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形下,结果可想而知,蛟龙最后被“土骸”吞噬了大半的躯体,重伤逃回龙脉海域,生命不久就到了终点。
龙脉海域的麻烦之处,除了错综复杂的海下环境,就是那无迹可寻的“吞噬海流”。
这种海流,似乎和传说中的“土骸”有关系,它所经过的地方,生灵绝迹,万物凋零。
这就是“吞噬海流”最可怕的地方,传说就是封侯存在,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它。白解觉得这种传说有些夸张成分在内,任何传说,都是想法混合后的加工产品,当玩笑听听还好,要是把它奉为真理,那可就失去了能力者改造世界的意义。
浮想回来,白解瞧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十分,说晚不晚,说早不早,也是个非常巧妙的时间。
“离古洛王国的国都还有多远?”
白解倒不是估算不出距离,故意为之,想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至于龙脉海域凶不凶险,没遇到危险前,所有担心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到两百公里。”
回答的是另外那个叫银涟的女孩,漂亮比不上流潋精致,翘鼻粉颈,容貌气质也是上上之选,不过她总是沉默寡言,给人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白解和大鲨他们都觉得不自在,所以都不太搭理她。
这是她说的第几句话,白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这个念头,与流潋相比,白解倒是对银涟兴趣更浓,不过这种兴趣和男女之事无关,纯粹是好奇银涟的经历过往。
“那就停在距离国都三十公里的地方。”
“老大,你不打算偷偷溜进国都了?”
阿皮倒是知道白解原来的计划,不过他并不知道,白解的想法已经发生转变。
“我的目标不是那里。”白解不打算多做解释,“而且那里马上就要变成火药桶,进去容易,离开可就难了。”
见这中年男子云淡风轻地施发号令,白解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该立即现身。反正目前他的神隐术可以支撑数个小时,就算推迟一些,也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白解却并没有那样做,身形似云烟般现了出来。
门内的中年男子显得吃了一惊,不过紧皱的眉头,很快就松了下来。
“这年头,刺客也会挑选这么年轻的嘛?”中年男子微微翘起嘴角,“你是谁派来的人?”
中年男子的镇定并不出乎白解预料,毕竟以他的权势和地位,白解这样实力的角色完全不会如他法眼。
只不过,白解的隐蔽手段的确令他有些惊奇。
“我不是谁派来的人,我也不是刺客。我这次是专门来找秦先生的。”犹豫了一下,白解还是如此称呼中年男子。
“哦~”中年男子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就在刚才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已经掠过无数家族势力的影子,完全没有找到白解符合的对象。
“这么说,你是独自来的咯?”
白解点点头,然后缓步走进偌大的办公室,并将门随手带上。
“我有件事情想和秦先生商量,不知道秦先生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白解说得非常客气。
这位秦大人玩味地看着白解,然后双手抱胸往后靠在软椅上,嘴里淡淡说道:“我佩服你有这个胆量,既然如此,那就说吧,是什么事情?”
越是这样,白解感到的压力越沉,胸口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
白解强行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出到来的理由:“我想请您释放一个人,以您的权势和地位,应该唾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
打量着白解还未脱离稚嫩的面孔,中年男子好奇地问道:“是谁?难道是你的女朋友嘛?”
白解轻微摇头,“我们只是认识,普通朋友,但是她和您的关系却不一般,如果您知道她的身份。”
这话就更让中年男子感到好奇了,“看来这人的身份还挺特别,说吧,她到底是谁?“
盯着中年男子那双布满深沉的眼睛,白解缓缓说出熊香菜的名字,并且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遗憾的是,中年男子的脸上毫无异色,似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熊香菜?看来是熊家的人。难道你不知道熊家的人已经基本上变成了嫌犯,你让我一个副执政官去释放一名嫌犯,会不会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释不释放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您身为掌管整个执法系统的执政官,难道连这个权利都没有?”白解呛声反问道。
“我看你还没有满20吧,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就算我拥有释放犯人的权利,但我身为堂堂花海市的副执政官,又怎么能独断专行,一言令之,做出这种违反/政府规定的事情!”中年男子义正辞严地说道。
白解突然觉得中年男子的一脸正色,如同糊满了淤泥般的恶心,将心一横,不想再和他继续绕圈,直接了当地说道:“您请看看这个,不知道这样东西,您认不认识?”伸出的手掌心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带着血色的玉佩。
中年男子本来并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看到那枚玉佩的外形后,脸色立刻起了巨大的变化,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这枚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中年男子语气急切地追问着。
发现这位秦大人如此紧张这枚玉佩,白解心中才稍微地松了口气,然后便将得来玉佩的经历,略去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白解的描述,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深沉,仿佛幽暗深渊降临到了他的脸上。
“把它给我!”中年男子不容拒绝地说道。
白解略微迟疑了一下,想到中年男子可能与熊香菜的关系,还是将玉佩轻轻甩了过去。
中年男子的手指不行面相那么儒雅,关节有些略粗,侧边还有不少老茧,他沉忆地抚触着带着血色的玉佩,身上渐渐涌出一股岿然之势。
和这股气势相比,白解的实力就如同沉寂的小溪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边退去,青龙引辉术运转了几个周圈,身上承受的压力才稍微减弱一些。
“这么说,这枚玉佩原本就属于熊香菜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白解。
白解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您愿不愿意释放她了?”
