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淡淡的青光构成的河流旁边。
秦天复杂的看着,那道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夕瑶,这一路上,一直保持着沉默,几乎不与她说话。
她是谁?
是夕瑶,是道衍天帝的女儿?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一切就像燕老所说的那样,你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上一次在外宫之中,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夕瑶没有看秦天,而是看着前方的青光河流。
秦天道:“有的事情,忘掉其实很容易,从紫阳大陆之后,我已经行走了何止万载,其实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忘掉,可以放弃,但是我没有。我知道如果你是她,你会像我一样,无论岁月变迁到了怎样,有些事情,还是会放在心上。”
话音落下,夕瑶顿时陷入了沉默。
她站在那,倩影修长,仿若梦幻。
秦天有一种恐惧,他生怕这道身影,就这样随着那些光消失了……
许久过后,夕瑶才开口道:“我很佩服你,谢谢你。”
秦天幽幽一叹。
“这世间中的人,总是有着各自的情愫,但有些人,她生来便是不该有情愫的,因为她活着,为的不是这些安然的情愫。”夕瑶道:“岁月沉浮,现在忘却,都还来得及。”
秦天双目凝聚,道:“如果说你真能遗忘,真能安然离开,为何当初在紫阳星时,你知晓了一切之后,还跑过来跟我说那些。你明明可以,假装不在认识我,然后就那样离开,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的记忆又回来了。”
夕瑶沉默。
秦天继续道:“在道衍宫中,你本可以,无须管我,就当我是个正常的人,只是无意中顺着那些因果发现了你的存在,你也可以想办法,通知那位燕老,让他把我赶走,但是你都没有做,在我的眼中,你明明都还记得一切。”
“记得又能怎样?”夕瑶猛地转头,看着秦天,声音变得清冷:“你觉得,我还是她么?你不觉得我变了么?你不觉得,过去那个叫做夕瑶的女子,不会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吗?你不觉得,我不是她了吗?我只是有她的记忆而已,仅仅是这样。当初在紫阳星上,我去找你,只是那些记忆作祟,她不愿就那样离开,所以才告知你记忆回来了的事情,至于到了道衍宫中,也只是记忆使然,我不愿为难与你,但我却劝你离开,如果我的心里真的有你,这么长的岁月,为什么是你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你?你要明白,如今的我,乃是道衍天帝之女,我想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多艰难的地方,如果我要找你,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秦天只感觉内心无比的失落与憋闷,他看着夕瑶,看着这个已经好似,完全没有了过去影子的女子:“我不信你说的话。”
“话已经说出来了,信不信由你。”夕瑶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说罢,夕瑶转身,便要离开。
秦天目光闪动:“会不会是,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我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是你,你就是你,只不过有些事情,你无法做出决定,又不得不去做另外一个人,或许,你背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或者你也是在保护我,不希望我被卷进来,我猜的对吗?告诉我。”
“自作多情。”夕瑶说了一声,便飞快的离开了。
……
这是一个没有夜晚的世界,但却能够看到天上星斗的影子。
那些星辰在高空当中流转,环绕,看上去十分的美丽。
再加上这神岛到处都是光化的一切,总令人有种梦境之感。
秦天盘膝坐在河水前面已经很久了,他更愿意相信他或许是错觉的错觉,因为如果他就这样得过且过,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那个女子。
但现在哪怕有一丝机会,他都要弄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抬手,缓缓伸入身前的青光长河。
流光在指缝间消逝离开……
武者修行,究竟追求的是什么?
毁天灭地,还是长生?
或者,只是为了追求活着而已?
这世上如同细沙般,漫天都是的武修,他们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
秦天知道,他继续修行的目的,一方面是夕瑶,一方面则是他喜欢这件事情。
他也希望,自己会变得更强,变得没有人能够压制他。
不是要毁天灭地,不是要塑造自己想要的那种世界,修行,只是为了修行罢了,只是为了挽回一些什么。
“倘若,我死于了某场战斗之中,一切也不过如此。”
“在别人的眼中,我只是留下了一道身影,一道记忆,或者是一个名字。”
“有一天他们会忘却掉我,有一天他们会失去有关于我的记忆。”
“甚至这宇宙星空,也终将凋零凋谢。”
“到了那个时候,不会再有人记得我是谁,我是否存在过。”
秦天喃喃低语,手指尖端,一丝丝时间规则缓缓出现,那些不断流逝的光,出现了一丝丝静止的迹象。
但很快,它们便挣脱了束缚。
“我无法扭转时间,无法真的定格住这世间,一切就如同这光,总是在向前奔跑,总是不会停下它们的脚步。”
“哪怕,我能逆转时间,有些事情,却早已经发生过了,我此刻若是回到紫阳星中,倒流时光,杀戮己身,找到当初一切发生时的那一刻,然后是否真能改变一切?”
秦天喃喃低语,越是了解时间,他越觉得,陷入了一个泥沼和漩涡当中。
此刻的秦天,已经具备了足够的实力。
他可以回到紫阳星中,奴役紫阳星之外的天道,让他倒流时间,重新回到一切最初开始的位置。
但事实上,秦天意识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时间定点。
虽然历史是可以更改的,但有些历史却是无法进行更正的,那会扭转未来发生的一切。
譬如说秦天回到他的少年时代,杀死另一个自己,取而代之。
可问题是,现在修行有成的秦天,又从哪里而来?
