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同渡最热闹繁华的冰花楼前面,黄听雨大发雌威,先是斩下无礼冒犯绿袍短须男,再未经守备府许可就擅自动工兴建房舍木料上放了一把火,火光融融,由不得燕姬不着急,这个被河中观察使乔远圈养的姬妾终于服了软,听雨正要离开时候,忽然听闻铁牛帮遭袭?
丹同渡是个渡口,大河上的河工是很危险的营生,在河上走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丹同渡守军本来就少,黄校尉只是个校尉,养不了众多的私兵,为了减少士兵们不必要的伤亡,渡河的事务大半都交给铁牛帮打理,铁牛帮遭袭,大戏开始了?黄听雨带着卫队,非但没有去铁牛帮查看,反而径直回了守备府。
燕姬着急的召集众人灭火,又笑着向众家客人赔笑赔罪,外面的事情收拾利索之后,径直上了冰花楼的三楼,三楼奢华无度,厚实的地毯走在上面静寂无声,三楼正对大街的一件雅室里,坐着一个面白长须的中年人,燕姬怯怯的走到中年人身后,屈膝跪下,“大人,燕姬做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面无表情,从楼上看着听雨带队远去的背影,嘴里啧啧称赞,“好女啊好女啊!”
中年人对面坐着一个俊雅的年轻人,面白如玉鼻似悬丹星眉朗目,唇上洁净喉结平平,竟然是位太监!此时这个太监正虎踞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叠信笺看着什么,十指芊芊宛若女子,信笺上面的内容似乎十分有趣,他嘴边含笑,那笑容妖异无比,带着难以捉摸的风情,对燕姬的进来,还有中年人的说话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中年人看着听雨带着人远去转过街角再看不到,回头端起一杯清酒轻轻沾唇,看了一眼对面的太监,闲廊飞龙使者兼神策右军副都指挥岳奇是也!
中年人自诩风流人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手,酷爱美女美色,对于**也玩过只是兴趣不大,可是面前的岳公公真是太。。。漂亮了!
中年人有些失神,对面岳奇先是往窗外听雨离开的方向,回头展颜一笑,“这位黄小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听到铁牛帮遭袭,不是去查看缘由,径直回防守备府,厉害!乔大人?”
中年人一惊,手中的杯酒差点洒了,“啊,岳公公有何见教?”
岳奇微微一笑,长身而起,走到燕姬面前,燕姬还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她身子骨较中原女子略大,但体态圆润风情万种,岳奇伸出食指轻轻挑起燕姬的下巴,“老板娘,跪在这里可服侍了不客人,请帮我温一杯清水,只要白开水,里面什么都不要添加。”
燕姬顺着岳奇的食指不由自主就站了起来,恍然身子又是一抖,可怜兮兮的看着中年人,中年人呵呵一笑,“燕姬,去吧,岳公公可是贵客,千万轻慢不得!”
燕姬躬身退下准备,雅室里只有岳奇和中年人了,中年人拿起筷子随便夹起一份菜慢慢品尝,“岳公公,丹同渡比较是小地方,冰花楼简陋不已,招待不周,还请岳公公体谅,他日岳公公若到了河中府,乔某一定盛情款待。”
岳奇哈哈一笑,“乔大人客气了,这里不就是河中府吗?丹同渡可是河中府的辖区,乔大人的款待岳某多谢了!”
中年人乔大人也是哈哈大笑,“这里就是河中府?哈哈,丹同渡也是河中府辖区,乔远多谢岳公公吉言!此次朝廷晋级丹同渡,岳公公居功甚伟,河中府上下多谢岳公公!”
岳奇笑着摆手,“乔大人客气,岳某与乔大人情形相投实乃幸事!”
中年人赫然是河中观察使乔远,不打折扣的封疆大吏,乔远面上笑容灿烂,“岳公公,河中府扼守大河中下游,交通东西两都,丰饶富庶,今日丹同渡晋级,他日若是河中观察使能晋级节度使,我必定奏请朝廷,恭请岳公公监军坐镇河中,共享永华富贵!”
岳奇和乔大人一起大笑,都有相逢恨晚的感觉,此时燕姬轻轻用托盘端了金杯进来,放到桌上,岳奇端起金杯喝了一口水,叹息道,“尝尽世间滋味,反倒发现清水最是甘美,呵呵,乔大人,路要一步一步走,稳妥才能不犯错哦!”
乔大人哈哈一笑,“岳公公所言甚是,岳公公,丹同渡设镇筑城,河间府宁远将军韦厚却派遣军马前来骚扰,这是对朝廷不敬,不知道岳公公有何见教?”
岳奇摆摆手,“韦厚?呵呵,丹同渡设镇,仍有神策军驻守,军政之外的事务由河中府管辖,这宁远将军巴巴的赶来就是为了什么呢?乔大人是否知道点什么?”