白解眼神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却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回怀里,然后重新坐在了软椅上面。
“不行,就算她真的和我有关系,我也不能违反/政府条例。”
白解没想到他还是拒绝,心头立刻涌上一股爆锤他脑袋的冲动,不过白解也知道,单凭刚才他略微显露的气势,自己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是你亲生女儿的人,一步步地被审讯成犯人,永远关押在监牢之中?”
“是不是犯人不由我来决定,由公正的审判官来判断,我只能确保这个过程之中不会有人栽赃陷害,仅此而已。”
中年男子的虚伪显然超出白解预料,不过来这之前,白解心里已经有了预期,知道不会一帆风顺,所以不得不说出后面计划:“如果你不愿意释放她,那我就将这件事情秘密告诉其他人,如果其他人知道堂堂秦家的副族长,竟然与熊家有这么隐秘的关系,他们会作何想,我这心里可不是一般好奇。”
“这算威胁嘛?”中年男子却是露出了莫名笑意,“难道你m.不怕,我把你困在这里,让你永远无法离开这。”
白解确实心头一跳,背脊随即冲上一股寒意,“我既然敢来,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怕告诉你,我还有同伴知道这件事情,只要我明早不露面,他就立刻会将这个秘密传播出去。”白解装作强硬地说。
“那你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我悉听尊便,但是要让我释放嫌犯,却是想也不要想!”中年男子仍然坚持着刚才的说法。
“你”白解略微抬起了拳头,却顿时感觉到周围仿佛陷入了沼泽一般,粘稠紧密,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送客!”中年男子往外喊了一声。
另一位打瞌睡的守卫,立刻走了进来,看到动作有些奇怪的白解后,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色。
“请!”
白解知道这肯定是中年男子的手段,堂堂的紫月境能力者,在他面前真的宛如孩童一般。
“我还会再来的!”撑足气势强行说了这句,白解便跟着守卫离开了这里。
来时走得小心翼翼,离开的时候白解却大摇大摆。
出了执政府大楼,外面仍然雷霆交加,狂风骤雨,白解却也不在乎,直接冲进了淋漓的雨中。
回到位于六楼的副执政官办公室,中年男子缄默地靠在软椅上,将那枚玉佩重现拿出,放在手心细细抚摸,每一道纹路都藏着曾经的真挚,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人岁数大了,心也难免变了。
“潮衣,难道当初你真的给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冷酷已久的内心,仿佛划过了一根火柴,渐渐的又温暖了一角。
雨夜最易助眠,又是在这种春意料峭的城市,过了凌晨时分,家家户户早已沉入了甜美又不失自由的梦乡。
木留香却是一刻没有睡着,已经换了五个姿势,眼皮还是轻盈得如同羽毛一样,睡意不知道跑去了何种地方。
静静地盯着窗外,玻璃上落满了模糊的雨痕,似乎看到一个虚影,木留香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砰~”玻璃上传来一道轻微撞击声,在这种冷寂的雨夜里,宛如尖叫般响亮。
木留香已经从床上爬起,盘腿盯着窗外。
窗户突然抬起一丝小缝,潮水般的湿气立刻涌了进来,“谁,是谁在哪里?是白解嘛?”
窗外没有回应,只是细缝在不断抬高,渐渐地让出手掌能够通过的空间。
一只湿漉漉的手掌,突然攀住了窗檐,并在上面留下一个深红的血印。
“白解师弟!”木留香已经认出了白解的手腕,因为那块浅灰色的机械手表,总是戴在白解的手上。
木留香瞬间闪到窗边,白解的手臂已经完全伸了进来,从手腕往上,显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大口子,汩汩的鲜血,不要命似地往外狂涌,并且上面还泛着淡淡紫光。
一把推上窗户,木留香毫无顾忌扑面而来的狂风大雨,伸出纤细的双臂,使劲地将挂在窗檐上的白解,拖了进来。
正想说上白解两句,但看到他青紫如墨的嘴唇,以及苍白虚弱的面色,再气恼的话,也不由得变成了弱弱的关切低语,“你怎么会弄成这样?难道你去闯监牢了嘛?”
