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里,夜辰泡在浴缸里,听着妖娆叽里咕噜地解释。
解释期间,她担心他昨晚挣扎出来的伤口,问了好几次疼不疼,那口气就像老娘在关心调皮捣蛋的儿子,时而还会骂几句。
洗完后,她用浴巾包住他,以免他着凉,要扶他时,他脸色难看道:“我没事!”
“哪里没事了,你明明腿都软了!”
可不是软了吗,卧室离盥洗室就几步路,他都虚浮地走不了。
他脸更黑了,“我好的很!”
“别犟!知道昨晚你经历了什么吗?要不是及时,你都那什么人亡了!”
嗯……精尽人亡!
她越说,他的脸越黑,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说起来,昨晚的事他是一点记不得,努力回想也是一片空白一片,眼光一瞥,瞥到她正在给他上药的纤纤玉手,脸不由一顿燥热。
可惜了,失了那么美好的记忆。
捶胸!
捶胸啊!
上完药,妖娆俯身吹了吹,好让药膏能快点干透,然后取了衣服,让他穿上。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需要好好补一补。”
“妖娆……别说了!”他脸红地捂脸,感觉糟透了。
“干什么?害羞?”
“你看不出来吗,我自尊心受打击了。”
她朝他翻了翻白眼,然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对你的反应很满意。”
他的脸顿时红得像火烧云。
她嘻嘻一笑,跑出去做早餐了。
说是煮早餐,其实就是在机器人管家脸上的屏幕里点单。
“蛋白质,蛋白质,要多一点蛋白质!”她嘟嘟囔囔地点完后,跑去冰箱那拿了牛奶出来,顺便吩咐机器管家将丢在地上的床单洗了。
夜辰换好衣服后,扶着墙慢慢地走到餐厅。
妖娆取出热好的牛奶壶,对他招招手,“来,赶紧坐下,别累着了。”
“我不累!”他别扭地说道,坐下后拿起了桌上倒好的牛奶。
“好,不累,你厉害……”她挑了挑眉毛,贼贼地一笑,将牛奶倒进另外一个杯子里,“说起来,你昨天就像这个牛奶,稀里哗啦地往外溅……”
喷!
夜辰将喝进口的牛奶全喷了出来。
“哎呀!”妖娆大惊小怪地叫道,取了纸巾往他嘴上擦,“那么大个人了,喝个奶还会吐……我看你真是虚的可以!”
他咬了口牙,扭曲着脸捉住她的手腕,“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啊……”她一脸无辜地眨着眼,“说的都是实话!”
望着她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气坏了,但很无奈,找不着话反驳,只好又狠狠咬了口牙关,“你……你有种!”
“哈哈哈……”她乐死了。
机器人管家咔嚓咔嚓地跑了过来,将早餐端上桌。
“好了,不闹你了,吃早饭吧,吃完早饭你就回尉迟府去,寻绿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早上新郎新娘也要见亲戚,你不在他们肯定会起疑。对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没趁机夺了你的贞操,仁至义尽啊,记得啊,以后别再对她冷冰冰的,她那一家老小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过……你这大清早的回去,难免会碰上人,你好好想个借口,随便什么借口都行啊,能混过去就行,什么晨跑了,或者昨夜跑去小三那睡了一夜什么的,都行!哎?怎么不喝牛奶,多喝点。”
喝什么喝?
喝得下去才有鬼,牛奶现在他眼里简直不忍直视好吗?
