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冷泉旧事 第二十八章,奔离青阳港

目录:蒙尘传说| 作者:柳门畅想.CS| 类别:历史军事

    兰溪大师抱着小孩,四人三骑并排出青阳港,一路向西北而去,在大雨里深一脚浅一脚的飞奔,杨耀宗一脸阴鹜,他想起了去年长安的那场大雨,每逢大雨就没好事,杨耀宗暗自骂了一句,局势不明,且不能暴露自己奇门身份,打斗起来多多要顾忌一二。符若音带着个大大的斗笠,雨水太大,斗笠也遮挡不了多少雨水。

    青阳港西北不多远,是一片银杏林,叫做青霜森林。而开辟为路的这一段,是整个青霜森林最为单薄的一段,一条大马道半天的行程,就能穿过。

    沿着马道穿过青霜森林,就是虎狼谷的入口,青霜林全是参天的银杏,笔直笔直的通往天际,时不时的有各种好奇的动物露出脸来,看看过往的行人,三马正奔跑间,一声低沉鹰啸,符若音眯眼一看,头顶五尺刷的飞过一只鹰隼,杨耀宗一勒马缰,骏马前蹄空中连摆,翻身落地伏地侧耳倾听,屏蔽了大雨声的耳朵里传来一群马蹄声,“后面有人追来了”。

    “会是什么人”符若音持弓箭在手,叱道。

    “十有八九是天筹府的人”兰溪大师道

    “兰溪师兄,你带着公主和孩子先走吧,我拖上一拖”杨耀宗捏了捏手中的棍子。

    正说话间,从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四匹马。

    “小娘子跑的倒是挺快呀”,慕容仪邪笑道,仪容俊美,大雨中也不失风度,自有世家大族的气质,也正是杨耀宗最为讨厌的气质。

    四人座下的坐骑异常神骏,竟是抄小路超到了前面。

    四人,一个异常俊美的慕容公子,一个眼睛像是用刀开了一条小缝的邢飞,邢飞正招呼自己的鹰隼回来,慕容仪一路腹诽,还说鹰隼不能雨天出行,没指挥权就直说嘛,死要面子,真他娘的扯淡。

    另外两人一个冷峻高高发髻的剑客,一个粗豪的头陀,那冷峻之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却两鬓斑白,高高的扎起一个发髻,脑后长发整齐的如瀑布般铺开。粗豪之人头上戴着个金箍,杨耀宗心道来天下佛门是一家,也不知道是那个宗门的师兄弟在为慕容策天筹府效力。

    兰溪大师慢慢的下马,牵着林翊,交到了杨耀宗手上,摇了摇头对杨耀宗道“天筹府果然名不虚传,走自然是走不了的,我拼上一拼,你们倒还是有希望走”。

    那冷峻之人道“兰溪大师,在下冯恩,孩子留下,不为难你们”。

    那头陀翻身下马把月牙铲在地上一杵,道“冯瞎子你能代表天筹府?你说不为难就不为难,当我陆大年不存在吗?”

    冯恩没有理会那叫陆大年的头陀,只是把剑抽出来,有意无意的站在陆大年和兰溪他们之间。

    “冯施主说笑了”,兰溪大师就一句,一手捏出手印,一手提起棍子。“杨师弟,带着孩子走”

    陆大年见冯恩无视他,老秃驴竟然也不怎么看重他,心下极为不爽,骂道“草,大爷的,走不走老子手里的禅杖说了算”。

    杨耀宗眉头一扬,拎起手中的棍子扑了上去,“马勒戈壁的,满嘴大粪,你他娘的丢出家人的人”

    兰溪大师摇摇头,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慕容仪面前出现,棍子一指,慕容仪被点落马下,瞬间兰溪大师把马牵到符若音身边,“若音姑娘,你且带着孩子先走,再拖下去可能就走不了了”

