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词自从在钟折恺之后,就已经是自由发挥了。
之前口头上答应的要求,都已作废。
当阿禾这样跳跃性地演出时,大家只是一瞬间的不适应,为了准备这么久的家庭戏剧,都给忽略不计了。
该怎么演的还是继续演。
“大女儿”枪口对着椅子上的“三女儿”,然后说她的台词:“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运气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老天爷还是站在了我这边,让你来做我枪下的亡魂!”
嘴巴被手帕塞着的“三女儿”,唔唔唔唔地发出一点声音,表示她的无助和害怕。
戏瘾很足的任佳期,闭上了一只眼睛,先瞄准了林满月。
枪还没有按下去,就见阿禾飞身奔过来,一点都没有客气地一脚把任佳期踹飞。
不是戏剧效果,不是假飞,是真飞!
任佳期连带着她手上的那把枪,一起飞向了台下。
“煤老板”祁行之就差点走错位要去查看任佳期怎么了。
摄像机还对着,大家有商量争取一遍过,突发情况都给圆过去。
可是,这要怎么圆?
阿禾是认真的吗?
飞到台下真的不会受伤吗?
其他人在真假真假,都暂时性地选择了假的。
摔到草坪上,应该不会受伤的吧?
“神秘人”盛韩轩夺枪的戏被阿禾抢了,他没有迟疑就上前去给“三女儿”从椅子上解救下来,什么都没有说得牵着下台了。
熟读剧本的林满月,彻底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这个时候,是有台词的,还是很羞涩的情话。
盛大佬握着她的手很用力,生怕她就此消失一样。
而阿禾,跳下舞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再包着手把摔在任佳期身旁的那把枪给拿了起来。
已经是镜头之外了,还如此小心翼翼,不是阿禾戏过了,是那把枪有问题!
痛到无法呼吸的任佳期,眼睛都睁不开,手抓着草模糊地呻吟着。
男人挨阿禾一脚都半天回不过神来,更别说身体不算强壮的任佳期,骨头被踹断了的疼痛感。
阿禾端详着手枪的构造,先把弹匣取了下来,全部真子弹,一发打中人体重要部位就会丧命的。
“总裁,枪有问题。”
看着阿禾的所有人,又看向盛韩轩。
不用说有问题,从阿禾拿出来那子弹就看得出来。
道具枪,为什么会有子弹!
他们准备演的是家庭戏剧,不是黑帮火拼!
要不是阿禾及时发现并予以制止,子弹打进谁的身体,就不是戏剧了而是悲剧!
人不多,阿禾还是沉声说:“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子弹已经被我取下来了,快速回到屋里去。祁行之你先把佳期小姐送到医院去。”
深知自己那一脚的危害力有多大,但阿禾也是没有办法了,情急之下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都是经历过大事的大家,按照阿禾安排的回屋。
什么原因都不知道的祁行之,把不省人事的任佳期抱了起来,快速往大门外走去。
阿禾没让祁行之开车,她开车载着他们两人去了容医生所在的那家医院。
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事都不能暴露给外界。
枪从哪里来?
道具基本上都是任佳期准备的,她拿真枪做什么?
任佳期被推进了急救室,祁行之跟阿禾守在外。
“佳期平时是有点贪玩,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到大家的面前来。”
“你想多了,我没有说过是佳期小姐的计划,不过在总裁大人那里,佳期小姐得有足够的理由。”
阿禾说了实话,也没有安慰祁行之的意思。
就算祁行之是律师,能言善辩,都不能改变佳期小姐拿枪指着夫人的事实。
幸好是她发现了上膛的声音太真实,要是没发现呢?
子弹,是不是就穿过了夫人的身体?
打中了头部或者心脏,神医在世都无法救治的。
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存在,所以佳期小姐在总裁大人那里,不会轻易就过关。
急救的医生,很快就出来了,告知了任佳期的身体没有大问题,是因为疼痛暂时性休克。
没有大碍,祁行之暗自松了一口气。
任佳期人已经醒了,他们两人进去,只见任佳期手摸着胸口,还用傻愣的眼神看着他们。
当阿禾把所有的经过都说给了任佳期听后,傻愣变成了震惊,甚至是无法接受。
胸口上的疼,没有感情心脏上的疼让任佳期难受。
“阿禾你的意思是,当时的情况我要杀满月?”