白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熟人,鼻翼微张,面上想笑上一笑,可是脸色过去苍白,笑起来不比厉鬼好看几分,“我怎么会去闯监牢,只是不小心不小心弄成了这样。”说完,白解捂着嘴狂咳了一阵。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先给你治伤,你的伤口上有毒,再不好好治疗,你这支胳膊恐怕就废了!”木留香不由分说,直接将白解抱到了床上,然后将他的衣服全都解了下来。
白解右臂上的剧毒,不是别的,正是一种带有神经麻痹效果的特殊花毒,毒性已经渐渐深入神经,所以白解只能眼看着木留香,将自己剥得精光,和刚脱毛的公鸡一样。
这让白解有些难堪羞叮故堑谝淮卧谂嗣媲巴训萌绱司猓芏阅玖粝忝挥腥魏蜗敕ǎ成匣故遣挥傻糜可险笳笤锶取/p>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见过的裸身生物,都可以放满这栋大楼了。”木留香装作不在意地拍了拍白解肩膀。
只是手指间的细微颤动,能够说明木留香此时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脖颈间已经泛起桃色绯红。
暴雨倾盆的夜晚,安静地会发生许多事情,但有许多事情,却只能由少数人知道。
快早上6点的时候,漫过参天古木的乌云才渐渐散去,万物俱静的时候,却有两个人刚从沉睡中醒来。
“你怎么在我床上?!”白解瞪大双眼,讶然地看着身侧。
砰!白解的脑袋吃了一记闷敲,嘴角不由痛得胡咧咧,同时生气地问道:”你打我干什么,难道你你“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乱想什么呢!露出那种色眯眯的目光。”木留香又敲了白解一下,只是这次手上没有用力。
似乎发现自己和木留香都穿戴齐整,白解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扫了一眼周围。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房间,我好心好意帮你治疗,又让你睡在我的床上,你刚才在胡想什么呢?”
白解讷讷地看着木留香,“没什么。师姐你不觉得冷嘛?”
木留香哼了一声,“这里只有一床被子,本来想和你盖一起的,哪知道你的睡觉习惯那么不好,被子全被你占了过去。”
白解更加尴尬地看着木留香,手臂微微抬起,想把身上的被子让一部分过去,可动的是右臂,碰到了伤口,脸上的肌肉不禁抽动了一下。
“看你忙手忙脚的样子,”木留香娇嗔道,“我不用你的被子,你自己盖着就好。把手臂递给我看看,那道伤口怎么样了?”
木留香现在就像个大姐姐一样,她的年龄本来就比白解大上不少,白解只好乖乖地将右臂递给了她。
绷带上面已经没有血印,木留香拉起绷带往里面瞧了几眼,深可见骨的口子已经变成了一道血痕,白解强大的恢复体质,显露无疑。
“恢复得还挺快,看来我的药膏很适合你。”木留香误以为是自己的药膏作用。
检查完伤口后,木留香扶着白解坐起,两人盘腿面对面,互相都有些单薄。
“说吧,昨晚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递那张纸条给我?”
“师姐,你还没有去我的房间,拿走绿色衣服口袋里面的东西吧?”白解先是问道。
“嗯,还没有。”不过说来,昨晚木留香差点破门而入了。
“那就好。”白解松了口气,然后简单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去找了一个人,去向他争取一件事情。”
“我认识嘛?还是熊乃平的朋友?”木留香猜测着说。
白解摇摇头,“都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可惜的是,他竟然坚持地拒绝了我。”
白解为难地看着木留香,这件事情涉及熊香菜的过去,他又答应了熊乃平不向第三人透露,只好支支吾吾应付了过去。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看出了白解的为难,木留香话锋一转。
离开万花广场之后,白解看着时间还剩下不少,就想着可以去其他地方探查一下,争取获得更多线索,于是就去了特殊植物研究所。
不曾想,刚到特殊植物研究所的外围,就发现了一群行迹诡异的黑衣神秘人,全身裹在奇长的披风里面,还有面具掩面。
白解也是大胆,于是就运转神隐术,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边,从一个秘密的地下通道,进入了特殊植物研究所中。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