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是克兰人,自从九十年前克兰南方的大岛自成一国,这个国家就战乱不断——没打什么大仗,但是冲突从未真正的结束。不会打仗的男人也能生存,他们当然得不到姑娘们的青睐。萨利作为一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年轻人,他生活的非常惬意。凭籍发过的死人财,他开起了一家汽配商店,生意一般,足够温饱,却满足不了他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日常开支。这些无关紧要,他还有另外的钞票来源,会替客户‘清理’一些碍手碍脚的垃圾。这些活计不但有钱赚,还能满足自己深藏心底的嗜血欲望。今天的生意让他很有些犹豫:要去东南方大国的西部边陲清理一只小鸡。宰鸡容易,但在那个国度脱身很难!他听从客户(其实是掮客)的建议,另外找来一个和自己一起上过战场、会说中文的家伙。和他一样,这家伙也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使用一把武器当做自己的代号,他叫艾玛吉。
掮客很大方的给出十万的订金:“这些钱,足够你们设法弄进去一些武器支持你们的行动。这些订金,只是总金额的百分之二十,活着回来,至少还有四十万在等你们!”
萨利和艾玛吉从霍山口岸进入西域。
他们的武器是两把弹荚容量十六发的瓦儿特PPKSD手炝,附加两个弹荚,被人用小型无人机送入西域境内,过境立刻取枪,却只拿到了两个弹荚。萨利杀人的心都有。
对方尴尬的解释:“绑弹荚的绷带松了!我这边不收你们的费用,再送给你们两把好刀!我们也要信誉的!”
艾玛吉心想,如果不是还要原路返回,萨利绝不会这样放过对方的!
两人打着洽谈轮胎生意的幌子来到木市,见过一位神秘的客户后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
现在,这两人坐在一辆偷来的越野车里,轮流使用望远镜观察七剑大楼的情况。大楼墙体上具有浓郁网游风格的绘画让两人非常不适。
艾玛吉:“我只看到一群孩子。没见过血、没受过罪,天天在网络世界打打杀杀——这些人是没办法想象现实世界的黑暗的!”
萨利笑道:“难道你没有杀过少年儿童?得了吧,我们从地狱活着出来,每享受一天都是赚到。就当是……就当是我们加入了他们的游戏。”
“不幸的是,我们不是队友。不过,我看那些摄像头的位置布置的非常专业,还有狼狗。如果他们的狼狗训练有素,我们很难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摸进去!”
“那就断电之后冲进去!几十万美元,足够我们卖力干一票了!”
“可是里面人太多了!一枪一个子弹都不够!”
两条黑背狼犬,而且这两条狗都对从墙外抛入的牛肉充满戒心,开始对着牛肉狂吠。
萨利和艾玛吉通过探出墙头的潜望镜看到这些,心头都有些沉重。不把狼犬解决贸然冲入,不但会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这年头谁都有随时报警的能力。一旦有人报警,在这样一座七层商住两用楼,两个人光是搜索任务目标就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保安也非常的‘不称职’,站在数十米开外就开始召唤狼犬,仿佛知道这里充满危险一样绝不过来。
唤走狼犬,楼顶有人用强光手电开始扫视这一段围墙。
萨利巍然不动:“太远,有人也看不清!”
“要是有人用望远镜配合观察呢?必须先断电!”
萨利缓缓的俯下身子:“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排水沟,要是没有,明天来,先断电,硬闯!”
这两人不知道,小石城就这么大,就算是外来人口只是转了一圈就走了,也会有人立刻通知七剑的值班保安!没别的好处,苏橙答应大家:所有消息来源都会被七剑宴请,酒肉管够!他给出的借口是其它网游工作室可能会派人来破坏七剑的游戏设备。所以只要有外来人口出现,七剑就会进入‘战备’状态,全体人员都会立刻开始戒备: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使用刚刚换上的新式门靠顶门、接通窗户上的电源、使用手机短信联系。除了指定的有资格参与战斗的人员,其他人员一律不准出门。战斗人员被分成两部分:敢参战的年前人,主要是矿工,由刘天山和木拉提带领,分成三部分,院门值守、大门值守、楼顶值班,负责瞭望、传信和封堵,不得主动出击;苏老大、付涛、顾剑影一个负责一楼,一个负责顶楼,剩余一人提供支援。
经过一次考察性的交手,顾剑影对付涛的身手也予以肯定:“一刀在手,对付一两个没有热武器的职业军人毫无压力!”