“可以这么认为。”
“满月是我的朋友!甚至是亲人,我怎么可能杀她?”
阿禾没有接话。
不可能,但是枪就是任佳期准备的。
祁行之劝:“你先别激动,事情会查清楚的。”
“我能不激动?那是满月,不是别人,是曾经救过我命的人!咳咳咳咳……”激动引发任佳期剧烈咳嗽。
阿禾准备默默退出去,要给总裁回电话。
才到门后,就被任佳期给叫住了。
“等会儿,你是不是要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去,满月以为我要杀她,一定会伤心死的,我要跟满月去解释。”
“佳期小姐还是先在医院留一会儿,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算什么,我竟然差点杀了满月,我要去解释!”
打断了阿禾的拒绝,任佳期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祁行之拗不过,只能扶着她。
言辞激烈,再反对,真会刺激个好歹来,阿禾就同意了带上他们一起回去。
反正都是要回盛家解释的,早回去晚回去,都要去的。
盛家,林满月等人坐在客厅,已经让宋姿带着盛宝贝去卧室休息了。
原本也叫外婆去休息的,外婆要等着了解真相。
那把枪,就放在茶几上的,子弹是分离了,但它的存在就是危险。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还得等任佳期来细说。
林满月是相信自己的朋友,任佳期没有杀她的动机和理由,还在大家目睹之下,跑得掉吗?
一定是被谁给陷害了。
米安也相信,但因为盛三少的脸色太吓人,就没有说一句话。
枪是真的,子弹也是真的,唉……
任佳期人被祁行之扶进来,才看到林满月,一向开朗的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摔下台后,任佳期是失去了意识,她并不知道林满月有没有受伤。
现在就在眼前,活生生的没流血,那就是安全健康的。
“满月,对不起……”
任佳期哽咽,内心里的愧疚侵占了她的全身。
林满月摇头,“你还好吗?胸口真的不要紧吗?”
阿禾那一脚是没让骨头受伤,皮肉肯定不会一点事都没有。
“对不起这种廉价的语言我不想听,拿枪指着我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盛韩轩一句话,把室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是指责,是不信任。
在医院里,阿禾已经提前跟祁行之告知了会有这样的经历,祁行之有心理准备,任佳期没有啊!
本来就怕盛三少,再这么一质问,差点都没站稳摔倒,还是被祁行之及时扶住了。
“我没有。”
“拿枪的人是不是你?”
任佳期:“……”
道具是她准备的,拿枪的也是她,没有经别人的手,都是她。
任佳期难过地为自己解释:“从包包里拿出枪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有点异样,可能是在中途被谁换掉了。”
“那你说,谁有嫌疑?谁又该有嫌疑?”
面对盛三少的咄咄逼人,任佳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在座的吗?
米安?
钟折恺?
章东来?
徐磊?
阿禾?
每一个都不像是会对林满月痛下杀手的。
说出来,就是推卸责任,更是让朋友们寒了心。
问题,到底出在哪一个环节?
“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怀疑对象,但我真的没有要伤害满月的意思。我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盛韩轩很不满,语言更加严厉:“只会说对不起的人,能给什么答复?”
哑口无言,任佳期一低头,眼泪就掉在了鞋面上。
她是对不起满月,也对不起盛家人对她的信任。
盛三少怀疑和质问的都没错,可她的心就是好疼,揪着般地疼。
祁行之也心疼,“三少,佳期她不会伤害满月,我们大家都知道……”
“枪上膛差点杀了我的女人,我们大家都知道!”
盛韩轩依然打断了祁行之的话。
没有直接的答案,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帮着任佳期说话,在盛韩轩这里都是不允许的。
没有万一!
没有幸好!
危险逼近,那就是危险,是要命的。
哑口无言又多了个祁行之,他也没有怪盛三少的不讲理,事情发展成这样,三言两语无法解开这个结。
米安悄悄碰了一下章东来,意思是让章东来替任佳期解说几句。
油盐不进,心如石头,除了林满月,谁还能劝?
章东来又不想米安觉得他见死不救,冒着被盛三少骂的可能性,开口:“我……”
“闭嘴!”盛韩轩无情地给出两个字。
章东来:“……”
好的吧,是盛三少叫他闭嘴的,不是他不帮腔。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林满月身上了。
倒是劝劝盛三少啊,怎的就看着盛三少发怒不制止呢?难道说,林满月也怀疑任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