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光并不是故意卖弄画技,但是今天他趁着酒意,趁着少有的心情开始泼墨画纸,很快就在胡忠庸早已经铺就好的桌案上横七竖八,七上八下,南北纵横,东西贯通的挥舞起来。
站在一侧的众人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深深地吃惊,那如胳膊粗细的画笔在他的手中就像一个剑客在熟练的挥舞着剑法。
那肥胖的身子在不断扭动,看起来是那样活跃,那样的充满活力。
很快之间就在他的身子之下呈现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并且是酣畅淋漓的醉酒图,上面有很多人在喝酒喧哗,也有一部分人醉卧在地,看起来活灵活现,就像活着的人一般。
旁边有人在起哄,
“这样的一幅画落保存在胡大人的府上,到时候肯定是价值连城。”
“画痴先生,求求你也给咱画一个吧,留了这个将来价值千万!”
刘光光画完之后将笔往竹筒中一撩,说道,“我醉了,醉了,今天多有失礼,多有失礼,胡大人我先走了,先走了,咱们改日再聚。”
说着话陈生拉着他一步三跌的出了胡家大院,他们很快上了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刘光光还是喊着喝醉了,醉了。陈生拍了拍他那细皮嫩白光滑滑的脸,说道,
“装什么装,快到家了。”
刘光光清醒过来,说道,“丫的,出来了,我的那幅画还值不少钱呢?怎么办?”
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丫会画,再画两幅不就完了。”
“不行,那是我醉酒以后画的,再说就算是我再一次喝醉了,可是气氛不一样,心情不一样,所以画出来的意境和骨节都是不一样的。”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放心吧,早晚有一天这幅画还会落在咱们的手中。这都是小事,咱们还是说大事吧。”
刘光光这才想起来他们今天晚上具体到那里是为了干什么。
“那个小子到底谁?”刘光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严肃的气息,毕竟他知道这件事情前帘太大,甚至他觉得自己现在和皇上走的太近的话,会不会有危险,毕竟皇宫之中是在不断的私人,并且这些人都还和皇上有牵连的,他们都是皇上的心腹。
所以这些天以来刘光光渐渐觉得自己的生命会不会有危险,跟着皇上总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吧,可是他现在既然选择了立场,选择了站队,那就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样走。
尤其是在听到今天晚上胡忠庸的话语之中带着不少的刺儿,让他感觉到非常的难受,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皇上都是软柿子,所有的朝政大权都在东厂的手中,这无疑更加的增加了他们他们的嚣张气焰。
陈生看着他脸上一会铁青,一会刷白的脸色,说道,”你为什么紧张?“
”因为我们都害怕死亡。“
这句话尽管说的深奥,但是陈生却听懂了,朝政斗争,无疑是看不见的硝烟,说让谁死谁就会死了,有些小人物是根本配玩不起的,而敏感如画痴刘光光他自然是能感觉到其中的危险。
”你相信正义吗?“在悠悠晃晃的马车中产生问道。
”相信正义,可是正义不相信我们不是等于白搭。“刘光光幽默的说道。
”只要相信正义的人正义迟早就会来到。“
”可是正义来的太晚,我们都死了,看不到正义了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只能够任命,说明你没有福气,看不到光明。“
“你说朱焕昌是皇后生的孩子吗?还是其他的女人生的孩子?”刘光光看着陈生说道,似乎在他的眼中这其中蕴藏着很多的秘密。
陈生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外面的夜景,说道,“我想应该不会是皇后生的,毕竟她已经喝了不孕药,就算是在他喝不孕药之前,那也是不应该的。”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风险太大。”
“也有道理,这样说的话,朱焕昌的母亲还真的是一个谜。”
“不,不应该,肯定有人知道。”
“谁?”
“胡忠庸!”
“哦。也许吧。”
“你说他们有什么样的预谋,既然是汪相思的孩子,为什么会让他姓朱呢?”这是刘光光最疑惑的事情。
“但该是为了避嫌,总不能剩下来就姓汪吧,汪相思不会那样白痴!”
