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桥上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面上皆是惊疑不定。然也就在半柱香的时间后,彩虹桥上开始传来异动,从靠近南圩大陆的位置,开始快速的向外蔓延,人群如疯了一般开始向后退去!”
“后面的人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故而没办法及时退去,彩虹桥上瞬间变得极为拥挤。然也就在数息之后,彩虹桥的另一端开始出现活人相互啃食的现象。”
农夫的双目开始变红,隐有泪光闪动,或许在那人群之中也有他的挚友或亲人存在。
“先祖描绘当时的场景就是,靠近南圩大陆的人们瞬间如疯了一般,开始撕咬着四周的人,无论是陌生人还是亲人,只要被他们盯上都难逃一死。”
“那一刻如人家炼狱一般,撕心裂肺的惨呼声不绝于耳,浓郁的血腥味甚至穿透了逆空之地的阻拦,蔓延至大陆上!”
“而更糟糕的是,被咬的人在片刻后也如咬人者一般,开始如野兽一般疯狂的撕咬着四周的人。”
农夫的身上似打了个寒颤,那先祖的回忆似复刻在他的脑海里。何一诺则依旧是安静的听他讲述着。
“彩虹桥后面的人看清了前方的状况,便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退去,这偌大的彩虹桥瞬间变得拥挤不堪,他们在预防着那些撕咬者的同时,亦是要注意自己的脚下,只要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那么迎接他的便是在千人踩踏下的无辜惨死。”
“同时,在人性与求生欲的共同催化下,有些人开始不择手段的逃离,将身前的人推离出彩虹桥,强行为自己打开一条血路。”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修道者,他们在这逆空之地无法御空飞行,故而借着自身道法优势,将凡人全部打落出去。那些跌落彩虹桥的人,自然避免不了被逆空之地撕碎的命运。”
“那一刻,人们臆想中的人间天堂瞬间变成了九幽炼狱!”
“然而,饶是这般不顾一切,那人群退离的速度依旧不及撕咬者传播的速度,且一传二,二传四,速度狂增不止,仿佛只在数十息之间,便疯狂蔓延至彩虹桥与大陆的交接处!”
“这一刻,先祖他们看清了发生的一切。在他们描述看来,这些人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性,剩下的似只有原始的对*的渴望!”
“而就在先祖他们正欲逃离之时,彩虹桥上忽发生了异变。不知是上天的悲怜,还是彩虹桥自身的灵性,这些撕咬者在欲踏上大陆的那一刻,身躯忽然失去了支撑,全部坠入逆空之地,只在瞬间便被撕碎成沫,化作一道道血雾!”
“在那一刻,彩虹桥的七彩光芒彻底被血色猩红掩盖,看去如恶魔的链锁,只不过并未消散。”
说到这,农夫再次叹了口气,面上有深深的惋惜与哀伤,不禁感叹命运弄人。
“那这么说,这彩虹桥是不允许这些撕咬者踏上?”何一诺疑惑道,当年他从丁怀口中也听说过类似的事。
“嗯,先祖说过,当时他们并未逃离,而是在大陆边界之地看着南圩大陆发生的一切,他们发现,但凡是有踏上彩虹桥的撕咬者,无论是凡人还是修道士,全部失去了承载,被逆空之地吞噬。”
“那敢问小哥,这南圩大陆后来怎么样了?你们先祖可有了解?”何一诺继续问道。
“先祖身前对这些避之不谈,只在临终的时候,才讲述了后来的事情。”
“他回忆说,在那之后的几日里,南圩大陆的十大巨石板块被连绵不绝的惨呼声与惊叫声充斥,无人知晓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而那十大板块对应的则是南圩十大族!”
他顿了顿,在沉默了片刻后,接着道:“这一切在持续了数十日之后,终于是平息了下来,只不过这期间,一直有撕咬者源源不断的踏上彩虹桥,但无一例外的皆被逆空之地吞噬。”
“难道在那之后,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踏上彩虹桥,逃离南圩大陆的乱石方阵吗?”何一诺忽疑惑道。
农夫思索了片刻,面色终于有些好转。
“先祖遗留的口述中曾讲到,在那异变发生之后的几日里,有几人成功的踏上彩虹桥逃离了南圩大陆,这些人乃是修道者,他们在离开彩虹桥的那一刻便御空离开,且还不止一批!”
“哦?”何一诺来了一丝兴趣,“那小哥,你先祖可有说过他们是什么模样的人?”
“先祖到没有具体说过他们长的什么模样,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无论对方是不是被感染的撕咬者,他们都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他却说过,在这几批人中,有一批人在离开的同时,还带了一个网状的口袋,而口袋的外面被一些发光的网给牢牢的捆绑住。透过网络,可隐约的看出其内束缚着一个人,且像是一个未成年的男孩。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也给先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农夫接着回忆道,此刻他的面上不再是悲哀,而是深深的困惑。
“那一批人与常人不同,身穿服饰全部是一身黑,且肩上还有星标图案,或多或少,从一颗星到五颗星不等。而最为怪异的则是他们面上所戴的鬼面具,其中有黑白斑点蠕动,看去触目惊心。”
这些话落在何一诺的耳中,则是让他眉头微皱,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带着鬼面具的人便是鬼面人,只是那个网袋中所困男孩不知与莲宗的那尸傀男孩是否是同一人,且抓获这些男孩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想了想转而问道:“那敢问这位小哥,自那南圩大陆异变发生之后,这千百年间可有人再踏上这乱石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