    符初樱抱起林翊翻身上马,把弓箭拎在手中,道“大师小心,和尚你也小心”。骑马欲行。

    邢飞吆喝一声,“当飞爷不存在吗”话音未落,当头一棍扫下来,邢飞滚下马慌忙躲开,吼道“冯司偿你他妈的快出手呀”。

    冯恩握着红色的血剑,注视着兰溪大师的动作,兰溪看似用棍一点邢飞,冯恩明显的感觉到兰溪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一个疏忽,漫天棍影就会接踵而至,禅宗以疯魔棍著称于世,临济寺正是禅宗正统,杨耀宗缠住佛陀陆大年,兰溪大师随便一个动作,冯恩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人气场笼罩住冯恩,邢飞,慕容仪三人,还显得从容不迫。

    符若音抱着小孩在马上回头一箭,电射而去,直取慕容仪咽喉,兰溪大师轻叹一口气,摇摇头,运气对樱花公主道“姑娘走吧,这个人还不能死”,一踏步,把初樱的箭打飞。

    若音桀骜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单手一甩马缰,“驾”抱着林翊绝尘而去。

    大雨愈发的猛烈,冯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比邢飞还细,一直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兰溪大师左右开动,身形拉出一道幻影,一棍把陆大年逼入不得不躲的棍法死门,陆大年急急闪身,兰溪大师道“师弟快走,为兄来拖住他们,切莫等到黄淳安过来”。

    “黄淳安!”杨耀宗心里一惊,这个与西北蛮族历山齐名的将军,怎么也投到天筹府了,“师兄,那我更不能走”。

    兰溪大师一发力,棍影重重,好像把雨水隔绝一样,猛的逼开几人,凑到杨耀宗耳朵边厉声道:“要走只能走你一个,要不大家都走不了,临济寺有空海大师坐阵,他们不敢弄死我,你赶紧走,不是还有事情没办完吗,你姐姐你祖父还等着你呢”。

    杨耀宗的眼睛眨来眨去,心里权衡,兰溪大师看杨耀宗半天没反应,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赶紧滚,你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的,别拖泥带水的”。

    杨耀宗甩了甩头,说了句“师兄我走了”,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心道,赶紧去把赵小子找来,他大伯的人,他应该多少有点面子。

    冯恩踏步而起,手中血剑冲杨耀宗电射而去,雨被风织成了道道斜网,远处马蹄声声,兰溪大师后发先至,一棍割开雨幕,冯恩血剑一撑,向外划去。

    远处马蹄之声愈发的近了,兰溪大师一手降魔棍风雨不透,冯恩几人半晌突不出去,索性收剑而立,杨耀宗一头汗水,大雨冲刷,视线很模糊,杨耀宗在马上回回头,远处兰溪大师像一塑雕像一样,清晰立在雨里的路中央。

    杨耀宗头上分不清雨水还是汗水,沿着大路一路狂奔,道路没有太泥泞,毕竟是一条时常维护的商道,骏马的速度不减,泰山虎狼谷遥遥在望,杨耀宗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激斗声,雨水太大不真切,心内郁郁,这走出去多远了,是我幻听了吗?

    一路没有人追上来,也不知师兄怎样了,当地势开始陡峭的时候,雨变成了雪,衣服湿透,冰凉的黏在身上,风一吹,杨耀宗打了个寒噤。

    黄淳安快马加鞭而来,却慢悠悠的下来,抬抬手,天筹府几人纷纷后退,站在黄淳安身后,“兰溪大师,这是何苦来哉,你道我们真会跟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吗”。

    “我佛慈悲,小孩子你们可能不理会,但是我那师弟跟那位女施主可要遭殃了”说完看了看慕容仪。。

    慕容仪美目闪过愤愤之色,也不言语,黄淳安负手转身,对兰溪大师贴耳低语道“那个孩子,我们必须要回来,那不是童林的孩子,是我们王爷的”。

    兰溪大师双目一瞪,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何苦,我还以为你们天筹府真的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