“有道理,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
他们两人的话一来一往整整说了一路,最后在终于来到了皇宫之内,终于停靠到了画痴刘光光的寓所之前。他们下了马车,在画室之中开始了休息,陈生和刘光光打算暂且并不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皇上,如果真的告诉了他,恐怕他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从而生出更多的是非。
……
……
半夜睡在床上,陈生干来复去都睡不着觉,能听到翻身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此刻的刘光光也没有睡熟,这倒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刘光光喝酒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睡觉,可是今天晚上不一样,他也是在床上没有睡着。
“我打算,最近就把香炉接到这里来,你个我们腾出一间清洁的屋子,好准备迎接你的弟妹。”陈生看着屋顶上的天花板说道。
“为什么忽然想要接她来?”
“和你想的一样,有危险,我真的害怕尚可行去找她。尽管皇宫之中有危险,可是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说走一起走,说留一起留,说杀人一切杀人,总归还是好些的。”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他在想着香炉,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睡着了没有。
有没有危险,尚可行有没有去找他,那个她认为是疯子,是乞丐,是要饭吃的老者又去她那里逃犯没有,这些种种的问题陈生都是需要思考的。
“是的,你还把她接回来吧。三个人热闹,要活都活着,要死,咱们一块死。“
”这不行,要活咱们都或者,要死,你还是死吧,我们还是要活着的。“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而你是个单身汉,来去无牵挂,我们还要结婚,还要入洞房。“
”你丫就知道入洞房!“
”不入洞房还是男人吗?“
……
……
苍茫的夜色当中站立着一个人,他的身子并不是很高,看起来就是三尺不到的样子,可是看起来真的非常怕人,这个地方就是京城之外的郊野之地,他的目光非常深邃,看着外面的远处的灯烛,远处的野火,远处的阑珊之处。
那里热闹了很多,喧嚣了很多,他知道快要过年了,那里肯定很喜庆,而他的身边是多么的孤独和凄凉,甚至是绝望和无助,回想当初在皇宫是多么的分光,是多么的无与伦比,可是现在真的不能够做到了。
该去还是不去呢?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纠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拿不住决定,如果不去皇宫的话他这一辈子注定就要在江湖上漂泊,注定一辈子都要和汪相思成为敌人,或许自己就会像香满天和侯慕白一样成为他追杀的对象。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回到皇宫之中的话,会不会丧生在汪相思的手掌之中呢?还是能够勉强的活着,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没有一点笑容的。
他清楚的知道就在此刻北方的边疆之上在不断的发生着战争,并且这样的战争还在不断的上演,越演越烈,和蒙古国的交战就没有停息过,他清楚的知道挑起两国战争的关键人物就是汪相思,甚至他想要到要到皇上的身边去举报他。
可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样的结论,毕竟现在的皇上还没有硬起来,就算是他到皇上的身边去举报汪相思而立功的话,后果会如何,汪相思还是不会放过自己,而皇上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所说就算是皇上能够保护他,以前的时候自己是怎么逼迫朱厚照的,现在的他难道会相信自己的言辞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不过是夹在石缝中的小草,不再是以前那样的高大,可是他多多少少心中是不甘的。”我要强大,我要强大,不行我要进京城,陈生这个小子肯定在哪里,我要找到他,先把莫邪剑拿到手再说。”
“就算是京城之中有他的眼线又如何?“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浑身都充满了胆量,慢慢跳动的身子正在靠近北京城,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酸,有人看到他的只是罪恶。
荒芜的田野之中能够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跳跃,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充满活力。在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憎恶,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整个北京城没有人能够知道一个曾经在东厂之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回来了,并且是按照这样的方式回来了,如果有人知道了,肯定是会笑话他的,所以他并不喜欢接触到任何人,这也是他的自卑之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