当抹除最初的自己时,现在的自己,也就不再存在了,更何况是扭转一切?
在秦天自身这里,形成了定点,他的少年时代,和现在的他。
但,时间定点,更多的是相对于自身。
如果秦天回到过去,击杀掉燕老,那么如今的燕老就不会存在。
不过,人真能轻易地改变一切么?
紫阳星的一切,包括君洛晴所在的那颗星球的时间,之所以能够更改一丝,埋下种子,真正的原因是因为。
紫阳星这样的星球,太过于弱小。
而且,秦天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更改的只是万载紫阳星的岁月而已。
但如果涉及到了整个星空的时间走向,一切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
通过来到神岛,秦天在修炼一途之上,找到了再次晋升的方向与方式。
那位光化自身的神帝,包括这里的人,启发到了他。
本源化这件事情,是可以施行的,但是,并不意味秦天要放弃他的肉身。
秦天目光闪动,看着身前的一道金本源分身。
这是他以自身的金属性凝聚出的一道分身,看上去就宛若通体为黄金一般。
它拥有着秦天的意识和思维,但却只是一道分身。
从前,秦天一直没有想到过,事实上,他可以通过金本源分身,去与真正的本源相融合,然后去感悟真正的本源。
秦天目光中金光闪耀,抬手取出了一片神木之叶,然后将金本源分身送入其中。
看着周围到处闪耀着的五光十色。
秦天抬手,一道细微的白色火苗,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光之规则种子。
原本,秦天是并不了解这种本源,甚至演武空间之中,这种本源也是盲区,可秦天了解的规则太多了。
这些时日,通过在神岛之上,体悟,理解,他凝聚成功了一枚光之规则种子。
这不是本源种子,并不纯粹,想要感悟极其艰难,但是秦天却希望,他能够感悟这种本源。
他深深的知道,任何本源如果真能达到神岛上这位光之神帝的实力,必然都代表着即便到了星空,也将是仅次于天帝的强者。
不过,光本源,是一种极其变态的本源。
掌握了光之本源,就意味着拥有光的速度,这是极为恐怖的速度。
秦天目前的速度,根本达不到光速,当然,他明白,在九大天帝那里,他们的速度,是无法想象,未必弱于光速。
秦天再次将光之规则种子送入到了一枚神木之叶当中,同时,又凝聚了一道分身去其中进行感悟,直到它达成本源状态。
到了那时,它便可以拥有一道光本源分身,然后模仿这神岛上的人,进行对光本源的感悟。
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当这位神帝看到了在秦天身上,出现了光本源的景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光之神帝一直在联系着外界,同时,因为作为这片无尽大陆的光本源主宰,这世上有光的地方,他便能快速到达。
但,这只是相对来说。
不过,在他的能力之下,很多其他本源的神帝,倒是渐渐联合了起来。
但也有神帝排斥光之神帝的设想,觉得并不像光之神帝那样,需要去到外面的世界度化别人。
光之神帝不断地周旋,游说。
秦天看到他的情况,也十分无语,因为这位光之神帝的认知,实在是跟正常的人太不一样了。
……
渐渐地,有关于九大天帝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在这片广袤无尽的大陆中央的上空,多出了一个由五名天帝构成的阵法,只是这阵法究竟是做什么的,没人知道。
不过按照秦天的猜测,五名天帝,一定是在试图把所有人再归拢起来,他们的方式和方法,很难简单的推敲出来。
……
接下来的日子,秦天试图跟夕瑶多说些话。
虽然这会很尴尬,可秦天索性也厚起了脸皮。
不过,他很少会说有关于两个人关系的事情,而是去了解更多的信息。
譬如说,这九大天帝之中,谁比较弱,谁比较强,谁掌握了多少道本源。
秦天因为碍于实力,虽然听说到一些传闻,但最多的便是道衍天帝,至于其他天帝,达到了何种实力,秦天则并不知晓。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神木之叶当中,金本源分身,感悟的速度并不太快,但是,却在增长着。
这种情况,令秦天不由得点头。
因为他自身或许碍于肉身禁锢,已经对金本源没有了太多的感悟,但这分身却可以,虽然缓慢,但秦天觉得,终有一日,金本源分身,能够达到这个世界金本源神帝的实力。
至于光之规则那里,那一滴规则种子,正在不断地变大,光之规则,不像是本源那样很难感悟,到了秦天现在这样的地步,有一枚规则种子,只要肯花时间去枯燥的感悟,就能够感受到很多的东西。
光……
也是无处不在的,但却有缺憾,尤其是在外面的世界。
秦天欺骗了光之神帝,外面,是一片光的世界,那样到了外界,光之神帝才会是一切的主宰,在更大的世界,过上现在神岛上的生活。
可是外界,更多的是黑暗。
光也无法照亮整个星空。
甚至,光也会被黑洞扭曲。
星空太大了,光本源,并非是无敌的。
终于,在时间推移之下,光之规则种子,渐渐转化成了光本源种子,只有一丝丝,但却暂时已经对秦天提升了许多。
秦天尝试将这道光本源附着在他的身上进行尝试。
他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就发现,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连他的念头,都变得迅速了许多。
唯独就是,这种速度很难操纵。
而当他将这道本源与自身有了一丝融合之后,整个神岛的景象,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里的一切,虽然是由光构成,但是秦天看到了许多光本身的变化,这些变化,是令秦天之前难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