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白深深的望着无双,忽然就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其的灿烂极其的好看。
静微都常说,小白这样灿烂一笑呀,这世上的女孩子,就没有不心动的。
“好啊。”
他点点头,果然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无双的面前,他伸手,轻轻握住了无双的手,然后,单膝跪下:“尊贵的公主殿下,我能邀请您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
欢快的乐声忽然就响了起来,骄傲的公主的第一支舞,是必定要和她心爱的人一起跳的。
无双在徐汀白的身前闭眼,旋转,反正她的手被他握着,不管怎样,他都会护着她,不会让她跌跤,也不会让她出丑。
“无双。”
在她旋转回他怀中,背靠在他胸口,踏出娴熟的舞步时,徐汀白忽然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宴会散后,我在老地方等你,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无双忽地回头去看徐汀白,月色下灯影里,她的心上人英俊无双,有着这世上最炙热灿烂让人心动的笑容,她能猜到小白要对她说什么。
爸爸妈妈私底下曾说过,等她满了十八岁,就让小白和她先订婚,因为小白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等着她,也实在是辛苦。
小白一定也知道了吧,所以,他是想要……
求婚吗?
无双的一张脸,忽然就红了起来,她难得的羞涩,低了头,轻轻点了点:“好。”
舞池里渐渐的就热闹了起来,草儿隐在人群之后,都有年轻公子哥儿上前来邀请她跳舞。
她原本想要如常拒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洁白的柔荑放在了面前男人的手中,立时被轻轻握住。
草儿很少跳舞,但却也是学过的,最初舞步还有些生涩,渐渐也就娴熟起来。
“草儿……深藏不露呀!”
无双欢快的在徐汀白的身前旋转,看到草儿时,还不忘打趣一句。
草儿腼腆轻笑,目光骤然碰上徐汀白没有温度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凛,脚下步子就错了一步,她跌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幸而她的舞伴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她的细腰:“没事儿吧?”
草儿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草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男人就扶着草儿的手臂,带她出了舞池。
“看来,草儿姐姐也要恋爱了呀。”
徐汀白忽然轻嗤了一声:“她那性子,非被人活吞了不可。”
“怎么,草儿姐姐就不能像我这样幸运,遇到一个对她好又疼爱她的好男人吗?”
徐汀白没有再开口。
目光掠过草儿瘦小的背影,想到她空荡荡的手腕,忽然心头又是一阵烦躁。
“憾生哥不是也要来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你说憾生哥哥呀,我也不太清楚他怎么还没到,不过,没关系啦,我的成人礼都快结束了,他就是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不好奇他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无双笑的眉眼弯弯,仰脸看着徐汀白:“可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呀,所以其他礼物,再贵重,也没什么新奇的。”
她是真的很开心,眼底,眉梢的笑意,全都无遮无拦,那是一种肆意的,让人动容的欢喜。
徐汀白看着她脸上的笑,却莫名想到另一个人,连笑也是小心翼翼的,连欢喜,都是偷偷的,怯怯的。
这些年,因着无双的生辰离她的太近的缘故,连生日都未曾好好过一次。
同样都是天之娇女,却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就连受了委屈,都要咽回肚子里,不敢声张。
“小白,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无双的手指,软软的触到徐汀白的脸上:“小白,你不开心吗?”
“没有。”
徐汀白握住无双的手,又轻轻抚了抚她头上的双鬟发髻:“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好呀。”随着徐汀白的年岁渐长,无双在他面前,终是不再如小时候那样的顽劣,相反,她现在很听徐汀白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无双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哪怕年纪小一些,但在这一段青梅竹马的情分中,她仍是高高在上占据主导位置的。
毕竟,a国的总统只有一位,小公主也只有这么一个,但军长却并非只有徐慕舟一人,而徐汀白,如今也只有一个徐家少爷的身份而已。
但外人所不知的是,从小到大,无双在徐汀白这里,从来都不曾占据过上风。
她的世界里,完完全全被徐汀白充塞满了,她也早就习惯了,睁开眼就开始想他,想着他,才能入眠。
再后来过了很久很久,无双方才醒悟,一个人一腔情愿的追着另一个人跑,完全失去了自我,终究还是不会幸福的。
而被追着的那个人,却早已在经年的岁月中,精疲力尽,不愿再承受那过分炙热的爱意了。
……
“少主……”
阿左轻轻开口:“飞机要降落了。”
“几点了。”
“已经快十点了。”
憾生望着窗子外璀璨流光,无双十八岁的生辰,他到底还是来晚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她都已经十八岁了,再不是当年十岁的小孩子,想必如今,她早已聘聘婷婷,有了大姑娘的模样了。
飞机开始减速,然后在跑道上缓缓停稳。
阿左将薄风衣披在憾生肩上:“少主,夜深了,外面还是有点凉的,您身上又有伤……”
“无碍,你们去把礼物都带好,再仔细检查一遍,别耽搁时间了。”
阿左阿右赶紧应声去了。
憾生走下舷梯,夜风微微吹来,带了丝丝缕缕的凉气。
阿左追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少主,总统府那边的来电。”
憾生接了起来。
简单几句交谈后挂断,憾生翻了一下手机,有静微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简讯,也有厉慎珩的来电,小白的,甚至徐慕舟都打了电话过来,但却独独没有无双的。
站在这夜色深深之中,憾生只觉心头卷过一阵浓浓失落,他攥着手机,站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方才对身侧之人轻声说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