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程菱悦顺着南宫擎的手看了过去,看到那送子观音宝瓶时,神情有点错愕,她转头望向南宫擎,“这是臣妾送给德妃的礼物,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擎一直盯着皇后程菱悦的脸,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当然也看到程菱悦脸上的错愕,不错就是错愕,没有半点惊慌和不安。
没有半点阴谋被揭穿的慌张。
南宫擎目光一暗,他摩挲了一下下巴,看来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以他和程菱悦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是能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现在如果程菱悦不是突然变了城府,那么她说的绝对是真话,这个他还是看的准的。
“皇后娘娘,您不满意臣妾,或者臣妾有什么做错的您尽管教训,可不要害臣妾的身子。”说到这里德妃突然掩脸,悲戚的呜呜声从掌底下传了出来,她像是受不了的扑进旁边曹贵人的怀里。
曹贵人一个不察被撞的身子晃了晃,她后错一步站住身子,把德妃抱住,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慰。
“害你身子?”皇后程菱悦一副不解的模样,随即她皱着眉头望着德妃,声音冷冷地问道,“德妃何出此言?不知道本宫如何害了你的身子?”
皇后程菱悦下巴微扬,神情倨傲,以她堂堂一国之母的身份,被人指证说害他人的身体,这嫉妒之名,她怎么可以随便受了?
没有确实的证据,她绝对不会饶过这个德妃。
“皇后娘娘,您送臣妾的这个送子观音宝瓶就是证据,昭仪妹妹就是因为这宝瓶差点连性命也没有了。”德妃指着那宝瓶继续道,“太医已经确诊了这个宝瓶就使得昭仪妹妹身子虚弱的原头。”
“啪!”皇后程菱悦还没有说什么,南宫擎已经一巴掌拍在身旁的黄花梨茶几上,茶几上的景泰蓝茶盏被震的哐当一声倒在茶几上,茶盏里青绿色的茶液顺着桌沿滑落下来,一滴滴的落到底下的白底枣红色图案的毛毯上,很快就湿了一块地方。
李兰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不过很快她就恢复过来,甚至还有点高兴,因为只要她报上去,很快就有更新更漂亮的过来,她当然高兴。
只是她的高兴很快就被南宫擎阴冷的声音吓的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德妃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宝瓶就是让拂儿身子虚弱的原头?”南宫擎眼眸微眯,冷冽的星芒在眼底闪烁,他毫不掩饰他眼底深寒。
德妃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霎的一白,该死,她得意忘形了,刚刚皇上确实没有说过这个,她怎么知道?德妃直到她被自己的自以为是害死了。
其实在她看到太医在外面,再看到皇上质问那宝瓶一事,她第一时间就以为皇上已经查出是宝瓶的原因,所以才自以为是的回答。
但是她却忘记了,她根本没有听到皇上说过,皇上由始至终不过是问这宝瓶是谁送来,根本没有说过这个宝瓶就是使得昭仪虚弱的原因。
德妃瞬息间心思万转,她眨了一下眼,眼里立即盈满晶莹的泪水,那欲坠不坠的摸样自有一股惹人怜爱的娇弱。
扶着她的曹贵人看了目光闪了闪,随即敛下眼帘,神情变得越发的温顺。
“皇上,臣妾这不是听说昭仪妹妹身子虚弱,又看到皇上追查这个宝瓶的来历,臣妾才以为是这个宝瓶的问题。难道让昭仪妹妹身子不妥的不是这个宝瓶?”德妃委委屈屈的说道。
南宫擎眯了眯眼,眼底寒芒越发冷厉,他望着德妃没有说话。
他那隽黑清冷的目光只把德妃看的娇弱和眼泪全部都收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恢复淡定的神色,仿佛被锤的冰一般,慢慢的龟裂,人也慢慢变得惶恐起来。
南宫擎依然没有说话,目光还是那么清冷的看着德妃。
终于德妃再也忍受不了,跌坐在地,人也呜呜的哭泣起来。
曹贵人其实也在南宫擎目光笼罩的范围之内,虽然不是直接的接触那道清冷的目光,但是却也感受到那目光的森冷。
她的心怦怦的激烈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在德妃受不了南宫擎一瞬不瞬的无形压力而跌坐在地时,曹贵人也双膝发软,差点也跟着跪下。
还好在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之后,她人变得清明,心中的惧意被痛楚压了下去,她才能站的稳稳的。
不过她头怎么也不敢抬起来,更不用说看一下南宫擎和皇后程菱悦两人的神情了。
“来人,把德妃送回关雎宫。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时候才准出宫。”最后那一句南宫擎是对着德妃说的。
皇后程菱悦挑了挑眉,难道就这样放过德妃?
不过她想到这个宝瓶可是她送给德妃的,她又把心中的念头压了下去。
还是不要自投罗网的好了,免得皇上又想起这桩,她就真真的得不偿失了。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德妃跪行向南宫擎,还想求皇上原谅。
不过却被南宫擎吩咐立即把人拉下去,德妃被几名公公押着送出粹玉轩,引来宫外各位嫔妃的关注。
“皇后,你这个宝瓶从哪里得来的?”南宫擎在德妃被拉下去之后转向皇后程菱悦问道。
“回皇上,臣妾是吩咐官窑烤制的,他们做好送进宫来的。”皇后程菱悦淡淡的解释,不过她好像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刚刚的德妃说的这个宝瓶有问题?”
南宫擎点点头,随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皇后程菱悦一听顿时暴怒,她碰的一下子跪了下来,“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
随后皇后程菱悦把当时找的是谁做这个宝瓶,和当时官窑的负责任是谁都一一说了出来。
南宫擎一开始静静地听着也把那些人名都记下,不过当他听到那个名字时,他倏地抬头望向皇后程菱悦,“你说什么?”
皇后程菱悦吓了一跳,“臣妾说当时任职官窑知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