不过她前头说的那些很对,他的确得回去,不然不好交代。
至于寻绿……
这份情,他会记着的。
吃完早餐,妖娆给他量了一下体温,琉璃走前吩咐过的,药效太强,就是身体代谢干净了也可能会有副作用,具体表现为发烧,也可能是四肢酸软,食欲不振,昏昏欲睡等。
不过夜辰的身体真不是盖的,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大约也是她伺候的好,整个人可谓容光焕发,神清气爽。
为了保证回去事遇到人问起,夜辰特意换了一套运动套装。
就像她说的,问起来就说大清早去晨跑了,而不是什么……小三……
妖娆替他装了些琉璃昨天配的药,叮嘱道:“这个还是拿着吧,以防对方昨天没成功,今天又下手。”
“嗯。”他摇了摇试管里的透明液体,然后将他放进裤袋里。
妖娆只吃了一顿早餐,是绝对不够的,一会儿就饿了,啃着饼干道:“你觉得是谁下的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去细想,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他说的咬牙切齿,整个人都有些魔狂了。
“那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我安排了莲见和九歌在查,也不知道查到什么没有,你回去了可以找他们问问,按照琉璃说的,下药的时间应该就是晚上……”
“我喝过香槟,十有八九是这杯酒有问题,但是当我察觉的时候,酒杯已经被收走了。”
“其他的呢?”
“在这之前就是婚礼蛋糕……但我只吃了一口。”
她惊讶极了,“你不是不爱吃甜食的吗?怎么会吃这个。”
“应付明辰才吃的,他当时看出我和寻绿不亲昵,我便让寻绿喂我吃了一口。”
“这样啊……”她漂亮的杏眸染上了一层异样,“那么少爷,好吃不好吃啊?”
夜辰失笑,“这……你也要吃醋?”
“哼!吃醋你就太小看我了。只是我好像没怎么喂你吃过东西,羡慕罢了。”
她说的好酸,满屋子都闻到酸气了。
他伸手握紧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然后放在手心里揉了揉,眨眼道:“你若想喂,大把的时间让你喂,不过眼下不行,等你的手有力气了再说。忘了说了,辛苦老婆大人,呵呵呵……”
这绝对是赤裸裸地反将一军啊。
妖娆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顶着蒸汽似的热度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往他后背重重地拍去,生生将他拍出了门。
“哼,走好不送!”
**
尉迟府。
殷伯瞪着九歌,往死里瞪,已瞪了差不多一晚上了。
这小子竟然敢一掌劈晕他,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若不是他是三少奶奶家的人,他早将他轰出去了。
“爸,别瞪了,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殷实拿着冰敷袋揉着自家老爹的后颈,昨晚的事他已经听寻绿说了,比起老爹被劈晕,他更惊讶眼前的人不是三少奶奶,而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
这技术牛啊!
“臭小子,他可是劈晕了你爹,你不帮忙瞪他,反倒还说起我来了,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哎呦,我亲爱的爹啊,当时那种情况,他不劈晕你,难道还等着你叫人来吗,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没毛病!”
“我脖子差点断了!”
“人家不是说了吗,没用很大的力,就是看在您是忠仆,还是个老人家,留情了的,不然你早进医院了。”
啪!
殷伯吹胡子瞪眼地给了儿子后脑勺来了一记如来神掌。
殷实哀叫:“亲爹啊,你儿子就要被拍傻了!”
“拍傻了好,让你帮外人。”
九歌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两父子跟唱相声似的斗嘴,他已经道过歉了,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昨晚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将殷伯抬回他住的屋里,没想被殷实给撞破了,要不是解释快,他就会和天行一样,被扭送进警察局里。
过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敲门。
殷实机警地问道:“谁啊?”
“我!莲见!”
九歌一听,赶忙开门,两人对上眼后,他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我闻了个遍,没闻到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怪了,难道对方知道我们发现了,提早做了处理?”
“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有水吗,今天外头好热,渴死我了。”
听闻,殷伯吩咐殷实去沏茶,顺便让佣人准备早饭过来。
这两人在他屋里呆了一晚上,没人知道,他是大管家,多要点吃的,没人会生疑。
“那女人怎么样了?”莲见喝了口茶问道。
“在卧室休息,南风和北风守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宗……”九歌咳了一声,瞄了一眼竖起耳朵的殷伯,待了一晚上,他是看出来了这位老人家不是一般人,精着呢,明面上什么也没说,但实际已经怀疑他们的身份了,他匆匆改了口,“小娆来了电话说,他在回来的路上。”
“哼!”莲见最不喜的就是夜辰,说道:“等他来了,有什么话你去说,我可不要见他。”
“嗯!我知道。”
“天行怎么样了,从警察局出来没有?”
