。
等姬昌喝完这三大碗酒,在跟费尤二人说话时舌头都有点打结了。不过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不至于直接不省人事。
费尤二人询问姬昌,早就听说他是占卜神算。今天喝的高兴,能不能帮他俩也算上一卦。那会儿姬昌虽然清醒,但大多意识不过是本能反应。
一听费尤二人要他卜上一卦,打着酒嗝就把憋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他先前就为费尤二人卜过一卦,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姬昌就把这话全给说了出来。
姬昌观费尤二人,今后必然要死于冰冻。二人一听这话鼻子都气歪了,不过他俩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追问姬昌。既然他谁都能算,有没有算过纣王命数如何。姬昌对此也是直言不讳,纣王将来不得善终。
费尤二人等的本就是这句话,既然姬昌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必要再跟他浪费时间了。不过在此之前,费仲还是问了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既然他们的命数都不好,那你西伯侯自己的命数如何呢。
一听这话西伯侯哈哈大笑,他说他将来一定能寿终正寝。
费尤二人一听被气笑了,在姬昌跟诸位大臣道别之时,他二人立刻离开了驿馆。就在他二人离开驿馆不久,姬昌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回想起刚才所说的话,这会儿他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若不是他刚才喝那么多,又岂会跟费尤二人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