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来之际,感觉身很暖和,之前的痛苦消散的无影无踪。三寸人间本以为是鸢耳同言帝封多要了几条被子,将她的风寒给捂好了,可当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变得清楚的时候,她才发现环绕在她身边的不是多条锦被,而是言帝封的怀抱。
他只穿了一件里衣,胸膛很暖,他的心好像离她很近,每一声心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抬眸去看他,他此时轻瞌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层薄如朦雾的影子,美好的让人忍不住的去触碰,期待看到他睁开眼睛时的样子。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在手刚刚触碰他的睫毛时,手腕立刻被一只大手抓住,那双她期待万分的眼睛在此时缓缓睁开,眸有光,光是透彻的,可瞳孔是深邃的,像一个深不见底旋涡,轻易能将人吸进去。
“醒了?”
她忙收了自己的手腕,敛着眉眼道:“恩。”手掌放在他的胸膛,感受来自他胸膛的灼热的同时,抗拒道:“你该走了吧?”
他定眸看她一眼:“可是本王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要赶本王走,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如此一说,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
想了想,收了手,抬头看着他,诚挚道:“谢谢你救了我。”
他道:“还有呢?”
“”她有些茫然道:“难道说谢谢还不够么?”
他凝眸看着她,将她眸的神色尽收眼底,大手从她的腰间抽回放于她的眉眼之间,眸有流连之意,缓缓道:“为了你,本王将外衣脱去,冒着可能会染风寒的险用身子替你驱赶身的寒气。本王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说,一句谢谢真能代表你的诚意么?”
她沉默了片刻,沉吟道:“你的好我会记得,其实我的本意是让鸢耳前去问你要几条锦被,我自有法子驱寒,实在没想到你会过来,用身体的温度帮我驱寒。”
他大手一挥将她揽进怀,眸光遥遥望向别处,幽幽开口:“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发妻,本王为你如此,不过分。”
若她是个寻常女子,定会因他这番话觉得温暖可靠。可是她不是,他的这番话只会让她充满压力。不管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她都因他这番话而有所动容。
言帝封会不会有一日,我终将,不得不舍弃你
马车内寂静下来,寂静带着不可名状的压抑。
此时不算太晚,峨宁城却无一盏灯火亮着,以至于他们进城之后,不得不点燃了火把,可是光亮只是暂时的,雪还在下,火把会在瞬间被雪花浇灭。
马车车队又置身于黑暗之,冥锦不得不勒停了车队,前去同言帝封禀报此事。
“主子,峨宁城内没有一家燃着灯火,整个城犹如死城一般,雪下得太大了,行进都成问题。”
马车内的言帝封看了怀的浅桑一样,道:“你好好的休息吧,峨宁城是险恶之地,没有本王的允许,待在马车不要下来。”话毕,穿衣服下了马车。
“言帝封!”
他因她的一声唤而回头看她,道:“还有何事?”
“让鸢耳过来陪我吧。”此时鸢耳若是不在她身边,她会无的担心。
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不消片刻,马车的车帘被掀开,是鸢耳!她了马车立刻前关心浅桑:“主子,可大好了?”
她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无意间发现鸢耳额头的伤口,皱眉道:“你额头的伤怎么来的?”
鸢耳不想让她担心,立刻笑着摇了摇头,道:“方才奴为主子寻锦被,外面雪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奴跑的太快,不小心摔倒了!”她有意没说冥锦对她的为难,她知道主子知道后一定会替她出头,若是放在平日里,早一股脑儿告知主子了,奈何此时主子身体刚刚恢复,她不想生事。
她怜惜道:“以后要小心,这么美的一张脸,若是破了相,该多可惜啊!”
“无妨!”鸢耳从怀掏出一瓶药膏放在她的眼前,道:“王爷知道奴摔伤了额头,便让人给奴拿了一瓶愈合伤口的膏药,还说让奴好好的带在身,因主子您也是时常受伤的主儿,让我给您也备着。”
“他当真这么说的?”
“是!”鸢耳眸光定定,一字一句道:“主子,其实王爷还是挺关心您的,对吧?”
她沉默不语,后而道:“你将药膏好好的收着吧。”神情严肃,又道:“从现在起,你要寸步不离我。马车车队已经进入了峨宁城,此城的险恶之前我已同你说过,你不会武功,所以要留在我身边,可明白?”
鸢耳立刻点了点头,慎重开口:“奴明白,自会寸步不离主子。”
她闻言,一阵安心。
司淩手下有一高手,名唤厉渊,乃是司家培养的家族护卫最为出色的一名。武艺高强,善使精妙小巧的兵器,常常先发制人,杀人于无形。
自三人商量决定试探言帝封那日,他便决定派厉渊假扮冥帝阁的杀手,前去试探言帝封。
厉渊追浅桑一行人时,他们刚进入峨宁城。厉渊知道峨宁城的险恶,思索再三没有动手,暗跟在他们后面,静观其变。
马车车队在峨宁城内停下,因前路难走,没有再往前行进。
言帝封站在车队的最前面,遥望整条街道,果真如同冥锦所言,没有半点烛火。面色凝重,道:“冥锦!”
“属下在!”
“带三人前去城内探路,找找看有没有还在经营的酒楼,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是!”
冥锦带着三名精兵前去探路,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
雪还在下,这是茫茫黑夜唯一的白色,他站在雪,负手而立,稳态的模样像是无所畏惧。
“嘎吱。”
听到身后传来脚踩进积雪里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当看到身后的浅桑时,眉头轻皱,朝她走来:“雪下的如此大,你不好好的在马车待着,下来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下来,尽管鸢耳百般阻止她,她还是坚持要下来。或许是因为她喜欢雪,或许是她知道峨宁城的险恶,放心不下他。
裹紧了身的毛绒披风,将小小的脸藏在毛绒之间,只余一双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你知道,我是喜欢雪的。”
他似乎有些生气,不耐道:“你以为现在是你欣赏雪的时候么?”
她面色平静,余光示意鸢耳前,鸢耳手拿着干净的布帛,前站在言帝封的身侧,欠身恭敬道:“王爷,您身的积雪太多了,让奴给您擦一擦吧。”
他微微诧异,去看她的面,忽然明白了什么,眸的怒意消散,平静道:“恩。”
鸢耳为他擦拭着身的积雪,浅桑此时前,越过他朝前走了两步,看着远处被积雪映衬着的黑夜,缓缓开口:“王爷,你说,峨宁城的土匪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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