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的这篇檄,可圈可点的精彩之处实在是太多,他在章的一开始,便提出“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国,未闻以夷狄居国而制天下也。请百度搜索进本站。”
这等于一来对华夷之辨进行了标榜,并且成功地将矛头引到了作为统治者的元廷身,很自然地将汉人划到了同一阵营。
紧接着宋濂便历数元廷之过失,并表明如今天下兵起的局面是天厌其德而弃之的结果,同时断言“胡虏无百年之运”!
然后宋濂便对王保保、李思齐、张良弼等军阀进行了逐一批驳,同时对蒋淳斌进行了大力吹捧,并誉其为圣人。
最后宋濂还不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说什么“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华夏之人抚养无异”。
这简直堪称完美!蒋淳斌手握这封檄,看向宋濂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先生这句‘驱逐胡虏,恢复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真的可以作为伐元口号啊!”
“汉王殿下过奖。”宋濂虽然嘴谦虚,可脸却是掩不住的一股喜气,“不过这篇檄对于攻伐陈友定用处不大,但北讨元廷时,如能广发原大地,定能取得效。”
“嗯,这我明白。”蒋淳斌点点头,“不过元廷…先让王保保和李思齐、张良弼他们再打一阵吧,他们打得越凶,日后我便越轻松。”
“传令!”蒋淳斌自座位站起身来,殿下众人全部躬身肃立,“即日起,封胡大海为征南将军,邓愈、廖永忠为其副将,一齐发兵,征讨福建!”
蒋淳斌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因为胡大海对于征讨陈友定一事早已是摩拳擦掌,而且他很高兴蒋淳斌能那么给自己面子,甚至让邓愈和廖永忠做自己的副将。
但蒋淳斌没有让胡大海知道,他在派兵攻打陈友定的同时,还偷偷派使者前往延平,准备招降陈友定。
蒋淳斌现在是一个领袖,所以他不能像胡大海那样意气用事,只想着杀人报仇。他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减少伤亡,保存实力,因为自己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元廷。
蒋淳斌感觉在自己这样强大的军事威胁下,陈友定定会倍感压力,说不定到时候能不战而降,那自己要省多少力气!
可令蒋淳斌没想到的是,陈友定实在是个硬骨头,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投降的事情。
当蒋淳斌私下派去的使者到达延平后,陈友定不仅没有招待,反而二话不说把人给绑了起来。
这下可委屈了蒋淳斌派出的使者,此人便是刘伯温曾经提到过的胡惟庸,原来次蒋淳斌隐约记得胡惟庸在历史是个奸臣,便想要将胡惟庸直接杀掉。
可刘伯温却害怕因此而得罪了李善长,话说他与李善长本是蒋淳斌面前最重要的两大臣,平日里难免互争长短,如果这个事情处理不好,恐怕会让李善长误会是自己从捣鬼,那可太委屈了。
因此刘伯温便把来龙去脉告诉了李善长,又同他一起向蒋淳斌求情,这才保下了胡惟庸一命。
蒋淳斌确实是个历史小白,他不太清楚胡惟庸到底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只知道他是历史著名的佞臣,但要是因为这个把人杀了,似乎也不太好,毕竟史书记载有时候会有出入。
更何况刘伯温和李善长又共同为他求情,自己当然得给这个面子,反正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翻了天不成?于是蒋淳斌便打消了杀掉胡惟庸的念头。
虽然胡惟庸度过了这次大劫,但李善长也明白了蒋淳斌对胡惟庸有意见,因此当他知道蒋淳斌准备派使者到陈友定那边说项,便主动提出让胡惟庸前去,好让胡惟庸有点表现的机会。
可谁承想李善长却是好心办了坏事,他本打算让胡惟庸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改观一下蒋淳斌对他的看法,但陈友定却是个不讲规矩的人,让早已做足准备的胡惟庸根本无施展之地。
虽然自古以来便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但陈友定自诩为朝廷正统,只把蒋淳斌这一伙人看做贼寇,哪里会在乎这些许细节?因此他根本不听胡惟庸说话,只管将他五花大绑,捆了个严严实实。
胡惟庸这回可算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跟陈友定讲道理吧,陈友定视而不见。他想发几句牢骚、骂几句脏话吧,立刻便会遭到一顿毒打。
因此垂头丧气的胡惟庸只好静静地看着陈友定命人摆了几桌酒宴,又叫来了许多部将,唉,自己可还连口水都没喝呢!
胡惟庸并不奢望陈友定会善心大发,请自己吃顿豪华餐饭,可当看着陈友定提着一把长刀朝自己走来时,他还是怯懦了。
“汉王宽仁,才许你投降,你万不可不识抬举。”胡惟庸两股战战地说出这句话,仍旧期望着迹发生:陈友定会看在自己还有点胆气的份放了自己,话本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可陈友定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刀正捅向了胡惟庸心腹,一切都完了,自己一直以为会大有一番作为,甚至天真地想象着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人,可在这一刻,一切都完了。
胡惟庸死了,以这样一种方式死了,其实历史哪有那么多的必然性?每个人的命运都可能会因为一个微小的细节而改变。但历史也没有那么多的偶然性,因为死了一个胡惟庸,那些需要他做的事,总有另一个人替他完成。
蒋淳斌的招降政策失败了,陈友定以使者胡惟庸的鲜血为祭,将其沥入酒坛之,与众部将共饮。
“我等同受皇厚恩,如今正是报国之时,我陈友定必当拼死拒敌,决然无悔!”这是陈友定对元廷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https:///html/book/51/51130/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