“这事沐风去办了,快的话中午就能出来。”
“这小子也真是的,太没绅士风度了,竟然打女人。”
这事还是殷伯帮忙查的,知道后特地派人去了苑家一趟,好在苑青灵只是受了惊,身体没受什么伤害,他便用夜辰的名义送了些礼物,好说歹说才将这事抹平。
不过等夜辰回来后,还是得他亲自去一趟,不然苑仁和的气怕是消不了的。
本来苑青灵自己就能帮忙,奈何她被打后,一直被苑夫人关在房间里,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她,提到了也不许她求情,未免事情闹得太僵,她也就没提,想着夜辰总会有办法将人从警察局弄出来的。
夜辰回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以他的身份打个电话去警察局要人,他们不敢不放。
回到尉迟府后,他先去了殷伯那,见到了九歌和莲见。
莲见一见他就没好脸色,直接走人隐去了踪迹,倒是九歌听从妖娆的吩咐,和他说详细说了说昨晚的事。
这种事发现的时候就该马上查,过来一个晚上,已是错失良机了。
“蛋糕没问题吗?”
殷伯道:“少爷,您忘了吗,蛋糕是少奶奶……哦,不,是寻小姐自己挑的。当时切好的蛋糕都在推车上,因为考虑到客人们的口味不同,都是由客人自己选的,到了寻小姐那也是如此,知道这件事后,我让殷实取了一些剩下的蛋糕过来,那个刚走的莲见先生,没嗅出什来,少爷……他鼻子有怎么灵吗?还是需要您让陌少爷再看看?”
“既然是寻绿挑的,那么在蛋糕里下药就不太可能了,你确定没记错,是她自己拿的?”
“我当时就在一旁,看得很清楚,确定是寻小姐自己挑的,分蛋糕的丫头没帮忙。”
九歌道:“有没有可能暗示?比如说,这块比较好吃,这块比较大之类的?”
殷伯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寻小姐挑的是较小的一块,当时推车上的蛋糕口味也差不多。”
“那在蛋糕里下药的可能性几乎是0了,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撑一下,将酒杯要回来。”
“少爷,您说酒杯下药,可那香槟酒也是摆在料理台上,随便拿的……”
意思就是和蛋糕一样,都是由寻绿自己主观意识取的。
“除非下药的人有预知能力,知晓寻小姐会拿哪一杯……不然,寻小姐没有拿那杯下药的,被别人拿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说的对……”夜辰暗了暗眸色,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机关在,“我不相信人会有什么预知能力,若是不能从手法突破,那就是只能从动机着手了。”
说到动机,夜辰和妖娆的想法一样,摸不清这幕后黑手的想法。
蛋糕是寻绿拿的,香槟酒也是寻绿喝的,他会中了那药,完全是偶然。
若他不吃蛋糕呢,也不喝那酒呢,不就全进了寻绿的肚子里了,那么昨晚被药效折磨得就是寻绿了。
为什么要怎么做?
给寻绿下药就是给妖娆下药,他和妖娆防的一直是别院的人,笃定沈运梅和尉迟明辰不会让他和妖娆有孩子。下这种药不是适得其反了吗?
那么强的药效,说不定真就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下药的人可能是一个他完全没考虑过的人物。
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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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小院里,白玉匆匆进入金凤鸣休息的房间。
金凤鸣有早起泡澡的习惯,玩着漂浮在水中玫瑰花瓣道:“他早上从外头回来的?”
“是的!还碰到了一个园丁,说是出去晨跑了。”
“晨跑?”金凤鸣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竟还有力气晨跑,这怎么可能?”她看向一旁捧着浴巾的玳瑁,“你的药确定没问题?”
“小小姐,那是我亲自提炼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就有意思了,他是铁铸钢造的吗?”她眯了眯眼,瞅着水池里飘荡来飘荡去的玫瑰花瓣,“那个女人呢?”
“叶娆的话还没起来。”
“医生来过吗?”
