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本不想管这杜如晦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按原来的历史轨迹,这杜如晦应该就是今年大限,但具体什么病因导致的过世,李宽却不知道,但现在面对一脸愁容的杜如晦,和对医术带有极度热忱的孙思邈恩师,李宽的心总是感觉在被什么小针扎着似的。然而他对医术算是一窍不通的,虽然知道点儿后世的医学常识,但似乎对目前的情况没什么太多的帮助啊?这可怎么办呢?这时候杜如晦却叹了一口气,很是忧伤的说道:“唉,看来我不能陪着陛下见证那盛世的来临了,连孙神医都难以帮我度过这一关,我也知道自己的病,总是心口疼,而且刚才贤侄所说的那些症状我都一一经历过,怎么能不知道呢?看来大限不远了。”听到一代贤臣的如此留恋这人世间,他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感觉有未完成的事业,没能辅佐一代明君走到最后,这种没落的悲凉让李宽心里很不是滋味。而孙思邈对此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也很是无奈,毕竟目前的医术还在探索阶段,而且中医很多方面都是辩证的过程,这就让人无法去做那些复杂而漫长的临床实验,就算到了后世的二十一世纪,医学始终是不断的在前行,而且充满了非常多的不确定性。但李宽这个半吊子想帮忙也感觉无从下手,喝着小药童师弟煮的茶,一时间都陷入的沉思,而李宽叫过在身旁的小师弟,问道:“小师弟,你那甘草做的小药丸呢?拿几颗来,师兄我要尝尝。”这算是零食的交换了,药罐子师兄给自己买了好吃的,这要点回报不为过啊。结果这小药童顶着师傅那即将吹胡子瞪眼的压力,将自己配制的甘草小药丸给了李宽一小瓶,李宽也很大方的倒出几颗,递给孙思邈和杜如晦,说道:“师傅,杜伯伯,尝尝我这小师弟的药丸吧,是甜的,他总是馋嘴,喜欢有事没事的弄点东西来吃。他所配制的这甘草小药丸,刚开始也只是为了好吃,但后来他发现如果每次病人喝那药汤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嫌太过苦涩,但喝过之后,要是吃上一颗这甘草制成的小药丸的话,那就马上会消除那苦涩。原本就是为了贪嘴而去研制的药丸,现在却让很多人喜欢,好像喝完药汤之后不吃上一颗的话,嘴里的那苦涩一时半会也无法消除,这很影响之后的进食和心情,如果心情不好的话,那这病情也会很难尽快好转,对吧,师傅。”听到李宽的话,孙思邈刚开始没感觉什么,但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而且他从李宽的手中拿了一颗那小药丸,放在嘴里,边嚼边点头,这时候再看向那小药童的眼神也柔和多了。而杜如晦看到孙思邈都吃了,自己也尝尝吧,他也吃了一颗,确实是很甘甜,但这跟自己的病情有关吗?而李宽接着说道:“师傅,如果徒儿也如同小师弟那样弄出个什么药方,制成药丸的话,您感觉怎么样,但徒儿是在您给杜相所开的药方的基础之上,加上点什么,分量由您来掌握,只要您验证这药方的正确性就可以了,但也需要杜伯伯您来试吃,如果效果好的话,也算是我们师徒的一份功德,如何?”听到这里,杜如晦是明白了,这李宽心中也许是有个药方的,但也没什么把握,得让自己试试看。而孙思邈作为一位严谨的医者,这就得看看李宽是怎么去修改自己的药方了。只见李宽拿起了孙思邈开给杜如晦的那份药方,上面赫然写着:冬虫夏草,鳖甲,人参,蜂蜜,西红花,五味子,蛇胆,鹿茸,石斛,三七,鸡内金,龟板,灵芝等中药,李宽没去看剂量,主要是看了看这药方的组成,但他马上就觉得眼熟。因为在后世的时候,他在拳馆练拳的那段时间,一位他的体能教练就有心脏病,总是吃一种药,似乎那药盒上写的就跟眼前的这个差不多,大同小异罢了,而那个体能教练一直服用这个药。他总是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犯了在吃,不如常吃不犯。也就是用这药物当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跟那吃饭喝水一样,而且似乎还伴随着一个生活习惯,所以就保养的很好,李宽的想法就是想将那生活习惯教给杜如晦,配合这孙思邈的药方,算是变相的改良一下。李宽对孙思邈说道:“师傅,您这药方是取自那《黄帝内经》的古方吗?徒儿似乎在武功心法上看过一段关于这些的古方。”孙思邈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李宽能理解到这一层面上来,于是就说道:“不错,这药方正是取自那《黄帝内经》当中,而为师加以一点改良,但针对杜相的病情,总是不得其中要领和法门,所以就想先让杜相试试看。”李宽听到这里就放心了,于是就说道:“师傅,徒儿曾看过一段武功心法,上面所说: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再加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而如若调和得当,也可反之运转大周天,这伤就能有所化解。先前徒儿听您说杜相是长期熬夜,苦熬肾水,所以将那五脏五行运转断层,而且就将那与之有相克之属性的心伤到如此,长年累月,才造成今日的结果,不知徒儿所说可对?”李宽将后世小说关于崆峒派的七伤拳的修炼口诀和五脏五行学说综合起来,就是想知道其中的道理,希望能得到孙思邈的验证。而孙思邈听到这里,也点头说道:“不错,宽儿,虽然那武功心法和医书上所写的不同,但大体上算是相通的,你能理解得这么透彻,也算是你的造化,怪不得你的武功会大成。可这跟杜相的病情有何关系呢?你倒是快说啊,可急死为师了。”