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感觉当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感觉了!
秦氏拿着毛巾呆呆地站在炕下头,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可快了,都忘了给贝思甜擦汗,直到贝思甜开口提醒,她才忙去擦汗。
贝思甜手不停,剩下的六根针的时间更长,比之前的时间长了很多,直到全部刺入罗安国的腿上。
再最后一针捻转多次之后,贝思甜松开了手,整个人便向后一倒,眼看着就要栽倒炕下头,秦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秦氏忙将贝思甜放在炕上,见她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吓了一跳,忙开口叫她的名字。
半晌,贝思甜悠悠开口,“娘,我没事。”
贝思甜没有睁开眼睛,这个身体在一般的情况下精神头算是好的,但是一旦高度集中注意力,便立刻显出了力不从心。
针灸本来就是费神的事情,更何况这种情况要比一般情况要费神好几倍,贝思甜自然有些吃不消。
秦氏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过来垫在她的后背下头,让她靠在上边,说道:“二十分钟到了我叫你,你赶紧休息会。”
贝思甜微微点头,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
安顿好贝思甜,秦氏才有心思转过来看罗安国。
罗安国脸上神情十分复杂,又是惊又是喜又是不敢相信。
秦氏知道这种滋味,接下来估计他该担心到底能不能恢复了,或者是不是到时候又要没感觉了。
秦氏说不高兴是假的,她现在心里激动的都坐不下,要不是怕影响贝思甜休息,她都想高唱一首了。
“是真有感觉?”秦氏只张嘴,不出声。
罗安国连连点头,现在他的腿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疼,现在一直持续起来才发觉这不是疼。
有些发胀,有些发沉,因为他的腿没知觉很久了,突然有了感觉,让他误以为那是疼。
若不是这感觉持续着,他怕是现在会以为刚才的是错觉,现在他甚至产生一种不要拔针的想法,至少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腿的存在。
这种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陌生中透露着一种熟悉。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贝思甜没有真的睡着,因为她一旦睡着了,再睁眼就要到天亮了。
将针悉数拔出,贝思甜半阖着眼说道:“娘,你按照我交给你的手法给爸按摩,来回按摩三四次就行。”
秦氏忙答应了,贝思甜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觉,贝思甜一直睡到中午吃饭。
贝思甜让秦氏按照往常那样,架着罗安国‘溜达’一圈,然后开始按摩。
今天晚上不再针灸,罗安国既然有了感觉,便不能连续使用这玄符,不然对他的经络负担太大。
她正好也可以趁此恢复一下。
真正的出现了曙光,罗安国顿时积极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贝思甜睡了一个半小时便起来练字,练字对于她来说,便是一种养神。
贝思甜隔两天施针一次,再过了半个月之后,罗安国的变化便明显起来。
以前都是针灸的时候才会有感觉,现在没有插针也会有所感觉,这让罗安国又是惊喜又是兴奋。
这一天,贝思甜决定去一趟镇子上,她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针灸上,其他的玄符暂时没有精力去制作,可是罗安国现在需要一些通筋活络,祛风通窍,镇定安神的药物。
贝思甜带着字一起去了镇子上。
冯运章过了十五就回来了,贝思甜交了字之后,稍作犹豫,便问道:“冯老板,不知道周先生回来没有?”
冯运章笑着说道:“前天回来的,贝姑娘找他有事?”
贝思甜点点头,“我想买些药,周先生于这方便懂得多。”
从文房社离开之后,贝思甜便去了济世药房。
马小玲是本地人,过年的时候也是她一直在看药店,因为贝思甜自那之后从未针对过她,她渐渐的便放松下来,对贝思甜的态度真的热情起来。
将贝思甜带到后院的书房,周济人和往常一样靠着窗坐在那里看报纸,安静祥和。
周济人抬起头来,便看到背后绽着阳光的贝思甜,他顿时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是落入人间的仙子!
贝思甜见周济人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微微一怔,如此有侵略性且带有直接意义的目光,让她有些羞恼的同时,又感到尴尬和不安。
“周先生!”贝思甜不得不出声惊醒他。
周济人抿着唇看着她,只是低沉的发出一声‘嗯’。
贝思甜的提醒显然没有达到目的,周济人的目光好似黏在了她身上,又好像是许久未见,想要一次性看个够!
若非有事找他,贝思甜真想转身就走。
“周先生!”贝思甜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周济人嘴角弯弯,“我听见了。”
贝思甜木着脸,这个时候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这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想买点舒筋活血的药。”贝思甜直接说出要求,“西药方面我懂得不多,希望你能给些意见。”
“舒筋活血……”周济人顿了一下,眼中的异彩敛去,“谁要用?”
“我爸。”贝思甜道。
“他怎么了?”周济人放下报纸,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去前厅。”
“腿脚不利落,需要一些舒筋活血的。”贝思甜跟在他身后,不疑有他。
贝思甜说的轻描淡写,周济人倒是暗自松了口气,“多少长时间了?”
“有几年了。”贝思甜道。
周济人知道贝思甜对他有防备,却不知道对他的防备有多深,总之他每次想要多问些什么,她总是避重就轻,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这让他又是欣慰又是苦恼。
‘周济人’对她来说毕竟是陌生人,她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另一方便,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个暗哨,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想要多打听一分家里的状况,就会给自己给家里人给整个任务带来很大的危机。
他不能这么做!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