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替他细细收拾好,把赤金额圈戴给他,瞧着他笑起来。
“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与她的轻松不同,明淮脸上都是慎重之色,抬手抚上她的脸,把她扣进怀里。
“说什么傻话?”
边上还好多婢女伺候着呢,景玉有些赧然:“今后,你身上要担负的就不是我们母子四人了,而是整个戎族,当然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可这里永远都只会是你。”他故意加了几分力气,景玉被勒疼了他才松开:“去把衣服换了,我们一去。”
“今天是你的重头戏,我做个配角就够了。”
明淮不许:“我认识你十多年了,一路相互扶持才到了今日,你自然应当与我并肩而立才是,听话,把衣服换上,我们一起去。”
他蓦然提起十多年,景玉稍稍有些恍惚。
自嫁给他开始,他就遵循着当年让她远离勾心斗角的诺言,让她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
虽然中间免不得动动脑筋,可是日子的确是比从前安稳自在了许多。
平静日子过多了,以至于景玉都忘了年月,要不是他提起,都差点忘了自己嫁入戎族已经五年多。
被他催着换了王妃的服饰,明淮扣着她的手与她一块出去。
当年他们的大婚就足够的隆重,今日登位,越发肃穆热闹。
新王登位,草原牧民皆来拜贺。
戎王坐在神坛之下,看着明淮在大巫医的指引下焚香祷告上天,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里露出笑意。
晚上,本应该有的热闹晚宴取消了。
明淮景玉金氏和孩子们都守在戎王床前,大巫医和所有族长也都挤在屋里。
戎王进气少出气多,直愣愣的看着帐顶,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淮跪在床边,腮边紧咬,眼底泛着红气。
他大限将至,药石无医了。
戎王费力的看向金氏,早已经无法舒展的指头对准了她,明淮顺着指引,看向冷漠的金氏,有些弄不明白戎王的意思。
景玉也同样疑惑,难不成戎王要让他们好好待金氏?
戎王的嗓子里像是吹气泡一样,破了一个泡泡才能发出一个字音:“杀了她。”
话一出口,明淮和景玉都愣住,金氏则是凄然一笑。
大巫医早有准备,手一挥让人把金氏拖下去。
明淮和景玉对视一眼,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问,被景玉一把拉住。
戎王走之前执意要杀了金氏,一定有他的道理,大巫医那么利索的执行命令,也一定知道内情,想知道原因,直接问大巫医就是了。
金氏被拖走,跪在床前的鲁目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底没有一点情绪,平静的不像是个孩子。
戎王强撑着,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却怎么也不肯闭上眼,望着帐顶,眼角微微潮湿。
明淮垂头跪着,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极力忍耐着悲痛。
大巫医小跑着进来,直接跪下:“金氏已经处死。”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直接扎破了强撑着的戎王。
他气息一松,面色坦然,努力大睁的眼睛安然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