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四年正月初一,合纵联盟告破,夏王窦建德、吴王杜伏威、梁王萧铣,在酒宴之上突然发难,火并李密。
李密当场身死,三家迅速瓜分其势力,之后又因分赃不均互相交恶,中原再度陷入战火之中。
远在陇右的唐王李建成得知这个利好消息,马上派兵,以李靖为帅,东出函谷关,争霸天下,正式开始了唐军的神话。
不到一年时间,唐军陆续剿灭三十六路反王,踏平七十二处烟尘,一统天下,李建成南面称孤,是为大唐!
不过这一切,都与长安郊外一古庙的这一家子没有关系了。
“爹!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出现,让我离开。匆匆忙忙的,我连招呼都没打,那臭小子会以为我不告而别的!”
张通玄非常不满,几天前,他这对不靠谱的爹娘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就强行将他带走,说是要回龙虎山。
嘛!其实要回龙虎山,张通玄心里也是愿意的,不过这走的方式实在是太粗暴了。
他这前脚还在清点大唐新进归降的修真门派上贡朝廷的贡品,后脚就被爹娘拖走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中饱私囊后远走高飞!
这黑锅怎么能背!爹啊!娘啊!你们太坑儿子了!
“你个臭小子,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叫你走就走,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揍你!”步飞烟的教育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行了,跟你木姨告个别,我们就走了。”张子祥在一旁插了句嘴。
“爹啊!为什么这次我们要走得那么着急?”张通玄很是不解。
张子祥敲了张通玄一个爆栗:“难道你不想我们一家团聚吗?”
“也不能这么说。”张通玄揉了揉脑袋,有些郁闷。
张子祥叹了一口气:“之前我们分开这么多年,现在我想好好弥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
“得了吧!之前你和娘一起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张通玄对此嗤之以鼻。
“臭小子,单飞久了,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现在都敢编排起你娘的不是来了!”步飞烟适时地跳出来,将处于尴尬状态的张子祥解救出来。
“行了,你们跟木姬告个别,我出去透透气。”张子祥借此机会,马上溜之大吉。
“娘啊!我错了!饶了您可怜的儿子吧!”张通玄成功作死,捂着被步飞烟揪着的耳朵,不住地求饶。
还是大树状态没有恢复人形的木姬适时地伸出枝叶,拍了拍张通玄的小脑瓜。
“木姨!连你也欺负我!”张通玄十分委屈地大叫起来。
……
张子祥听着寺内传来的吵闹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和家人陪在一起。
只是……唉……一言难尽啊……
“前辈,您终于出现了!”
正当张子祥在寺外躲清静的时候,一个充满喜悦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张子祥转过头一看,只见两个身着蜀山派服饰的少年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叫住张子祥的正是为首的那个年纪较小的少年。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是玄儿的朋友吗?他在里面,我去叫他。”张子祥一头雾水,他完全不认识这两个人啊!难道他们是来找儿子的?
“不不不,我们找你!”明月连忙说道。
他现在正在心里大呼侥幸,原本都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在不经意间,他们一直苦苦等待的目标就这么出现了。该说果然是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我们掌门托我们把这个东西带给你。”明月马上说明来意,从怀中掏出来一道存储符。
“齐漱溟?我跟他不熟啊!他还有东西给我?”张子祥更是摸不着头脑,犹豫着接过存储符打开。
只见一块巨大的好似门一般的巨石凭空出现,朝着张子祥压了下来。
张子祥心中一惊,急忙跳开。
“哐铛”一声,巨石落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烟尘散尽,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却原来是一块似近非金,似铜非铜的盾牌状物体,全身布满花纹状图案,似是上古时期的文字。
“你们掌门叫你们送这个来给我干什么?”张子祥哭笑不得。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还有,我们掌门说了,前辈要做的事情,蜀山派上下会全力支持。以后要是有空,就上山看看老朋友。话交代完了,我们该告辞了!”
话音刚落,明月便急匆匆地领着木头也似的明日闪人了。
张子祥:“……”
齐漱溟那老头儿,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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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上,蜀山掌门齐漱溟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看来我那位老朋友已经收到了他寄存在我这儿的东西,希望他能记起来曾经的约定。不过转世了那么多次,他还能认得我这个老朋友吗?”
他摇了摇头,又恢复到了原来古井不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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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到兰若寺。
寺外的一声巨响,惊动了寺里的人。
张通玄和步飞烟急匆匆出来查看情况,就只见张子祥一个人蹲在地上,十分不雅观地研究一块盾牌状的巨大石头。
步飞烟的脸色沉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照着张子祥的屁股就是一脚狠踹。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张子祥避之不及,一头栽在了那块巨石上,血都流了出来。
张通玄不忍直视,默默地为自家老爹进行哀悼。
张子祥揉着伤口,慢慢站起来。他晓得步飞烟的性子,不敢过多抱怨,只能向她解释道:“蜀山派掌门齐漱溟派人送了一块奇怪的石头过来,我见上面的图案很像上古时期的文字,就想研究看看。正看着呢,你们就来了,还……”
张子祥不敢说下去了。
“这块东西是什么?”步飞烟选择性遗忘了刚才的插曲,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但这话,张子祥不敢不接,只好将满腔的委屈咽下,回话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这文字的断痕像是被人用蛮力从另一块更大的石头上生生崩断的。谁会这么野蛮呢?”
“你不是说这是蜀山掌门齐漱溟送你的吗?去问问他不久好了!”步飞烟白了一眼张子祥。
“我跟他又没有关系,以前也从没见过面,怎么去问啊!”张子祥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
“不熟人家还送你东西,吃饱了撑的?”步飞烟一听就火了,揪着张子祥的耳朵开骂。
张子祥十分委屈:“我这还纳闷着呢!找谁说理去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人家送你,你就收着,反正不要白不要!”步飞烟对张子祥的口是心非嗤之以鼻。
张子祥本就很想继续研究一下上面的上古文字,步飞烟给了个台阶,他也就笑嘻嘻地收下了。
不知怎的,他总是感觉这块古怪的石头与他有着莫大的联系,将来说不定会派上什么用场。反正他时日无多,倒不如多花点功夫去研究一下上古文字,也好过每天家长里短,吵吵闹闹。
不过,无论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张子祥磕在石头上的血迹慢慢浸透进这块石头里,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