两个老外出现在小石城的第二天子夜,七剑工作室大楼的供电被人掐断。同时被损坏的,还有附近的手机信号塔、七剑外联的座机线路。
顾剑影用对讲机通知大家:“来了!把狗收起来。除了接到我们三人的指令和求援,任何人不许出门、不许主动出击。如果遇到威胁,必须配合对方以避免伤亡!剩下的,交给我们!”
楼顶的柴油发电机开始轰鸣。柴电功率不足,只为院子大门和一楼大堂提供了照明电力,剩余电量被全部联通到四楼女生宿舍的外墙窗户上。如果有人胆敢从这些薄弱环节突入,电击之后摔落四楼,就是不死也残的结局。
面罩蒙脸的艾玛吉从大门上方跳门而入,回头看看保安值班室,只见四个大男人正挤在窗口的玻璃后面看他——尼玛,感觉好奇妙啊!
萨利也跳了进来,看见自己被人围观,这家伙直接拔炝走向值班室:没用,保安值班室的门是铁制的,看样子还很结实;窗口则焊着格状螺纹钢。强突肯定不行。萨利用手炝指着窗口:“出来!要不然把你们通通打死!”
噼里啪啦两面防爆盾牌贴上窗户,接着是重物堆垛的声音:“我们好怕!你先弄死一个给我瞧瞧好不?燕子姐,我们这里已经拍下了有人持械冲进来的照片,你可以报警了!收到没有?”
“收到收到!几个人?真的有枪吗?这样警察会飞过来的!”
“两个人,铮明瓦亮的手炝,我看不像假的!”
铮明瓦亮是啥意思,萨利不懂,后半句他听懂了!抬手一枪击碎窗户玻璃:“真的!敢出来我就杀了你们!”
“坚决不出去。你们要么赶紧翻墙出去,要么赶紧进去!我们就是报信的,别的事情坚决不管!”
你妹的!你们是保安,怎么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萨利:“一帮肉怂!我们走!”
里面不服气了:“你才是肉怂好不好?有种空手进来,老子绝对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多说无益,两人冲向大门。大门口也有灯光,这两人没跑到地方就感觉被人用枪‘击中’了。
艾玛吉大骇:“我被击中了!他们有枪!”
没有枪声啊,连炝火都没看到!难道对方装备了微声手炝?疑惑间萨利也被击中头部,隔着罩帽一摸,已经鼓起半个鸡蛋大小的包:“有人在二楼三楼用弹弓打我们!冲进去!”弹弓打不死人,不过钢珠打在皮薄的地方,也够人喝一壶了,那是相当痛苦的!
两人冲到大门下方,果然躲开了弹弓的袭击。
大堂里没人,只有平时前台值班的地方亮着盏灯,台上还放着一张纸。似乎是专门留给他们的。萨利会说中文,但不认识汉字:“写的什么?”
艾玛吉认识中文,拿起纸条:“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他们有准备!”
对付一个有准备的敌人,比攻其不备的难度要高出几倍!艾玛吉心生退意,萨利却道:“已经留下确凿的炝击证据了。现在撤,那些华夏警察也会穷追不舍。不如干完这一票,反正是逃!”
两人正想上楼,却听有人隔着门说话:“你们要找的人在顶楼,赶紧去吧。路上小心,别把我们的门啊、窗啊什么搞烂,都是花钱买的!”
“你是谁?出来!”
“我傻啊?你们拿着枪呢!有本事把枪扔了,老子绝对能打的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这七剑都是什么人啊?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也是铁门!
上楼吧!萨利知道,只要能抓住一个人质加以威胁,就必定能找到‘小鸡’:“我们上!”他转而使用本国语言:“你留在这里,防止他们带小鸡逃走!”
隔着铁门,那人又说话了:“都上去都上去。我们的老大说了,绝不会跑,也绝不会让你们跑掉!他就在楼顶等你们呢!”
两人一路戒备缓缓登楼,楼道里没听到一丝异动。二楼没人,有的房间开着,有的房间锁着,所有房间都没有一点声响和人气。三楼一样。萨利:“不看了,直接上顶楼!”
上到天台,楼顶足有四百多平米,一个人影站在楼顶一侧,清冷的女声问道:“真的就两个?待会儿付涛上来,我们三个打他们两个,是不是不太公平?”
萨利的强光手电照去,对方只是个穿着风衣的短发女子,看不清是不是行动目标。他举起手炝:“别动!举起手慢慢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