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鲁大师?与北墨科技并著于世的公输?墨家与公输是天敌,同行是冤家,怕不是公输兄弟的父亲吧,陈琦突然想起来黑龙口的四条铁链,接着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前辈刚才说老头死了?什么老头?”
“就是每天来给送饭的老头,已有三天没来了”
“那前辈岂不是很饿?”
鲁大师苦笑一下,玩味的看着陈琦。
陈琦挠挠脑袋,“既然来了,我还是把前辈放出去吧,前辈说上官靖五年都没有来过,可能只有上官云知道前辈存在,现在上官云死了,我觉得那个老头也凶多吉少,这里应该再也不会有人来了。”说着用熔火劲把锁链化开。
鲁大师看着陈琦这一手,“真是艺高人胆大,你就不怕我是个穷凶极恶之辈?”
陈琦笑笑,“前辈面善,而且我有事情求助于前辈”
鲁大师不动还好,这一动以来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我这老东西能帮上什么忙,学机关术的没几个会功夫,年纪大了,走不稳,往那边走,地宫前面有厨房”。
陈琦有点尴尬,上去扶了鲁大师一把,入手感觉骨瘦如柴,陈琦问道“前辈刚才说被司马槐暗算,司马槐又是何人,前辈能否介绍介绍”。
“冲天军左翼将军的后人,说是大晋司马氏的皇族之后,归隐山林,师承峨眉。不过真是可惜,晋朝永嘉之祸,蛮族入侵,天下大乱,满以为冲天军能荡平敌寇,结果将领各自为政,淝水之后分裂我泱泱华夏,这是华夏之殇。”
“大多数世人眼里只有眼前蝇头小利,根本不注重未来,大汉多难啊”。
陈琦心道“这鲁大师还是个愤青,不对应该是个愤老,跟陆游一样,想北定中原”。
“十九年前,敬亭山庄一次武林盛会,百家争鸣,从武术、学术、法术、算术、能各个术法来进行交流进步,那年正是峨眉派主持,司马槐将地点定在冷泉,当时江湖上流传着定海珠定龙脉,影响天下气运,空山批语,紫气东移,帝星将在东北产生,从而结束乱世一统华夏。”
“大秦国符毅进兵,夺定海珠,要定龙脉,可惜被定海珠打乱了计划,定海珠根本就不是什么定龙脉的东西,各大门派都认为是修炼至宝,峨眉、空山这些大门派都是为了夺得定海珠而到了冷泉,呵呵,结果被屠戮殆尽”。
陈琦听许板说过,屠杀并不是符毅的本意,但是世人都认为符毅是个屠夫,看来鲁大师这个当事人知道的应该更清楚一点,毕竟十九年前,鲁大师在冷泉,而那一役,究竟有多少人活着,经历过的人也不清楚,当即问道“各大门派都有人在冷泉,怎么就敌不过大秦的军队?”
鲁大师笑道“军队?那场屠杀跟军队没什么关系,都是龙王敖钦所为”。
陈琦倒吸一口凉气,“龙王?一个人?天下门派都在,屠杀?无法想象,龙王要有多厉害”。
两人走到了前厅的厨房,从冷箱里拿出干粮,取出一罐辣酱,鲁大师拿起嗅了嗅,“看来老头真的不会再来了,放到冷箱里的东西都有点味道”鲁大师也是饿极了,就这一瓶辣酱吃了起来。
“龙王修为高是高,一开始我觉得也没多厉害,跟紫微宫北极大帝旗鼓相当,不不,龙王占下风,符毅要进兵,武林大会在冷泉,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武林无国界,北极大帝去跟符毅交涉,跟龙王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紫微宫跟东海两家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物,怎么能互相服气,当初就不应该让北极大帝去谈判”
“那一场战斗很精彩,十数万人目睹,一切变数都是从龙王被击落在大分海开始的”。鲁大师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闭上眼睛,摇摇头。
“龙王从海里出来的时候,是飞出来的,脚下的海水成气旋状,螺旋的在龙王脚下,真的跟龙王似的,龙王的左手举着,上面浮着一颗血红的,晶莹的石头,那就是定海珠”。
“龙王没有愤怒,没有委屈,没有伤怀,没有欢乐,所有的七情六欲一切情绪都没有,像个机器。那颗珠子一直悬浮在他周围,跟着他的动作而动”
“龙王得到定海珠加持之后,修为大增,我武术低微,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境界,但是修为已达人间极致的北极大帝一招都接不住,跟龙王对了一掌便重伤而退,紫微宫七星君拼死救人,一路狂奔遁走,龙王的攻击已经不分敌我,拳出山崩,脚起海啸,已经非人力所能及,符毅大军当即后撤,武林人士,军人,平民都开始四散奔逃,幸好龙王没有追击,要不然紫微宫要从江湖除名了,所谓天命之人,自是冥冥之中已有定数,可惜世人无知,定要信人定胜天,才有这许多所谓的争斗”。
陈琦双手扣在一起说道“不是公输以科技著称于世吗?怎么前辈还信天命。”
鲁大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年轻的时候我也不信,直到年纪大了,我才觉得一切都有定数,跟努力无关,命里有时终于有,你好像很受命运之神的垂青,小小年纪,内劲倒是不小”
陈琦心里很不以为然,想到自己的命运,又觉得难道真的有定数?“前辈是怎逃走呢,又落脚到这里”
