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虎臣脑袋上的气腾就起来,细细密密起了一层白毛汗,长阳公主可从来不玩虚的,这些年太子狩猎府年年夺冠,靠的就是长阳府上的力量,一个公主府,每年野狩都是大秦第一,比起军演第一的禁军都不遑多让。
“我没有证据,小妹书房,满都是他的字帖”,潘虎臣仰着头,说的色厉内荏,十分心虚,看长阳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小妹,不算天壤也是云泥,白世杰有此尤物肯定不会惦记自己妹妹,难不成自己小妹真是单相思不成,见没有希望自残了事,这也太丢人了,可明镜台说的煞有其事,潘虎臣一开始也心中愤愤,想打白世杰一顿出气,在长阳面前,完全没有底气。
白世杰本事不凡,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做了驸马,做了驸马,总有千般本事也被人瞧不起,只能屈居太子府出谋划策。
长阳也觉得有些对不住白世杰,对白世杰一些放浪之举不放在心上,让他追求自己所追求的,对一些红粉知己红颜知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证据,那就去找”,公主说完,宝剑一收,转身下楼,走时留下一句话,警告王焕,“王焕啊王焕真是越来越不成气了,跟几个小孩子为难,李易的事,再有一次,就不要待在长安了,还有,明年野狩,长阳府也会参加,你们做好准备”。
长阳府也参加?那太子该何去何从,要知道每年野狩军,东宫的军队就是长阳府的军队,符睿眼睛发亮,长阳府参加,那就没东宫什么事了,这下看大哥用什么来获胜,只要不是太子获胜,一切都好说,我得个第二也不失面子,毕竟第一肯定是姑姑的长阳府。
长阳走了,跟自己没关系,陈琦心中愈发失落,一屁股坐了下去,苏浅浅也松了一口气,长阳公主美则美矣,给人的压力太大,在他面前,所有的人都压抑的说不出话,就是名震京城焕阎王都得站起来小心回话。
能征服这样的女人,那是真本事,长安非常非常多的人都吞咽着口水,羡慕着嫉妒着恨着白世杰。
苏浅浅鼻子酸酸的,被冻得发红,使劲抽一抽,擦擦不曾流出的眼泪,自怜自艾,跟长阳仙子比起来,自己一无是处,凭什么跟公主争男人,太不自量力了,想着又偷偷瞄白世杰那英俊的面孔,可是白世杰除了一开始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再不曾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王焕看公主走远,转身对着陈琦,“三公子,这里是长安,你是镇国公公子,当然不会有事,他们三个只是普通禁卫,就算死了,许侍卫长也奈何不了我,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王焕拿霍东三人威胁陈琦,毕竟跟三人头一次见面,并不了解,这三个都是师父的朋友,不明不白的死在长安,太对不起自己师傅,陈家的人一般重情重义,以仁义著称,在军队深受欢迎,爱兵如子,与子同袍,曾经号称大秦第一军黑甲狼骑就是镇国公陈冲统帅,大秦开疆拓土,黑甲狼骑被拆分并入西军三军中,神武军定塞军靖边军各领一部,从陈家二爷陈止战死之后,陈家慢慢丧失了这支无敌军队的军权。
王焕料定,陈琦家教是爱兵如子,有西军三人在此,肯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跟自己走。
王焕语重心长,他自己是阎王,是长安城卫,更是军人,应该说他首先是军人,看着三人恨铁不成钢的道,“这里是长安,不是边关,收起你们的桀骜,留有用之身边关效力,不要浪费在这些不成器的勋贵之后身上”,话说的完全不给陈琦等人面子,不成器的勋贵,陈琦心中哂笑。
三人不为所动,冷酷的线条没有丝毫表情,目光警惕,并未多余看王焕一眼,只是言语,“多谢将军好意”。
四殿下站着,太子也站着,陆青感觉不好意思,跟着站了起来,陈琦反而大啦啦的靠在边上胡凳的背上,没有眉毛的王焕赔笑的站在边上,王焕表面上很是恭谨,心中十分不以为然,草根出身的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二代。
“来人,带走陈三公子,其余人但有异动,格杀勿论”。王焕厉声道,摇摇头,举起两指,往前一甩,护卫纷纷抽出腰刀,杀上去,虽说王焕下的是格杀勿论的命令,护卫们明显不愿意对同袍下手,全都是刀背对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孔雀卫不是王焕的私兵,能制服最好。
王焕原封不动复述了许板的话,他要给许板一些教训。
都说许板圣恩正隆,深得信任,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王焕名义上是许板的直接下属,许板竟然控制不了,皇上不愿属下铁板一块,总制造些矛盾,不光太子看不下去,就是四皇子符睿也不以为然,哎,如此行事,如何统一天下,全然忘了刚才潘陈二人的矛盾,自己都处理不来。
不管是陈琦还是王焕,都严重低估了这三人的能力,许板是公认的大秦第一高手,交友广泛,不管武术高低,性格好坏,只要对他胃口,就是好朋友,他的朋友能差到哪去,能好到哪去,还真不好说,王焕已经觉得自己足够重视三人,还是不够,还是低估了三人的力量。
本来以为要缠斗好久,不曾想几个照面,瞬息之间,上来的数个孔雀卫被杨耀宗一个人迅猛绝伦的踹飞,杨耀宗也不想伤人,专门挑一些皮糙肉厚的地方下手,屁股啦,膀子啦,使的也是巧劲,借力打力的机巧,摔下楼的那些护卫知道到对手手下留情了,下手更是比样子,这下王焕更下不来台了。
孔雀卫这些年也崩坏的不像样,大多都是陈琦这样的皇亲国戚,王焕有心无力,要不是自己暗中还有一批力量,焕阎王的名字都要不保了。
王焕一跺脚,骂道,“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收拾个小兔崽子,还要我亲自出手吗”,拔出腰刀冲杨耀宗砍了过去,刀锋伶俐,迅猛没有杀气,王焕只是想制住杨耀宗,并不伤他性命,杨耀宗眼睛一瞪,知道厉害不敢硬接,身子一缩,从桌子下滚了出去。
王焕刀劈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啪的一声,收刀入鞘,站在陈琦的桌子上,蹲下,“小子,跟我走一趟,不疼不痒,这顿全牛宴,我请你了”。
啊,陈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画风变的太快,不是来抓人呢吗,怎么变请客了。
“别啊了,说真的,打个转就出来,我以人格担保”。
四周的人都非常惊讶,不会吧,这是传说中的焕阎王吗,怎么开始央求起一个小孩了,没有人知道王焕心中已是恨极,从当年边关一路回来,还没有碰过这样的事情,心中默默打定主意,定要陈家鸡犬不留。
并不是王焕转了性子,而是王焕认出了杨耀宗的身法,杨耀宗藏的够深,若不是当年那人出手,自己就不可能在冷泉之战后安全的把皇上接回来,自己的性命会丢在并州府,王焕心中暗自惊恐,杨耀宗看上去是和尚,他那是什么佛门中人,他是奇门传人,都说奇门传人专研奇门遁甲,行事诡异多端,看面相,未及弱冠,能在瞬间把孔雀卫将近十人打出去,假以时日可了不得,奇门得罪不起,许板竟有如此助力,王焕心念电转,知道今天之事难以为继,干脆买个好,请不到自己退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