乔大人眼神闪烁,“丹同渡此前一直有神策军管辖,乔某对丹同渡事务不甚了解,岳公公可是知道什么?”
岳奇微微一笑,走到窗前背手望向街上,“前些日子,我派人遣信给宁远将军韦厚,以飞龙侍者的身份,斥责他不尊朝廷号令,擅离防区,乔大人,你猜韦厚韦将军是如何回复的?”
乔大人眼神一缩,“岳公公也联络了宁远将军?他怎么说?”
岳奇哈哈大笑,“乔大人真风雅之人也!哈哈,宁远将军回书道,他有一红颜知己在这丹同渡,乔大人仗着地势横刀夺爱,坏人姻缘,他不得已才带着家丁前来,要向乔大人讨个公道,哈哈!”
乔大人面色僵硬,“岳公公见笑了,韦将军一定有所误会,数千家丁也太不把朝廷颜面放在眼里了!”
岳奇呵呵笑道,“争风吃醋,风流本色诶!乔大人,岳某佩服,我猜让韦将军和乔大人同时念念不忘的,就是刚刚在街上大发神威、杀伐果敢的黄大小姐吧,真是精彩啊!”
乔大人名士风流的本色淡去,端坐不动,“韦将军不顾与乔某同僚之情,自从他自以为投靠了河东节度使,当了人家的义子之后,就一直骄纵狂傲,不可一世,竖子也,不足与之为谋,岳公公有何见地,请明示指教,乔远洗耳恭听!”
岳奇微微一笑,“岳某惭愧,何德何能得乔大人如此重视?不过有幸得见韦将军乔大人名士风流,不枉我来此一趟啊!”
乔远如坐针毡,虽然他明知道岳奇不过是坐地起价,讨价还价而已,可是他还是不安,这混蛋竟然和韦厚那莽夫也有勾连,会不会把我给卖了,乔远难以确定?
漉州、河东、还有河中,三地三方封疆大吏各自争抢权利,有事没事都要争上一争,全然不把上都朝廷的命令当一回事,入秋以后,三方围绕丹同渡争执大小械斗多起,听闻神策军仅仅只派出一千人,乔远自己重金招募的私兵都不值这个数,三方都没拿岳奇当回事,乔远只是在岳奇投书之后,想要在朝中多找一援手,才涉险秘密潜入丹同渡,刚刚他的家丁被黄听雨砍死,乔远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会不会被砍死。
自己不会是落入陷阱里吧?乔远神色如常,安坐茹素,只是语气有些冷淡,“不知道岳公公有何指教!”
岳奇无视乔远的冷淡,他淡淡一笑,“指教?不敢当,韦将军回信给我说,丹同渡他可以不染指,但是黄大小姐他要定了,乔大人如何看?”
乔远心中一喜,对于丹同渡黄听雨,他始终垂涎欲滴,愈是得不到愈是迷恋,那身段那性格都是乔远痴迷的,但乔远是个精明的,他很清楚黄听雨不是自己府内收集的那些玩物,黄大小姐性格能力都是上等,就像刚刚在街上不动声色下令杀人,更毫不犹豫的放火,乔远毫不怀疑自己把收了黄听雨之后,她会杀了自己,烧了自己的窝。
放弃黄听雨占有丹同渡是最好的结果,乔远心里早有理智的腹案,可是他说不出口,他不甘心,尤其是黄听雨在下面杀人放火那爽利干脆,激起乔远心里阴暗面,抓住她蹂躏她侵犯她,看她被扒光了被扔在在床上压在男人身下,还是不是一副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的嘴脸?
乔远天人交战,岳奇带着好奇而玩味的笑看他,又转头看燕姬,冲着燕姬一笑,眉头还挑了挑,燕姬有些惊慌,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公公在干什么、又想干什么,她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乔远,乔远似乎没有注意岳奇的小动作,但是燕姬可是见识过乔远的狠毒,她吓得浑身哆嗦缩成一团,深怕乔远误会她和这岳奇有什么牵连。
就在燕姬吓的整个人都要瘫软的时候,忽听乔远道,“岳公公。。。看燕姬如何?”
乔远说得有些艰难,问太监女人如何,这。。。话出口他有些后悔了,怕岳奇心生芥蒂,岳奇呵呵一笑,“老板娘身段很好,姿态风流,乔大人不时时带在身边金屋藏娇,却放在这丹同渡风吹日晒,暴殄天物,不够怜香惜玉啊!”
乔远有些糊涂,正在商谈丹同渡黄大小姐呢,怎么又扯到燕姬身上了?他有些疑惑道,“岳公公是何意?”
岳奇鬼魅般一笑,“我是想让老板娘记住我的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人,和我长的有三四分相似的怪客,会来冰花楼,老板娘记得要好生招待!”
