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鲸鱼沟驻地,陈琦还好,毕竟两世为人,见过大风大浪,穿越前死在陈琦手中的不知繁几,因为自己的遭遇曾经毁灭了一个城市,后来陈琦有过自责,又能怎么样,擎苍军还未出征,先牺牲了好几个,让陈琦心中有些难过。
韩星还沉浸在紧绷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压力,身体平复下来不再发抖,不再恶心,可手中利刃刺入喉咙那一幕,一直在脑中回想,韩星一路摇头想把那一幕驱散,却越来越清晰,邹辉一路开导,凡事都有一个过程,都有第一次,那些敌人,你不杀死他,他就杀死你,你看这把手弩,你距离鬼门关也就瞬息之间,走上军人这条路,就该有这个觉悟,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说教中回到驻地,这时大雪正浓,随着北风飘飘洒洒,邹辉望望天,摇摇头,“明天风劲雪大,练不了了,休息休息,再练下去,会出人命的”。
杨耀宗带队在门口执勤,早有暗哨报过去,带了一队人来接,看着抬着的尸体,“又是刺杀?”。
陈琦点点头,“雪大,山中危险,先不追究”。
杨耀宗心道休息休息也好,叫上韩星等人先去饭堂,准备吃一碗羊杂,进门后,一个老头正端着一碗羊杂吃的正香,可能是附近村镇的老人吧,霍东管理后厨,一向心善,总会施舍些食物给大胆的村民,在附近颇有名望,众人也没在意,墨一白等人纷沓而至,食堂成了议事厅。
“从装备制式来看,不属于军中,私家作坊制作的铁臂十字弩”,墨一白端详着刺客用的弩。用手拉了拉弩弦,“劲道十足,制作者非泛泛之辈”。
陈琦注视墨一白,“白哥,不用查,我知道是谁”。
“多大把握,能确定吗”
“肯定不会错,太尉府”
“接下来呢,想怎么办”
“敌不动我不动,来一个杀一个,兵来将挡,野狩开始的时候,咱们还以颜色”
“那好,今天开始,擎苍军防卫,交给我”
陈琦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椅子里,心道,“到时候,做成意外,让潘家死无藏身之地”。食堂里吃羊杂的老爷子走过来,抖了抖身上的雪,一身葛布衣袍略显单薄,老人身躯高大,样貌不凡,看不出老人因为穿的少而觉得冷,目光慈祥,胡须梳的整齐,最下面用绳子扎起来,陈琦正感觉奇怪,墨一白秋实等墨家众人纷纷站起,问好声不绝于耳,“老师好”。“矩子好”。
张天佑,天佑先生,墨家矩子,那吃羊杂的老人竟然是名传天下的墨家矩子,霍东也不言语一声,众人看向霍东,霍东吐吐舌头,天佑先生道,“老夫交代过,不要惊动你们,该干啥干啥”。
墨家矩子对当今时代普通人来说,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就是符毅微服私访突然出现也不会这么惊讶,陈琦一众小辈慌忙起身,看着传说中的神仙,“见过先生”,大秦皇帝都尊称天佑一声先生,更何况陈琦他们这些小孩。
天佑先生温和道,“都站起来做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
墨一白一笑,“老师来长安也不言语一声,早知道老师来,我就不来了”。
“你小兔崽子就知道偷奸耍滑,我过些日子就走了”
“这么仓促,老师可是专门为裴娘子而来”
天佑先生叹了口气,“小孩子,别瞎操心,滚回去睡觉去,我要不出现,符毅知道了陈家老三的身份,陈家肯定永无宁日,你们能猜到太尉府,难道就想不到太尉府后面是谁”。
陈琦心中疑惑,还能有谁,天子呗,突然陈琦有个不好的预感,天佑先生跟自己的母亲什么关系,对自己这么重视,“额...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天佑先生端详了陈琦一会,开口道“小子,愿意学功夫吗”。
陈琦眼睛一亮,那个男儿会拒绝,这个世界的功夫什么样,陈琦知道,先不说江湖上那些人,就朝廷中,王焕是高手,上院曹彤也是高手,就是潘虎臣也有功夫在身,那天自己全力一脚,潘虎臣没事,自己反被振开,还未亲身接触过功夫,韩星有功夫,许板也有功夫,说是自己师父,一招像样的招式都没交过自己,陈家有家传功夫,老爷子让自己学文,也没怎么教过,也是前任怕吃苦,不愿意学,有天下有数的大师来教自己,求之不得啊,忙道,“当然愿意,先生要教我?”。
“秋实,以后你来教”,张天佑伸手一指,然后再对着陈琦,眼神宠溺,“吃的了苦吗”。
陈琦挠挠头,一点将军的模样都没有,穿越前的陈琦的本性,怎么说呢,说的好听,叫好逸恶劳,说的难听点,就是好吃懒做,如若不是参了军,肯定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一事无成,不过吃苦这件事,不仅要毅力,还要习惯,不是说吃一天两天,要天天吃,持之以恒,是非常困难的事,后来陈琦当卧底,过着提心吊胆醉生梦死的生活,除非有事情,每天自然醒,也不算能吃苦的人,只是压力比常人大了许多,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缺什么才会争什么,自己老说挣钱挣钱,来了这么多时日,一分钱都没挣到,还花了家里不少钱,能吃苦,不敢说,都是被逼的,
张天佑摸摸陈琦的脑袋,调笑道,“练功夫嘛,天分固然重要,关键是要坚持,这苦也说不上太苦,需要常年累月的单调重复,一个词,枯燥,吃不了苦也要有一技傍身,别看秋实块头大,论轻功身法,天下前十还算拍得到,个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军阵,你们要早作打算,除了秋实,我想没人会觉得有意思”。
秋实硕大的身躯结实健壮,闻言一笑,问道“师父也觉得枯燥?”。
“那是,你师父是天分高,要是没这天分,我早就不练功夫了”,张天佑臭屁道,原来墨一白臭屁自恋的性格是跟天佑先生学的。
众人哄笑起来,原来天佑先生也是有人情味呢,张天佑坐在中间,示意秋实给自己沏一杯茶,大家团团围坐,秋实跟着师父多年,知道师父有话要说,跟墨一白交换个淹死,出去把不相关的人遣走,留着墨家子弟驻守四周。
张天佑环顾众人,缓缓开口,“西方昴日星耀眼,胡兵将盛,七星聚合在西,大秦,南晋,南宋各有乱局,不出五年,天下将大乱,符毅明里说拜托我守住大秦国祚,其实内心还在想统一天下,要我带大秦一些将士继续寻那毫无踪迹的帝王城,江湖能人异士无数,都不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