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的气息再度出现于这片大地之上,与苍夜相同,苏尔杜瓦人也感受到这份令人难以容忍的腐尸恶臭。
那群玩弄灵魂的家伙,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被驱散。
对于苍夜与恐惧之子间的关系,从原诺亚城遗址的地位位置和战略位置便可轻易判断,这两个绝对绝对不会是盟友。
苏尔杜瓦人同样遵循于冷血的理性至上主义,为了纯粹的利益,它们会十分知趣的不去打扰,等待这两方势力大打出手,直至拼个你死我活方才出面。
成为黄雀,永远能付出最少的代价以博取最大的利益。
猎犬传来情报,在完成对临时营地的建设之后,四座移动堡垒相互链接,围成防御要塞,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苏尔杜瓦人便没了消息,堡垒内部安静至极,仿佛先前与苍夜的战争不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罢了。
苍夜同样明了这群家伙的意图,人人都想成为黄雀,但最终,都只不过是真正黄雀眼中相互争斗的螳螂与蝉罢了。
如若恐惧之子也有这般表现,那么三方对峙下,反而能构成一个相对微妙的平衡,维持短暂脆弱却极其不易的和平。
然而,这群脱胎于死亡的造物却仿佛是全让放弃了所谓的理性思考,以非理性的思想驱使着**在猖狂而又疯狂的报复之中渐行渐远。
尽管苍夜能在第一时间内收拢大批蒙苏特人,但依旧有数个城邦被毁在巫马斯刻意报复的战火之下,而蒙苏特利亚王国的大部分国度,也同样尽数落入它们的手中。
与其说是非理性,不如说是毫无顾忌,笃定了苍夜忌惮于苏尔杜瓦帝国的远征军而不敢出手对付自己。
又或者,恐惧之子通过极为冷血的利益计算后,所得出的结果是苍夜出手与不出手间所衡量的利益杠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在满足自身发泄的同时,也能谋取到最大的利益。
尽管失去了诺亚城这个战略要地,但近三分之二的希望之地落入到自己手中,亦非是毫无退路,尤其是曾经忒拜城的遗址,这里将成为忏悔路连接怨恨平原的新中转,以整个阴间势力在背后扶持,恐惧之子亦将化被动为主动,成为三放角逐中威胁最大的一环。
来自旧主的报复,最先感到恐惧的是蒙苏特人。
少部分蒙苏特战士跟随苍夜的脚步与恐惧之子大战数次,心中对于旧主的恐惧已是烟消云散,然而大部分的平民却非如此。
它们被迫臣服于苍夜,但对于上一个主人的威严却仍是感到由衷的恐惧,甚至在这份延续了千年的屈辱统治中,部分蒙苏特人早已成了巫马斯的走狗,奴性早已根植灵魂,成为不可撼动的信仰。
如今,伴随着大量的蒙苏特人涌入巨城,在日益增长的恐慌和不满,同城内高压统治的矛盾不断激化时,这批早已将灵魂交予恐惧之子的败类正密谋着如何策划起义、暴动,推翻苍夜的统治。
在这群反动者中,身份最高者是曾经阿贝留斯城的王者。
阿贝留斯城是长期排在第五至第七顺位间的强大城邦,比之忒拜也只是弱上一线。
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城邦与马尔杜克城是盟友间的关系,然而在当初攻破马尔杜克城时,这个城邦分配城中资源所占的百分比也是最大的。
表面看似臣服,但实际上,阿贝留斯王早已成为了恐惧之子的忠实走狗,在它的心中,早已被种植下巫马斯不可战胜的信念。
在恐惧之子重新出现后,阿贝留斯王的活动也逐渐展开了。
先是暗中联络一批被苍夜最后征服的城邦之王,挑动着它们的愤怒与憎恨,只要不被恐惧与胆怯所绑架,它们迟早会被仇恨所挟持。
发展到最后,局势还超乎阿贝留斯王的想象。
该说是苍夜征服的手段过于残暴,或是统治过于苛刻与血腥,参与到反动者一派的蒙苏特人数量异常的多,大部分都是被征服城邦的上层人物,王室成员、神庙祭祀、军事头目等等。
怀着这份憎恨,它们自愿加入到恐惧之子一方,成为它们埋插在城中的间谍。
这一切,至始至终都被苍夜砍中眼中。
忒拜之王米诺斯提亚知晓自己同胞们的反叛行为,遂火急火燎地赶往面见苍夜。
“大人,请允许我带领城中所有的守备力量,将这团还未造成任何危机的火种掐灭!”
被植入神性,保留自身智慧与思维的同时,对神的狂热崇拜却也将深入骨髓,对于苍夜和时间之神来说,使徒并不需要担心反叛的问题。
只是,神性有限,苍夜只会对一些具备优秀成长属性的人植入神性。
不已目前的实力作为判断,而是以久远的利益作为判断,换句话说,这些会反叛的高层,也都是苍夜眼中毫无价值的垃圾。
垃圾本身就是该清理的目标,而垃圾足够有害时,更加需要以雷霆速度将其消除。
不过,苍夜显然另有打算。
“忒拜之王,这件事你不需要插手”
苍夜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比。
“让它们尽情去做吧,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过,我只想看看,城中会选择与垃圾为伍的有多少。”
忒拜之王尽管信仰于时间之神,但依照自身心中的排行,第一位是神,第二位便是族群,不只是忒拜的子民,而是整个蒙苏特利亚王国的成员。
如果因一念之差而导致自身性命不保,这将是十分愚蠢的事。
更何况,米诺斯提亚也暗自承认,苍夜的手段过于残暴与冷酷,臣服于这样的统治者,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样的统治又如何能维持得下去。
古老仙乡有句广为流传的谚语,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忒拜王内心在哀叹,但也无可奈何,依照顺位排列,它首先将永远遵从于神的决定,对与神处在同一位置的苍夜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