听到孙思邈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了,坐在一旁的杜如晦也开始着急了,你这有方法倒是说啊,他也开始催促李宽,说道:“是啊,贤侄,如若你能治好我的病,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啊,虽然我自知非贤良之臣,但也能为陛下鞍前马后谋划一二,能为这大唐社稷江山出一份力啊,眼看盛世来临,你让我这心如何能安啊,就算我到那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啊。”啊?这就想到死了,李宽感觉这才是真正为这个国家着想的人啊,就冲这点也要救他一次,算是为这李唐尽一份心吧。李宽这回也不卖关子了,说道:“师傅,您那药方调节五行五脏是其实是非常有效的,但从这阴阳二气上却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徒儿就从这方面入手吧。每日子午时分阳气最盛,取一纯阴之物服用,伴随纯阳之水,得以阴阳调和,而运转大周天嘛,杜伯伯非是练武之人,小侄这里有个办法,能将您体内的淤阻之碍血排除,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但这药物可能就是会让您长期服用,最好是制成药丸,就像我这小师弟所做的甘草小药丸一样。对了,那纯阴之物就是刺猬的心脏,纯阳之水就是银杏叶泡制的水,至于那血嘛,就是将您那十个脚趾刺破,将阻碍气血流动的血块挤出,不知道师傅以为如何,杜伯伯能否长期坚持服用呢?”听到这里,孙思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起身去了里间,好像开始倒腾他的那些药材去了,而杜如晦看到这一幕,也感觉看到了希望。而李宽却一脸微笑的吃着他小师弟所制作的甘草药丸,还时不时的说道:“小师弟,你也弄些其他口味的,那薄荷之类的也可以做嘛,清凉一下,适当的弄些梅子什么的加进去,肯定会更加好吃的。”而小药童却也好像开启了新的世界一样,也马上飞奔到去了自己的小药材仓库。看到这师徒俩都这样,李宽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良心匠人心态呢,无论想到什么,马上付之于行动才是最重要的,别管人家是治病救人还是为了贪嘴而制作零食了。
方法让自己的师傅知道了,情况也阐述给杜如晦听了,李宽看到他们一个得去忙着研究新的药方的合理性,一个要枯燥的等结果,还有那非常认真而贪嘴的小师弟,大家都在忙。而李宽感觉自己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为好,反正也看到自己师傅了,算是看望过了,也就是在跟众人道别之后,他和燕无双返回了皇宫。眼擦黑的时候两人进入了武德殿,而常宣早就门口等候了,他一般都是掐点知道李宽大概会这个时候回来,马上一脸献媚的迎上前去说道:“殿下回来了,奴婢把您交代的事情都办了,殿下可用过晚饭,沐浴之水已然准备好了,随时可用。另外陛下差人说明日早朝之后请殿下去两仪殿,有事情要对殿下说。”李宽边走进西院,边听常宣的汇报,听到明天李世民会召见自己,就问道:“父皇差人来可说是什么事情吗?”常宣摇头,说道:“陛下差人来只是说了召见殿下的时间和地点,其他什么都没说。”李宽听到这里,也不去想了,但地点既然是两仪殿,就说明大体是公事范畴的,一般私事都是会去甘露殿说,于是李宽临进内堂之前对常宣说道:“常宣啊,让小幽她们把饭食送到内堂吧,我和无双都没吃呢,你都吃过了吧?另外让傲雪来内堂,我有事向她交代。”常宣本来听到李宽饿了,就想去给李宽安排饭食的,而且告诉李宽,他们都吃过了。但这似乎要跟侍卫燕无双一起吃饭,这就不合规矩了,如果是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点东西,就像上次那样倒是没什么,但这单独俩人在内堂用餐,这有那么点暧昧了。难道殿下开窍了吗?而且让梅傲雪过来,这女官记录的事都是归她管的啊,难道今夜要发生点什么吗?李宽知道常宣这家伙在那眼睛地溜乱转的就是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也懒得去管,自从他知道自己内劲已成,就不去打那常宣了,他怕一时错手在将自己的随行内侍打伤,总是不好的,没轻没重的万一伤了,那会造成麻烦的,常涂那边也总是拜托自己要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去跟常宣计较的。而当常宣出去将梅傲雪叫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端着饭食的竹小幽,竹小幽将饭食放在桌子上就退下了,而且看她那小脸儿很是严肃。一同退下的还有常宣,因为他感觉有些事还是少听为好。而李宽看到燕无双和梅傲雪总是那里对眼神,就感觉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自己啊?就问道:“你们俩总是那里对眼神,可是有什么事情吗?”燕无双看着桌上有个锅盔和蒸鸡,她也了解李宽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就扯了一个鸡腿拿了个锅盔,说道:“殿下,属下不太饿,还是出去吃了,您有什么话还是问傲雪吧,属下告退了。”说着只见她潇洒的出了内堂,把这空间完全留给了李宽和梅傲雪,这就让梅傲雪脸红都像块红布一样,她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跟李宽去说,而且李宽却扯下了蒸鸡的另一只鸡腿,一脸坏坏的说道:“傲雪,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说得明白,我这奖励你个鸡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