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将发生的事实,对一向爱面子的兰帕德来说,绝对是相当美妙的,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凯尔尼洛北方军团人的面前,自己还能够打出这样一场漂亮的胜仗,兰帕德虚荣心无意的到了巨大的满足。
“上,给我踏平诺亚人的阵地!”前线的骑兵指挥官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他倒并不关心手下的牺牲,只要能够冲进对方的大营,他将注定成为这场战斗的功臣,到时候获得嘉奖的爵位,他也可以成为死亡峡湾人人艳羡的贵族。
贝鲁骑兵踩着一地的鲜血与尸体奔驰而过,飞溅而起的鲜血沾湿了战马的鬃毛,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浓郁腥味,迎风招展的狼头旗,终于冲进了诺亚人的大营。
不过,贝鲁骑兵指挥官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脸上的肌肉很快就僵住了。
刚刚冲进大营的营门,周围的营帐内空无一人,在他们视野所及的地方,大营的另外一侧,诺亚人的骑兵们已经提枪上马,不过这些都还在贝鲁人的计划之内,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包括兰帕德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
骑兵们的身前,原本平整的土地上突然弹出了无数尖刺,清晨初升的眼光,在间刺上映射出道道寒光——马背上的骑兵们,身上的汗毛伴随着闪烁的寒光一起倒竖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尖刺是怎样突兀地出现的,但是这些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尖刺,要比之前那比手臂还粗壮的长枪,更令他们胆寒。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他们想要躲避,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是完全做不到的。为了保持骑兵的冲击力,在击溃诺亚人前线的铁枪部队之后,这些淇滨就让战马再次加速。
“噗嗤!噗嗤!”
营地当中响起了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倒颇像是菜刀劈砍剖开西瓜的声音,奔驰的战马直接踩在了这些锋锐的尖刺上,马蹄上鲜血横飞,吃痛的战马哪里管得了主人的死活,直接将马背上的骑兵扔了出去。
地上的尖刺,就像是雨后疯狂生长的杂草一样,一连串地从前方的地下升了起来。
从马背上落下的骑兵,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身体就被尖刺刺了个对穿,诺亚人铺设的陷阱,尖刺的密度相当大,一旦从马背上失足落下,一瞬间身体就被扎成了筛子。
“放箭!”
托鲁曼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为了这一战,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为了让对方的骑兵能够全部涌入自己的大营里,他甚至不惜送掉了整整一个铁枪阵的士兵。
这些贝鲁骑兵,之前怎么可能想到,诺亚人居然会在自己的大营当中设下这样狠毒的陷阱,没有防护的马蹄,根本抵御不住这锋利的倒刺。反倒是已经蓄势待发的诺亚骑兵,他们的坐骑,脚下都绑着坚硬的马蹄铁,有心算无心之下,这场战斗胜利的天平,已经悄悄发生了倾斜。
箭雨蔽日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如果说在诺亚人的大军当中,最痛恨贝鲁人的,就属这些弓箭手了,为了掩护他们撤退,前线的铁枪士兵已经化作了马蹄下的肉酱,连续在远距离用体力消耗最大的抛射来进行射击,这些士兵的肩膀都是有些发酸了,但是他们并不在乎——所有的仇恨,都伴随着弓弦的嗡鸣声和箭簇一起倾泻了出去。
箭簇从天而降,激烈的破空声甚至震得贝鲁骑兵耳膜生疼,在尖刺与箭雨的双重打击下,刚刚整合起来的阵型,在大营门口顿时支离破碎,后面的一些战马甚至本能地想要停下前进的脚步,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将马背上的主人甩飞了出去。
骑兵部队的指挥官疯狂地挥舞着马刀,眼看着敌人的防线被突破,自己建功的机会就要到来,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失败?
兰帕德和他的副官威廉斯静静地在大平原的最后面观望着战局,眼看前线的骑兵击溃了诺亚军的防守,都显得有点兴奋,诺亚人构筑的防线,果然是不堪一击,其实越在前面的骑兵队伍,还算不上贝鲁人的精锐,这些炮灰的部队,完全就是个以后面的精锐骑兵铺路的,但是他们依然成功地冲开了敌人的防线,可见对方的确是有点骄傲了,以为凭借这些铁枪,就能够阻挡贝鲁骑兵前进的步伐,实在是太天真了。
但是,他们很快现,骑兵的冲击速度,突然降低了下来,倒下的骑兵也越来越多。很大一部分的骑兵甚至堆积在大营的门口。他们居然还不抓紧时间继续突破,难道要等到全军覆没才继续前进么?
“混蛋,他在搞什么?威廉斯,你去!”兰帕德恼怒的骂道。
“是,大人!”威廉斯猛地一甩马鞭,立刻带着自己的骑兵,向前线冲了过去。
兰帕德脸色多少有些难看,虽然他不知道前方——在诺亚人的大营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前方的骑兵阵型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这不啻于自己给自己脸上摔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件事情如果被这些北方军团的人传了出去,他兰帕德和贝鲁公国,空哦啊就要成为凯尔尼洛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不过兰帕德的心里,对于这一场战争还是相当乐观的,威廉斯和他一样,根本没有看到大营当中的尖刺陷阱,依据他们的猜测,最大的可能,就是骑兵部队遭遇到了敌军的强有力阻挡,之前在大营中突然升空而起的箭雨,也被他们看在眼里。部队已经伤亡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放慢冲击速度,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大人,敌军的增援部队来了!”
“等他们靠近大营,听我的命令,直接从这里冲杀出去!”托鲁曼猛地从剑鞘当中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剑身上镌刻着一朵玫瑰图纹——这是诺亚的卡林大公赐予他的宝物,也是他从戎生涯权利的象征。
“骑兵所属,遮住坐骑的眼睛!”
马背上的骑兵们,几乎同时从铠甲当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布片,系在战马的脖子后方。
虽然战马的脚掌上报过了坚硬的蹄铁,但是战马对危险还是有本能的恐惧了,遮住了双眼,他们的坐骑才可以纵情奔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