乔远惊奇了,“和岳公公摸样相似,难道是岳公公的兄弟?”
呵呵,岳奇笑而不答,“乔大人,丹同渡还是黄大小姐,你决定要哪一个吗?”
乔远被岳奇的东拉西扯有些心绪不宁,闻言他心中一凛道,“丹同渡原本就是我河中府辖区,他韦厚有何德能染指丹同渡,黄小姐姿态风流,黄小姐若是有意于我,我可不会把自己的美人让给别人!”
岳奇忽然神秘一笑,“我此次东来,除了解决丹同渡的问题,还要抓捕一些人,黄小姐可能会牵扯其中,到时候被铁链绑上,是装在囚笼里呢,还是给她准备一张舒服的大床呢?乔大人,你若英雄救美可是要赶早哦!”
黄大小姐、铁链、捆绑、大床!!!这个几个词凑一块,乔远就感觉自己腹下一热,心禁不住的就跳起来,他带着压抑的兴奋道,“不知道岳公公道抓捕什么人,可是要乔某配合?”
“辽东水师残部!”岳奇冷冰冰道。
乔远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辽东!!!前隋炀帝扫地为兵三征高句丽,本朝先朝太宗又是三征高丽,都没有打下来,直到高宗又两征高句丽,才灭了高句丽,设置安东都护府,前前后后都打了八次东征,为什么?
铁牛帮的总舵没有在丹同渡城内,而是在河堤上的几处院落被木桩围成一个寨子,与丹同渡互为犄角,遥相呼应。铁牛帮总舵占地颇广,俯视大河滔滔气势不凡,总舵院门前面是大段平整的河堤,没有走河和出工的帮众就在上面摔打练功,平日热热闹闹,此时却躺着满地的铁牛帮弟子,到处血迹斑斑,四处哀嚎一片,铁牛帮高大的木门被巨力击碎,零零散散的倒在一边,进了院落,迎面一个巨大的犁河铁牛伫立在迎门正中,此时铁牛上面几乎被血迹染红,鲜血滴答滴啊,地上一地都是铁牛帮弟子的躯体,血泊中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袭击来的极为突然,大白天的,弟子们没有得到太多警示就被蒙面的敌人大量杀伤。铁牛帮本是大河上河工自发联谊的小行会,随着丹同渡的日益繁华铁牛帮也逐渐壮大,更是在黄伯泉成功上位丹同渡守备校尉的事变出力甚大,丹同渡渡河的事务也基本全部由铁牛帮操办,帮主铁老大也越来越阔气,甚至敢于开玩笑的问黄校尉是不是能让铁浆给黄大小姐也当个弟弟等等玩笑话。
丹同渡黄大小姐,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铁牛帮资历稍稍老一点的都是看着黄大小姐从一个流鼻涕的小姑娘出落成今天窈窕如仙的美人儿,黄大小姐很还是个小小女娃的时候就开始掌总丹同渡的内务,她说话比黄校尉都做的了主,杀伐果决不让须眉,深谋远虑手段莫测,是一个令人生畏的人上人,不是他们这些在河上奔日子的人所能攀附的,老人们对帮主的骄纵颇有微词,铁老大也相应的开始排斥老人,大力招揽江湖豪客,生意也越做越大,和丹同渡黄校尉的关系也越发客气,和黄大小姐也越发疏远!
铁牛帮主要的活计就是渡船、摆渡河上、打渔拉纤,大河南北走向的河段水势凶险,能过河或者行船的河段少,因此上下百里铁牛帮的生意是独一份,虽然辛苦但是还能过活,这河上奔日子的苦日子前隋就有了,铁牛帮总舵那座铁牛据说就是前朝龙朔年间大河里浊浪推出来的,传说是汉朝武帝朝镇河的神器,被当时的老大捞起,建立了铁牛帮。
依靠丹同渡,在黄大小姐的谋划下,铁牛帮的日子越过越好,帮众也日益增多,铁老大亲近新人,原来的老兄弟都被派去过苦活计,走河、拉纤、摆渡,而那些利润大的事情都交是铁老大自己带着新招的兄弟去干,私盐铁器各宗奢侈物品偷渡等。老人都在受苦,新人都在吃香喝辣,铁老大唯一的儿子铁浆是被老人们带大了,只是帮着老人们说了几句话,就被铁老大派他带队去丹同渡城里揽活帮闲打零工。
铁牛帮总舵空虚,铁老大躲在总舵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好些日子不见人,据说是病了?总舵里铁浆那憨厚小子不在,老人们都在河上忙活,剩下的都是新招募的穷小子或者是江湖上的那些豪客,袭击者对铁牛帮的情形了如指掌,骤然发难一路冲杀,就杀进了总舵!
