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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袁九黎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见了马度便扑上来抱着大腿一阵嚎哭,“公爷您可得给老夫做主啊,这些无耻之徒强抢民财、囚禁学子,还殴打老夫……”
“好了,好了,小鳖赶紧的把你岳父扶起来!”
小鳖连忙的将袁九黎从地上扶起来,“岳父莫要伤心了,大哥这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赶紧的回家吧。我找几个大夫给您瞧瞧伤势。”
“老夫倒是伤的不重,掉了几颗牙怕是以后吃饭没那么方便了。公爷您可得严惩这些暴徒,千万不能轻易的放了他们!”
“知道了,落到锦衣卫手里你以为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马度向安虎子拱拱手,“多亏你帮忙了,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这里来呢。”
“小事一桩,得亏公爷找的是下官,不然告到江宁县衙,说不准这官差得了风声会杀人灭口呢。”
安虎子看看有些瘦的快没人形的学子,“也是可怜,虽说此时和书院无关,可这些学子到底是冲着书院来的,不好生安置怕是有损书院的声名啊!”
“考虑的周到,这些混账玩意儿交给你,学子就交给我了!袁先生你怎得还不回家。”
袁九黎正拉着一个俊朗少年的手说话,扭过头来回道:“老夫这几日多亏得这位少年端水送饭的照应,不然等不到公爷来救便饥渴而死了。快来,老夫与你引荐,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徐国公了。”
俊朗少年先是惊讶,而后立刻上前拜倒,“晚生胡广见过徐国公”
马度也是微微惊讶,“你叫胡广?”
胡广江西吉水人,因为生的一副好相貌,原本该是榜眼的胡广被建文钦点为状元,还被朱允炆赐名胡靖。
说起来朱允炆对他也算是恩遇了,可是朱棣一进城胡广就立刻捧了朱棣的臭脚,反倒是当初那个因为相貌难看从状元变成榜眼的王艮为朱允炆自杀殉葬。
马度对这个人的了解多是基于解缙,因为两人不仅是同乡还是亲家,后来解缙见罪朱棣被锦衣卫用雪活埋。胡广不顾劝阻与解家断亲,她的女儿亦为之不耻,割耳发誓依旧嫁给了解缙的儿子。
两个大大的污点并没有影响胡广的仕途,反倒是青云直上接替解缙成内阁首辅。这是个聪明人,马度不喜欢的那种聪明人。
却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十分优秀的官员,在任时能进言朱棣平息诸多冤狱,关注百姓疾苦,是永乐盛世的重要缔造者。
没有谁是没有污点圣人,不过是想在汹涌的政治漩涡中自保而已,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晚生是叫胡广,字光大。”
“嗯,确实是一表人才。解缙过来这是你的老乡,多多亲近亲近。杨士奇这些学生就交给你了,好好生的安顿。”
案子不算大,很快就查了个水落石出,可是在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十分的恶劣,对书院的声誉也有损,老朱十分的震怒。
这案子说到底还是因为衙门里没了主官,管理职能丧事所致,按理说朝廷此刻应该及时的补充官员,可是老朱并没有而是再次的举起了屠刀。
反倒是锦衣卫不停的招募力士帮闲,那柄杀勋贵贪官的屠刀再次杀向基层的差役。不是杀一个两个,也不是杀一百两百,仅仅浙江一省就有上千名基层官差被捉拿下狱挨个的砍头。
这些官差平时收受黑钱欺负百姓固然可恨,可到底维系着地方最基本的治安,这下子贼盗还不反了天了。
老朱会不知道造成的后果?他当然知道,至于为什么没有循规蹈矩的进行补救,大概是因为只有杀戮才能宣泄因着马后离世而产生的愤恨和怨念吧。
这场腥风血雨一直到了年关才算是停了,因着皇后殡天宫里并不及从前热闹,反倒是更加的清冷萧瑟。
老朱难得没有坐在谨身殿批折子,由元生陪着在御花园里散步,半年的时间他消瘦了不少,颧骨颌骨越发显得突出,看起来越发的凶戾。
当看到园中几株白梅时,老朱的神情终于柔和了几分,“皇后喜欢白梅,把这几株白梅移栽到孝陵,除夕前朕和太子要去祭祀。”
“奴婢知道了,回头就吩咐下面人去办。”
“朕有些饿了,传膳吧,就在这亭子里面吃。”
老朱裹了裹身上大氅拾阶进了旁边的一个小亭子,元生踌躇了一下道:“皇上,宁妃娘娘早上传话说请您中午到她宫里用饭呢,准备的都是皇上爱吃的菜色。”
老朱闻言却嘿嘿冷笑,“别以为朕不知道她想什么,她也配!你记得明年她的月俸减半。”
午膳很快传了上来,老朱自饮自酌兀自的吃喝,高兴了还让元生陪他喝两杯,吃了午饭老朱便回谨身殿休息,刚刚躺下杨书平就找来了。
老朱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眼底反而隐隐的带着渴望,他重新的裹上大氅到前殿坐定,杨书平立刻上前见礼。
“起来吧,又有什么事啦?”
“事情着实有些大,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扰陛下休息,这是从湖广、澎湖传过来的情报。”杨书平说着就将两份情报送到老朱手里。
老朱只看了一眼,一脸的惺忪便消失不见,刀子一样的目光在杨书平的身上扫视着轻声的道:“朕记得你与玄重的交情不错呀?”
杨书平连忙的拜倒,“微臣与徐国公从前确实有几分交情,可是微臣只忠心陛下一人,绝不敢因私废公还请陛下明察。”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可你的胃口却越来越大了,当朕糊涂了不成,以为朕什么情报都会信吗。”
老朱的声音有些严厉,杨书平微微的一哆嗦,“微臣原本也是不信的,自从湖广那边传来消息,微臣便开始多方查证。除了澎湖那边传来的消息可以印证之外,另外还在方山附近寻到了铁证?”
杨书平冲着殿外一招手,就有两个锦衣卫抬了一个布袋进来,解开袋口就从其中倒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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