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为未央好高骛远,你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不!现在是武翼大夫了,但是朝廷大事,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咱能不能好好的吃喝玩乐,安心挣钱,不要想那些没影的事情?
未央无奈,苦笑道:“大宋积弱已久,被人欺负到头上,年年岁币,大宋的脊梁,早就被打断啦!
诸位,既然咱们道不同,我也不勉强,从今而后,你们做你们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这天下大势,虽然未央只是区区顽童,也不会坐视祖宗基业落在别人手中,只希望诸位不要掣肘便是。”
众人同时大怒,感情只有你未二郎为国为民,我们这些年都是吃白饭的?
王凯冷笑道:“未二郎,你未免太小瞧天下英雄了,我王家死在宋辽战争中的男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年我爷爷更是为国戍边,不失一寸大宋国土。
二郎既然有此大志,我王凯就舍命相陪就是,只是不知二郎有何妙策,让我心服口服才是。”
滕子京也叹息道:“大宋虽说盛世,但是兵力孱弱,百万禁军毫无战心,国内更是一片太平盛世,没有人愿意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太平?”未央嗤笑道:“别人给的,不是太平,自己打出来的才是太平!诸位若是都抱着这个态度,只怕大宋离亡国也不远了!
西夏李元昊才立国几年,就能骑在大宋脖子上拉屎!辽国更是虎视眈眈,年年送岁币,年年打谷草,可有一丝怜悯之心?海上更是不太平,倭寇海盗多不胜数,就连小小的高丽,都敢颐指气使。
你们这些人粉饰太平,说什么盛世?谈什么国家社稷?都是扯淡!”
未央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若非你们文人看不起武人,武人多做多错,动辄得咎,把天下弄得一团糟。
后来又出了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初心当然是好的,但是后来大宋亡国,与这两次变法有莫大的关系,尤其是王安石,只知道横冲直撞,根本不知道国计民生是何其艰难,以为靠着所谓的青苗法,就能让天下百姓安居,国家富强,简直就是扯淡!
王安石变法,直接掏空了大宋最后一丝元气,导致了成吉思汗的子孙夺了中原,致使华夏子孙遭受了灭顶之灾。
几人被未央一统训斥,一个个面红耳赤,他们也不是一味的纨绔,自然知道如今的盛世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丧权辱国,葬送的都是民脂民膏。
一群蠢材,以为说两句晓风残月就能治国,以为打了两场仗就能安民?都是蠢货!民如水,谁就下,沛然不能当不可否认他们都是饱学之士,就算将门弟子,你们几个也不是蠢材,从登州就应该能看出来,如今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民脂民膏,全部都被那些士大夫拿去委曲求全,全部都被士大夫拿去装饰太平!
天下百姓落下了什么?一身的弊病无人问津。
不错,我未央是弄来了红薯玉米,这两种东西,却是能缓解大宋弊端,但是扪心自问,衮衮诸公,都没有私心?能坐视百姓富足?能看着滚滚财富流入泥腿子手里?
未央不信!只怕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见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吧!
天下大害莫过于兼并,如今大宋百姓可耕之田还有几何?你们心里就没点B数?朝廷动辄赏赐大臣两天千顷、万顷,都是大风刮来的?
未央心中狂怒无比,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这些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就算是滕子京这个颇有建树的老头,后面庆历新政失败后,也是庸庸碌碌,甘于林泉,丝毫不记得当初的豪情壮志。
滕子京他与范仲淹、富弼、韩琦等人都是好友,这些年在一起,时常讨论天下之事,一个个雄心壮志,想要富国强兵,但是从未有人想过百姓,或者说忽略了百姓。
能读书的人,在这个时代还是珍稀物种,被一些世家大族把持着,普通百姓连书都买不起,还读个什么劲?
世家子弟出来的人才,不知民间疾苦的所在多有,更何况王凯、潘肃、柳羽、贾章这种大宋最顶尖的人物,自然不会与那些泥腿子混在以亲。
就算来到蓬莱,他们最多就是来到未央的农庄,其他时间,不是在府邸,就是在蓬莱阁或者风雅阁,跟本就懒得看一眼路边的百姓。
“受教了!”老而弥坚的滕子京率先醒悟过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未央连忙扶起老头,他虽然气愤,但是也知道这些都是中华几千年的积弊,任谁也难以改变,未央有幸来到大宋,自然不想炎黄子孙再受欺凌,所以有感而发。
未央尴尬的扶起老头,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语气缓和了许多道:“滕大人,小子胡说八道,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滕子京摇头道:“二郎之言振聋发聩,老夫若是听不出好歹,岂不是白目?天下弊病积累已久,朝中衮衮诸公,就算是有心除弊,也无力改变。
二郎一言惊醒了老夫,若是想要除弊,就不能心慈手软,须得狠下心肠才行。
老夫是不成了,但是想来希文兄、彦国兄他们,若是知晓二郎之才,明了二郎之志,必然欣喜。”
未央有点感动,滕子京虽然才华不济范仲淹,但是持身之重,比范仲淹更胜一筹,老成持重、君子之风,不是锐意进取之人,只是守成之才。
未央笑道:“此事非一时之功,非十年二十年不可为!万事开头难,咱们就从登州开始,实验一下,我的策略到底行不行的通!”
身为蓬莱县令的贾章当仁不让的道:“匡扶社稷乃是吾等生平之志,二郎若有韬略,只管说出来就是,这个县令,就算是让二郎做主,也未尝不可。”
未央很满意,总算还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有幸生在最好的时代,若是不能做出一番事业,岂不是罔顾自己一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