黄伯泉黄校尉披甲戴盔手中长刀出鞘,身后无数军士剑拔弩张,此时铁牛帮总舵里静寂无声,铁浆一脸焦急站在黄伯泉身后,却没有打搅黄伯泉,片刻之后黄伯泉站起来,对铁浆道,“铁浆,你先招呼人照顾伤员,然后和我一起进去,动手的都是高手,好像还有内应!”
铁浆重重一点头,招呼帮众收敛尸体,照顾伤员,一个重伤的老船工肚子被划开,奄奄一息,喘息着怒视铁浆,“铁浆你老子是个王八蛋。。。呼呼呼。。。铁牛帮传承了几百年,非要在他手上灭了他才甘心吗?啊。。。。”
铁浆流着泪,“叔,你别说了,先养伤,后面再说!”
那老船工急促的喘着气,“我要死了。。。呼呼。。。我就要说,铁头他想要荣华富贵。。。呼呼。。。随他去,可不能拿咱们兄弟的命去换啊。。。大河。。。大。。。河。。。”
铁浆抱着老船工,这个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憨厚汉子终于没有气息,铁浆流着泪,招呼众帮主收敛尸体,救治伤员,剩下的铁牛帮弟子隐约分成了两拨,原来的老人们都从各处回援,他们虽然怒骂着还算听从铁浆的吩咐,还有另外一些人聚在一起观望,两拨人泾渭分明,铁浆身边的人衣服都是破烂泥浆满身,而那边聚着的人衣服大都是鲜亮的,根本不理会铁浆的命令,看情形要不是黄校尉带着丹同渡军士在这里,那些人早就闹起来了。
铁牛帮总舵里寂静无声,黄校尉命令重甲军士支盾前进,同时命令其他人分兵包围四周,后面架起机弩,冲进总舵,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遍地死尸,惨不忍睹,似乎没有什么活人了,黄校尉带人朝后面铁帮主的住处去,铁帮主死的很惨,肚子上刺着一把短刀,血流一地,左手臂也被砍掉,胸前的锦袍在粗暴撕开,一个巨大刀痕几乎将他劈成两段,屋里家伙什四下凌乱,不少大钱甚至银锭散落在地上。
军士们五人一组,快速的查验了整个总舵,回来报告黄校尉,凶手已经沿河逃走了,外面快马正跟上查看,一个老军士在现场查看一番,回来冲黄校尉微微一拱手,“回大人,凶手应该是个熟人,他先和铁帮主说话,趁铁帮主不备,把短刀刺入铁帮主腹中,却不拔出,然后三个人同时同手,老铁也是悍勇,以一敌三,最后失血过多,不敌被擒拿,另外凶手在找什么东西,屋里的银钱都没怎么动,还砍掉了老铁的左手!”
黄校尉站在铁帮主的尸体前注视这个老伙计,苦日子出身,敢打敢拼,身家富贵了却油滑起来,黄校尉心里多少有盘算,铁帮主一直与上河某些人联络,给自己施加压力,现在玩脱了?
黄校尉示意铁浆收敛铁帮主尸体,“铁浆,你好好想一想,铁帮主手里到底什么东西丢了,又是什么人袭击铁帮主?”
铁浆从屋里找出被褥把铁帮主的尸体包裹起来,又在屋里四下查看一番,“黄伯父,上次我们和黄小姐去河中打探途中得到的那根手杖不见了,还有一盏灯,都不见了!”
黄伯泉一凛,那根手杖的神奇他是亲手效验过的,“什么灯?”
铁浆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喝骂和喧哗声,铁浆急忙冲出去,只见穿鲜亮衣裳的帮众都在到处巴扎掠夺财物,身穿破烂衣裳满身泥浆的老帮众纷纷阻拦,两边就开始对骂起来,甚至拔刀相向,黄校尉带人出来,正要说话,铁浆却拦住了他,“黄伯父,这是铁牛帮的家务事,你先容我料理一下。”
黄伯泉想了一下,“好,铁浆,节哀顺便,你父亲的死我很难过,你把铁牛帮打理清楚,丹同渡还离不开铁牛帮,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说罢,黄校尉带人离开,铁浆冷冷的看着那些哗乱的帮众,那些人看黄校尉带人离开,态度越发嚣张起来,“铁老大死了就死了,兄弟们可是都要过活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带自己的财物走?”
这边有船工汉子怒骂,“混蛋东西,那是你们的财物吗?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两边对骂噪杂不休,铁浆站在巨大的铁牛旁冷眼不语,这个憨厚的半大孩子身上竟然有了凛然如刀的气势,慢慢的吵闹的声音小下来,铁浆沉声道,“铁牛帮就在这里,谁要走都可以走,留下的人谁若背叛,沉河!”
这半大小子竟然震住了场面,老帮众们开始收敛尸体,救助伤员,那些哗变的帮众一个闷声哗啦财物一个个溜之大吉,剩下的帮众都是铁牛帮的老人,忠诚度极高,铁牛帮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