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秋雨骤降。
肃杀的气息,让整个院落仿佛存在着一种彻骨的冰寒。
院落里,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锦衣,站在房门外,拳关节已捏的有些发白。
“啊!!!!!!!”
房间里,惨叫的声音剧烈、凶猛,仿佛在诉说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啊!!!!废物!我要杀了你!!!!”
中年男人的眼中充斥着悲怒交加的神色,他是秦仲炀,负责掌管分家修罗堂者,也是秦烈的父亲。
修罗堂中的武者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多是无依无靠的武者,走投无路下加入修罗堂。实力参差不齐,以较强的炼体境为主,加之一些洞天境的精英。
秦烈的仆从吕焱,便是修罗堂中一名洞天级精英。
但可惜的是,吕焱不但没能保护秦烈,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此刻的秦烈,左手如同焦炭,右手已经被断,眼看着成为了一个废人。
作为秦烈的父亲,秦仲炀恨不得遭受这些苦难的人是他。
绵绵细雨里,秦四阴沉着脸,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他的身体微微散发着土黄色的光芒,那些雨水刚刚落在他的身上,便莫名的消散一空。
“二叔…您来了……”秦仲炀红着眼圈,转过头,恭敬的向秦四行礼。
秦四略微点头,听着房间内秦烈的阵阵惨叫,道:“烈儿的伤势老夫已经看过,那只断掌中的经脉已经全部枯萎,无法接上了。至于他的左手,估计以后再也无法动用武技。相较之下,断掉的那三根肋骨,倒是不算什么……”
嘭!
秦仲炀猛地跪在了地上,目光凶狠,声音颤抖道:“二叔,求您看在我爹的份上,帮帮烈儿……我一定要让那个小杂种付出代价!”
秦四的嘴角勾起冷笑,道:“此事不用你说,想当年我儿仲白便是废在了秦子彦的手中,才短短两年就郁郁而终。那秦子彦与老夫有杀子之仇,老夫一生无后,烈儿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如今他步了我儿后尘,折在了秦子彦儿子之手。”
“他们一家,老夫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秦仲炀咬牙道:“可那废物如今已经打破了穴窍的禁锢,甚至能与烈儿争锋,主家那边,一定会将他视为真正的少爷……”
“呵呵……”秦四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你多虑了。二长老一直与我共同进退,同时,那个废物与秦枫有着仇怨,秦子霖是不会留着儿子的仇人待在秦家的。”
“可是,家主那边……”秦仲炀犹豫道。
秦四开口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家主秦子战一直无后,武道修为已经再无进一步的可能。能够继承下代家主的,就只有三人,一个是秦子彦,一个是秦子霖,最后一个,则是刚刚崛起的秦枫。”
“十年前秦子彦之所以离开秦家,便是受了秦子霖指点,秦子霖故意支开秦子彦,为的便是家主之位,原本秦子霖是想要自己做家主,但他如今生了个好儿子。秦枫在天赋上,明显不弱于秦子彦,如今秦枫又得到了紫星门长老的青睐,成为了亲传弟子。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秦天那个废物,在这个时候打破禁锢,明显就成了秦枫路上的绊脚石。或许,秦子霖此刻正在思考,应该如何让那个废物再次废掉,或者干脆杀掉。”
秦仲炀惊愕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废物虽说不能修行,但秦子彦威势犹在,他不应该受到如此大的排挤,原来,这其中有秦子霖推波助澜……”
秦四点头道:“不错,从始至终,那个废物之所以遭遇种种,便是由老夫,二长老,秦子霖共同出手的结果,原本我等还想留他一条小命,没想到他此刻打破了经脉禁锢。将来如果他真的成长起来,还不报复我等?”
“要知道,他初次觉醒,可是觉醒了三百六十窍,比秦枫的一百八十八窍几乎多出一倍!待他成长起来,谁能抵挡?”
秦仲炀面露感激道:“那一切便全靠二叔了,只要能为我儿出气,但凡您有任何需求,我秦仲炀绝无二话。”
秦四伸手扶起秦仲炀,道:“老夫虽说改了名字,但永远是你二叔,是烈儿的叔祖。你放心,如今那废物已经被我关在了噬灵塔中,在我们四位长老及秦子战、秦子霖商议出结果前,他一直会被扣在那里。你若是对那个废物有什么想念,大可以去噬灵塔亲自见他。”
“多谢二叔!我一定去亲自看他!”秦仲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色。
……
刺骨的冰冷深入骨髓,潮湿腐臭的气味弥漫在四周。
秦天猛然间张开了双眼……
眼前的一切有些昏暗,地上流淌着绿色的雨水,上方,绵绵细雨打在秦天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有些寒冷。
哗啦啦……
冰冷沉重的锁链,锁在他的脖颈上,四肢上,连接着四周的墙壁。
地上,有几具淹没在雨水里的白骨,有几个头骨正对着他,好似在用空洞的眼睛观察着他。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秦天有些吃惊,紧接着,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噬灵塔!
噬灵塔是由秦家初代家主倾尽财力所打造出的九层高塔,专门扣押被秦家俘虏的敌人,以及一些家族罪人。
噬灵锁链,可以吞噬灵气。
只要使用灵气,便会被迅速吞噬,可谓歹毒至极。
“秦四…你这个老匹夫,竟然敢把我锁在这里……”
秦天目光微闪,他有些想不通,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在他看来,他虽然杀了秦烈的两个仆从,废了秦烈。
但如今穴窍禁锢已破。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遭受到非人的待遇,至少扣押他的地方,不该是噬灵塔才对。
现如今,他竟然被秦四关押在了噬灵塔中!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秦天疑惑万分。
原本,他就觉得,虽然原来的秦天废物了一些,但毕竟是秦家血脉,不应该遭到那么大的排挤才对。
现在想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举步维艰了。”秦天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夕瑶在外面怎样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正在漏雨的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