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刀尖拔了出来,带出了另一颗血淋淋的肾。
南湛将那两颗血淋淋的东西丢到南家父母脚下,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看向自己的生父生母,眼神中的悲凉尽数敛尽,透出一片荒芜的死寂。
他知道,他们一直都不喜欢南溪。
她留在南家,受了不少委屈。
作为一个儿子,他只能尽量减少他们碰面。
可从来都不知道,这两副慈爱的皮囊下,包裹着两颗自私自利的恶鬼心肠。
南湛丢掉刀,他不再去看床上痛苦痉挛的南嘉琪,踏着一地血色往外走。
南母看着儿子决然的背影,终于突破了恐惧,哭喊出声,“湛儿,你要去哪里?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南湛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天,今晚没有星星,天黑的没有一丝光。
跟人心一样冷。
他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听不出一丝感情。
“王牌所有人全部撤出南家。”
“撬开南嘉琪的嘴,我要知道,她的来历。”
他原本还想带走南溪的东西,忽然想起,南溪在南家存在的痕迹,早就被抹平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心尖最柔软的地方揪了一下,他空茫四顾,努力想到找到一点,证明她曾经来过的证据。
可茫茫夜色中,一切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就像蒲公英,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南湛心底的悲凉,泛滥而出,他忽然抬步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面玻璃墙,南溪来救莫小西的时候,被他一拳头打出去,砸碎了……
讽刺的成为了她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的痕迹。
可他到了哪里才发现,那里放着一面崭新的玻璃墙……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冷,怒喝,“玻璃呢?之前那面碎掉的玻璃呢?!”
南家的下人,几乎被他活生生的吓死,“嘉琪……小姐……让我们把它熔掉了……”
连残渣都没剩下。
南湛俊美的脸,透出一丝丝诡异的青白色,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往外走。
王牌的人,听从命令,集体从南家撤出。
繁盛的南家大宅,转瞬变得空落落,显露出几丝颓败。
似乎连灯光都黯淡了不少。
南湛在一片黑暗中,抬脚往外走。
他一步步的走出了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地方。
离开了生他养他的亲人。
将南家父母歇斯底里的哭喊声,远远地丢到了身后。
……
夜很黑。
风很冷。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沉冰冷的夜。
墨绯色抬起头,黑压压的夜空,似乎压在人心口上。
满是沉重。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留在这里。
想那么多为什么做什么,浪费时间,想留就留了。
留下来,等着那个女人醒过来。
背后手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大力拉开,莫小西冲了出来。
墨绯色视线立刻看了过去。
她站在台阶上,脸色僵硬,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眼睛湿润,很空洞,带着一抹极致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