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虎臣抑制不住悲伤,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滑落,也是心性坚韧,愣是没有哭出声音,大哥从小就是自己的指路明灯,西域之战更是让自己骄傲无比,小时候每每跟同伴们吹嘘,大哥死在并州,听说是皇上用来交换河东兵权的筹码,兵权比大哥的性命还重要吗,潘虎臣无法理解,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父亲。
潘兴有些无奈,他怎么能告诉潘虎臣事有另因,怎么能告诉潘虎臣真相,走漏消息了怎么办,目的可不仅仅是办了镇国公府,更不是区区河东兵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苦于无法解释,索性强横起来,勒令潘虎臣转告曹宪不要再管报仇的事情,一切有他,报仇十年不晚,要把镇国公府连根拔起,潘公佑死了,河东兵权易手,谁能保证陈琦如果死了,会发生什么,皇上会不会出于无奈,另做补偿。
镇国公府没有了兵权,可他们手下还有一只隐藏的暗卫牙兵,在西域被打散的黑甲狼骑,除了各大军队收编了部分,孔雀卫收编了一部分,一小撮全是死士并且功夫最高的人,对陈冲忠心耿耿,黑甲狼骑背打散后,也没有重新组建,留下的精锐全都进了镇国公府,作为镇国公陈冲的私兵,要动镇国公府,除了皇上那关要应付,最重要的拦路虎就是这支暗卫,暗卫不出,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年关已近,大秦文风日盛,各种诗会由诗书传世的名门大家组织,隔三差五举行一次,京城十大行首跟着文采风流的公子到处转场,最隆重的就是上元节准备的花魁大赛。
陈琦只是挂名文士,远不及他的父亲,对于这些活动也不甚热衷,陈琦可是后世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个时代再热闹繁华也不外如是,也想剽窃一些诗词去装点门面,奈何脑子里实在只记住了白日依山尽曲项向天歌之类的,还不全,干脆算了,文名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百无一用是书生,乱世还是靠拳头。
诗会文会,在过年期间风头盖过了即将开始的野狩军,野狩军只是上层皇室的活动,民间的闹腾的多,满大街鱼龙舞,猜灯谜,这才是陈琦想要的生活,好日子赚点钱,看各大行首的表演,既然是纨绔,就该有纨绔的样子,调戏美女才是纨绔该做的,不要像高衙内那么过分便是,你情我愿嘛。
陈琦到底不是纨绔的性子,碰上真纨绔还是怂了,酒楼里争锋吃醋的事情没有心思参与,以往的陈琦可是冲在第一位的,陈琦带着名义上自己的女人苏浅浅逛大街,爷爷也听说了,倒也不管陈琦,只对他说,要对小姑娘好一点,父亲告诉自己,你要玩可以,别玩的收不住,想想自己的身份,陈琦点头说知道知道,不会玷污镇国公的门风,陆青倒是揶揄,梨花公主还看着呢,你驸马是不想当了,陈琦笑笑,要是当了驸马只能围着公主转,那还不如不当,你看看白世杰,有什么意思,说的苏浅浅当即就生气了,给陈琦摔了不少脸色,陈琦也不以为意,你有本事,约了白驸马呀,跟着我干什么,且,还不是想从我身边打探打探白驸马的消息,年味很浓,到处张灯结彩放爆竹,听到爆竹声,看到焰火,陈琦才发觉这年代火药已经研制出来了,道家炼丹术,还用不到军事上。
年前,董烈送来半扇猪,一旦豆腐,还有白菜萝卜好几筐,最珍贵的,是从清徐老窖里弄来的陈醋,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醋香,冬天,实在没什么蔬菜可吃的,陈琦做了一顿别开生面的年夜饭,除了猪肉白菜羊肉萝卜饺子,把刚穿越回来腌制的白菜萝卜拿出来,做了几碟小菜,难得的有一盘小葱拌豆腐,小葱是山庄的大棚种出来,老国公多年都没有吃的这么爽过。
墨家众人的年三十也是在镇国公府过的,钜子被皇上邀请去了,门下墨一白,秋实等人都在,还有零钱街的韩星,巩六叔送来了几笼包子,接地气的食物不光老国公,就是父亲,二哥都吃的兴高采烈,陈琦适逢其会,拿出了最新的蒸馏酒,唯一有些遗憾,大哥不在,要是大哥能在就好了,宴席上老国公絮絮叨叨,父亲也板正脸色训斥,就是想早点抱上曾孙子,老二一个头大,陈琦两个头大,陈琦说二哥你捉紧啊,二哥说大哥还没有呢,我着什么急,孝悌孝悌,肯定大哥先,过了年我就去马邑了,你在家好好照顾爷爷父亲。
刚从酒窖里出来,老二陈瑜悄么的跟着,就在陈琦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小子藏着这么好的酒,也不拿出来给二哥尝尝,说,藏了多久了”。
陈琦揉着屁股,“哎呦哥,能不能别动手,刚酿出来的,今天头回出世”,然后压低声音,“我那还有好几坛呢,回头给你两坛”。
陈瑜指着陈琦笑着,“算你识相,我可没动手,你小子,快端上去,让我尝尝你这半年捣鼓出什么玩意”。说着用鼻子狠狠的抽了一下,“爽”。
墨一白对菜色也很诧异,堂堂镇国公府,年夜饭就吃这个,每人的桌子上都是一碟腌萝卜,一碟辣白菜,一碟小葱拌豆腐,一碟酱油一碟陈醋,之外两碟饺子,陈琦跟他们炫耀,菜色简单,味道绝对不简单。
墨一白吃的风卷残云,赞不绝口,也许是墨家苦修惯了,链接吃了六盘才罢休,拍着肚子说舒服舒服,秋实笑他,出息,练武之人,不能贪吃,墨一白根本不听他的,论功夫,墨一白天赋好,秋实苦练多年,才能跟上墨一白的脚步,摇摇头,要是你能像我这么认真,天下哪还有敌手,迟早是下一代大侠,跟李慕辰一样,再就是剑仙级别的人物了,墨一白笑笑,会有那么一天的,跟吃饭无关好吧,秋师兄,我说皇宫的伙食都没有三郎家的好吃,快吃快吃。
大年初一,秋实也不放过陈琦,陈琦跟着二哥守岁一夜未睡,老父亲和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再守岁,吃完年夜饭就睡了,就把陈琦从被窝里拉起来,练了两个月左右,陈琦身上的肌肉已经略有起色,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秋大哥,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吧”。
秋实不允,“冬练三九,既然选择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
“那我要练到什么境界”。
“习武学习,道理一样,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矩子也日日操练”。
“哎,我老老实当个将军吧”。
“别偷懒,要偷懒,也等我离开了,练不练随你”。
押着陈琦把晨练练完,东方刚露出了鱼肚白,天上云不多,偶尔露出太阳,天气大概要更冷了,陈琦舒了一口气,往屋子里走去,韩星的零钱街的院子和山庄里的房子都已经改造好了,找机会让父亲和爷爷去感受一下,好开始改造家里的房子,冬天也太难熬了,陈琦窝在房间里,烧着改良过的暖炉,用鹅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书皮上三个字,企划书,陈琦正在设计自己的商业帝国和队伍如何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