“没见!”
金凤鸣翘起脚搁在浴桶的边沿上,一双腿是极度的漂亮,又长有直,还特别的白皙,脚拇指蘸了片花瓣,像是涂了指甲油一样,更显得肌肤白而亮。
“照此看,昨晚怕是有高人相助了。”
“小小姐为什么这么想?”
“玳瑁的药既然不会出错,那叶娆也没弄残,那就是有人解了药效了。”
“不可能!”玳瑁对自己的药非常有信心,“小小姐,绝不可能有人解了这药。”
“你别急,我没怪你,也没说是药的问题,这天底下高人多了去了,我身边有,他们身边也可能有,不过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白玉自告奋勇道:“小小姐,要不要我再去查查?”
“不用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证据已经被我们销毁了,你别多事,省得被人抓住尾巴……吃过早饭我们就该回联盟,金家和尉迟家现在成了姻亲,往后有的是机会,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我会更加精心筹划的。好了,扶我起来,水有些凉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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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伯捂着头颈,指挥佣人们布菜,这婚礼后的第一顿早餐,甚是隆重,宾客们昨晚就都送走了,有些不能走的,都在客房里歇着,他早就安排好人送早饭去了,吃完了,宾客们自家的司机和车都会在外头等着。
尉迟府的这顿早餐很讲究,因为五房的当家主人都会上桌吃,还有金家的人。
金悦桐作为新妇,按照规矩会给长辈一个个奉茶,喊人,收红包。
金元鼎却是没来,早早就先回联盟了,说是家里的夫人有些发烧,他赶着回去,便留了金凤仪和金凤鸣代替。
这顿早饭,吃得出奇的安静,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连个说话声都听不到。
尉迟家的男人,除了夜辰,其他几个都有些宿醉未醒,精神都不太好,晞辰一大早就出去玩了,没在,他老娘和往常一样伺候着沈运梅。
金凤鸣喝粥的时候,捧着碗做掩饰,偷觑了一眼夜辰和寻绿。
寻绿为了昨晚的事,愧疚了一夜,没睡好,脸色有些差,但夜辰容光焕发,还很温柔地给她夹了菜。
这让她很是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呆了。
“吃饭,别发呆。”
“是……”
顾卿晚看见两人那么恩爱,心里恨的要死,然后往金凤鸣那看了一眼。
昨晚她让元妈去探口风,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有些惶惶不安。
沈运梅是暗恨昨晚下药没成功,让夜辰给乌龙吃了,今早殷伯严防死守,肯定没下手的机会了,所以直盯着寻绿的肚子看,就怕她回去后不久就有了。
至于尉迟景辰、尉迟昇辰、金凤麟三个,见夜辰没啥事,还那么精神,寻绿神色却那么萎靡,可想而知昨夜有多销魂,心里是充满了嫉妒恨。
夜辰面上看着是个照顾爱妻吃饭的好老公,实则正暗暗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笃定下药的必在其中,可揣摩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倒是和庄严博,眼神交汇了三次。
那桩事,他没忘记,但要施行,必须等妖娆分娩后,他决定找个时间和庄严博再见一次。
早饭吃完后,大家就都散了,夜辰和寻绿也回了自己的小楼。
因为查不到线索,这事怕是就这样石沉大海了,为此夜辰的心情极不好,佣人眼瞅着都不敢近他的身。
就此,世府和联盟的联姻落下了帷幕。
婚礼过后,世界欣欣向荣,只是这时谁也不会想到一年后世界将会四分五裂。
即便是妖娆,也未曾料到这一世的爱人会那么狠。
此刻的她正安心养胎,等着做母亲。
时节悄悄地进入了夏季,妖娆肚子非常吓人的疯长成了一只硕大的皮球。
每日,她都睡不好,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天天打架,一个打拳,一个踢腿,折腾得她苦不堪言,而同时,由寻绿作为替身参与的晋级考试在7月末,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最至关重要的第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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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要生……真的很快,你们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嗯……终于完成了第二卷了,进入最后一卷了。
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