“当时很乱,龙王已经杀红了眼,大开杀戒,漫天血光,人们四散奔逃,各有各的章法,就是毫无章法,司马槐早早的就撤离,从龙王沉下海的时候就走了,龙王劲气四射,乘木鸢只能低空飞行,飞到东野林的时候,被司马槐用大网击落,夺走了公输门机关箱,司马槐不敢多做停留,匆匆离去,他手下把我打晕,等我醒来,已经在上官靖的回飞云堡的车上”。
“上官靖对我倒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毕竟都是搞机关的,当时他还不是飞云堡帮主,把我抓回来,对他是当上帮主一个很大的助力,可能他也想着我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倒是什么也不瞒我,这个密室,只有他们上官兄弟知道,就是想从我这里学点机关术,可惜始终没有得逞,只学到皮毛”
鲁大师吃了很多,把放在这里的干粮都吃了一半,还有两只鸭腿,一盘牛肉,陈琦看着鲁大师花白的头发思索着,怎么把他弄出去,还有上官靖究竟怎么了。
鲁大师就着泉水喝了几口,“你不用愁眉苦脸的,我不用你带着出去,看见这条活水没有,能直接通到排水的那两个出口,就是悬崖边上的大眼睛”说罢往外走去,走到一个密室,随手破解了机关,进去把一个满是灰尘的箱子拿了出来,“这些零件都是平时教上官靖做的,小子你明天晚上在过来,本大师送你个礼物”
陈琦咧嘴一笑“谢鲁大师,明天可来不了,晚上就该走了,有机会在来吧,既然这里都不会有人过来,礼物就藏在这吧,我有机会再来取”。
“我也有五年没见过上官靖,给不了你太大的帮助”鲁大师丢给了陈琦一块令牌,“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到东山来找人,飞云堡的建筑很有特色,是为巷战而设计的,上官靖曾找过我从新规划飞云堡的防御图,他们墨家结合我们公输家的一点东西,飞云堡也算是当今世上最难以攻击的堡垒”
陈琦拿着令牌搓了搓,看不出什么材质,收在怀里,“鲁大师,我该走了,您告诉我的已经不少了,多谢”。
“呵呵,是我多谢你才对,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你先走吧,我得把这些零件拼拼,应该比你们走的晚”。
陈琦拱了拱手,从通风口爬了回去,抬头看看天,已经快天亮,东方鱼肚白,陈琦站在树上看看鲁大师所谓的为巷战而设计的堡垒。
陈琦瞄见了一条下山的路,应该是出了原始电梯以外唯一的一条。在堡垒东侧,很有一线天的感觉,目测只能通过一个身位,距离有多长不知道,堡垒内部房子盖的像迷宫一样,还好昨天是从堡垒外部过来的,要是在堡垒内部,黑灯瞎火的肯定要迷路。
陈琦偷偷的潜回住处,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气,浑身都在出汗,看着停顿时间的能力真的不能用的太多,路上触发了一个机关,箭射过来的瞬间,陈琦觉得天地的运行速度变的特别特别慢,箭支的速度跟蜗牛没什么两样,陈琦自己的速度还算可控,一扭身,左等右等,不见箭支射过来,索性直接往前扑去,从大门进了自己住处的内院。
飞云堡守卫听闻动静,过去查探。
“哎,你刚才发现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啊,又一阵风,很凉爽”
“奇了怪了,怎么会无端端射出一支箭呢”
守卫百思不得其解,看周围无事,索性自我脑补,可能是一只兔子,或者是一只燕子。对就是一只燕子。大冬天的哪来的燕子啊,是一只不知道什么鸟。
吕炎和付清听见动静,敲了敲陈琦门,陈琦猛灌了几口水,抹了抹胸口,过去把门打开,“怎么样,探查到什么了”付清问道。
“还真有点事情,跟许板说的那个司马有关,上官靖的事还是没有头绪”陈琦说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通。
付清凤眼一转,惴惴不安,定海珠可就在赵飞白手中,在西域时自己心智难控,也是那种力量在影响,道,“龙王大发神威,是因为定海珠,难怪符毅说定海珠是邪器,为什么符毅会告诉许大侠说龙王是个好人,杀红了眼,胡乱杀人的人怎么会是好人,除非龙王失去了神智”。付清的猜测已然接近事实。
“现在江湖流传端午节屠龙大会,就是要让这个残暴的人付出代价,我怀疑十九年前年司马槐就和上官靖有勾结,当时那个上官靖已经不是上官靖了,许大侠告诉咱们,上官云十几年前就开始怀疑,五年期因为分赃不均的原因、或者是别的原因导致假上官靖再次被人替换”。付清用手点着桌子道。。
吕炎像一个卫士,像一个标杆,有付清在,从来不用他动脑子,从碎叶城夕阳关一路突围,在辗转到上京,就知道听付清的,一定没错
付清把手收回来,放在嘴边,脸有点红,鼻头又发白,一点也不影响他清秀的样子,白里透红相当可爱,想了想又说“目前线索还是太少,白天去看看上官靖宴请的都是什么人,可能会有所收获,目前能知道的,就是飞云堡需要钱,欠了羽花苑十六万两黄金,可能是泄露飞燕镖局那批镖的行踪的元凶……屠龙大会……屠龙大会,咱们离开飞云堡之后,后年端午节之前,得要人去一趟峨眉,赶上屠龙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