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白从怀里掏出一块天筹府令牌,丢了过去,大声道,“天筹府慕容王爷,是我大伯,奉命前来支援”。
守栈道口的小校接过令牌,查验一番,挥手丢了回来,朗声问道,“能过来不?”。
“人到是可以,可马不行”。
“过来换马”。
“还有一堆物资,可带不过去,都是王爷急需的”。
小校不再言语,一挥手,身后两个弩车退出,啪啪两声,射出两根手腕粗的铁链,梆的一声扎在栈道木板上,一排士兵鱼贯而出,携带铁钉锤子木板,娴熟的攀上铁链,开始在铁链上施工,片刻功夫,栈道重新修好,等韩星他们过去了,又把栈道拆除,继续守在栈道桥头。
天筹府的令牌,在大燕,横行无忌,因为没有人敢造假。韩星走在嘎吱作响的模板上,探头看了看下面深渊,不算深,普通人掉下去可也非死即伤,士兵身上多有冻疮,领头的小校一身貂皮甲,没有过多询问缩回了帐篷的椅子。
过了栈道前面的山路比较好走,沿着山形曲折就能走到青霜森林,大概十多里,韩星他们不再耽搁,急速前行,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虎狼谷的秘密在他们几人手中,赵飞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自己三叔,他们图谋甚大,自己父亲可能也参与其中,他又不想对不起自己兄弟,看着背着裁决的韩星,看着一路走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少帅,承影剑也还在自己腰上挂着,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对常三爷,心里有怨,自己哥哥明显还在,他不能等,皎月姐姐嫁给什么西门,而香牧羽慕容策尹子端,他说不上熟悉,也就小时候碰过几面,更别说亲切,吕炎付清对自己来说,才是生死兄弟,父辈的感情,对他影响不大。
十多里路,雪变成雨夹雪,走到快出山势,全是大雨,没有雪的影子,天气一样冷,每个人嘴里都冒出热气,前方传来打斗声,蓬蓬作响,听不分明,大雨模糊视线,也看不清楚。
杨耀宗从记事起来都没有碰到过这么多高手扎堆出现,不是说没见过这么多高手,每逢武林大会都有许多,是没见过这么多高手都是一伙的。
符若音的箭悉数落空,也是她出师以来头一次碰到,面前七八个人究竟都是谁,天筹府有如此强横的实力吗。常三爷跟香五爷远远的观望,杨和尚,他们知道,上京城一年,许板手下几个人很出风头,杨耀宗不露山不露水,香牧羽看不出杨耀宗的深浅,禅宗的和尚,武功天下闻名,空海大师兰溪大师,都是临济寺不世出的高手,若没有黄辅黄淳安坐镇,慕容策也不敢招惹临济寺,临济寺庇佑了太多天筹府要犯,慕容策隐忍多年,这一次获得东海的助力,肯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天筹十五将,慕容策全部带来,杨耀宗符若音面前有七个,最厉害的,当属排行第二的谢凤仪,谢凤仪出身江左谢家,世家大族,内斗败于南晋谢湘之手,只身北遁,庇佑于天筹府,打不过谢湘并不丢人,谢湘一人撑起南晋,若谢湘死,则南晋亡,与谢湘把酒游湖的,可都是剑仙李太白、钜子张天佑之流,比之李慕辰还老了一辈,能在谢湘手下活着,都不容易。更别说毫发无损的逃遁了。
二打七,杨耀宗有些头疼,七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一对一,不说一对一,就是一对三,杨耀宗都能游刃有余,可面前七人,不光功夫厉害,而且配合也天衣无缝,就像是长期作战训练出来的,根本不是江湖人物,杨耀宗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力保不败,护住符若音和林翊不受伤害,。
谢凤仪人如其名,一张冷峻脸孔,不见半丝温柔,若不是投鼠忌器,顾忌那女子身边的世子,那容的他如此潇洒腾挪避让,就算不使全力,面前的和尚已然足够厉害,天筹上将七人联手都拿不下,可前所未见啊,再这么下去,王爷该着急了。
符若音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稷下学宫的关门弟子,有她该有的傲气,扶着弓箭,把小林翊护在身后,心里并不因为对小林翊的身份有所怀疑而动摇,既然是小八的任务,那我就要替他做好,这些人,休想从我手中抢走林翊。
林翊有些害怕,在身后紧紧抱住符若音,眼睛也激灵,四处乱看,林翊很聪明,他不敢出声询问自己父亲的情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让泪落下,他预感到,父亲可能出事了,那个每次回家都会给自己带小玩具的人。
没多大会,黄淳安带着慕容仪邢飞陆大年一众从雨中来此,黄淳安没有理会打斗,直接走到慕容策身前,“属下见过王爷,幸不辱命,临济寺已经从青阳拔除了”。
慕容策有些意外,一挑眉,“哦,如此轻易,空海大师呢,兰溪大师呢”。
黄淳安淡淡一笑,摊手道,“空海那老家伙嗅觉跟狗一样,早就人去楼空”。
慕容仪接着道,“三叔,兰溪秃驴不自量力,被黄军事斩杀了”。
慕容策淡淡扫了慕容仪一眼,慕容仪兴奋瞬间冷却下来,悻悻的站在黄淳安身后,不再言语,一脸关切的看着雨中一朵樱花,心中念叨,谢凤仪可下手有点分寸啊,如此美人,要是有什么差池,可就太遗憾了。
“可惜,一代大师”,慕容策喃喃自言自语,心中也不知道想什么,可能是感谢五年来兰溪对林翊的照顾吧,林翊哪里知道,他的真名,叫做慕容翊。。
场中杨耀宗力抗众人不落下风,让慕容策暗暗称奇,慕容策重英雄,素有小孟尝的称呼,眼前的和尚,正是天筹府需要的人才,心中起的招揽之意,常景看出大哥的心意,出言道,“此人冥顽不灵,招揽不易”。
慕容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黄淳安这时才好似发现底下局势似的,咦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出了山洞,走到山崖,居高临下的看着,任凭雨水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