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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鱿鱼本是很好的食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活得太久,肉质变得很硬,尤其是最富嚼劲儿的鱿鱼腿,简直是刀枪不入,更加不好料理。柯望只好先用黄酒浸泡,再以独特的手法将其反复摔打,如是几次,直至鱿鱼腿中都浸入酒香,变得软硬皆宜之后,这才将其片成薄片码盘备用。
深海怪鱼的处理要麻烦一点儿。它已经初具妖力,肉里富含妖气,对于其他妖怪和邪道修真自然是大补之物,但对于正统的修真者而言,却是比河豚还要毒上三分。柯望必须将其净化,拔除所有妖气,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在经过一连串复杂的操作之后,最后依然是片成薄片码盘备用。
经过干燥处理的鲨鱼鱼翅用冷热水轮番泡发成丝状,帝王蟹剥壳取蟹棒,大龙虾打成虾浆搓丸子,再码上处理好的鲍鱼、海参、干贝、牡蛎等等珍贵海味,加点葱姜黄酒,淋上一直珍藏着的海味高汤,融于一锅,连盐都不用放,凭借这些海鲜本身的滋味儿,便已足矣。
这个“什锦海鲜锅子”,比之以前柯望做给自己吃的“生猛海鲜乱炖”要精细多了,味道上也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细腻,各有千秋,不过倒是同样的鲜美。
柯望与“魔”相对而坐,筷箸交错之间,一通胡吃海塞,动作出奇的一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顾着咀嚼嘴里的食物,一时间竟是无比和谐。
吃着吃着,柯望忽然愣了一下,进而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魔”本就对食物没有需求,见柯望放下了筷子,他便也跟着停下了手。
“抱歉,抱歉!”柯望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我只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会儿我们同样是围着食物大快朵颐,与现在的情况是何等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山珍,另一个是海味罢了。”
“魔”笑了笑,道:“可惜现在没酒,不能浮一大白,实乃憾事。”
“谁说无酒?”柯望从乾坤袋中掏出了十几坛上好的花雕,“美食岂能没有美酒相伴?来,饮胜!”
“饮胜!”
两人也不矫情,直接举着坛子将酒往嘴里倒。不一会儿功夫,这十几坛酒就都被他们给喝光了。
修真者对酒精的抗性,自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只要他们不想醉,那便醉不了。
以前柯望一直都没有用这项技能,喝酒不喝醉,那就相当于泡妞不结婚,完全就是在耍流氓嘛!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耍流氓就耍流氓好了,柯望可不敢在“魔”面前喝醉了。当初他是不知道“魔”的真实身份,现在他知道了,就不能这样做了。
“魔”那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江湖了,哪里看不出来柯望的戒备,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总归,是回不到从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是时候图穷匕见了。
“魔”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看向柯望,纯黑的眼眸中流露出危险的目光:“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来?”
柯望没有退缩,反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以你的身份,似乎落井下石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吧!”
“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魔”想要解释,顿了一顿,却又放弃了辩解,“算了,随你怎么想好了。”
柯望神情复杂的看着“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最终,他决定爆个料,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很像作死:“我找到了我父亲当年的日记本。”
“是从令狐月那个小丫头那里找到的吧。”果然,“魔”什么都知道。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而且还对我非常照顾。后面一句话柯望没有问出口,说了气势就弱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魔”嗤笑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在我眼里,你跟灵异调查局的那些人没什么分别,顶多也就捣捣乱,坏不了什么大事,又何必太过计较!”
我当然不会杀你,这个世上也没有人有资格杀你!百世轮回,你已遗忘了许多事,但我都还记得。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柯望心知“魔”是在说谎。他又不是傻子,别人对他的态度是怎样,他怎么会感受不出来?不过“魔”不愿意说,他也问不出来,还是那句话,心照不宣罢了!
而且,他与“魔”之间注定无法共存,无论“魔”是否对他心存善念,这个结果都是无法改变的。
“你杀了我父亲。”
柯望终于挑明了,哪怕下一刻他就有可能面对“魔”的恼羞成怒。柯望的眼睛里射出摄人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魔”,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魔”叹了口气:“你父亲是个英雄,我很想念他。”吾皇啊,为什么你总是要执着于这些小事?
“你还派人杀了我母亲。”
在“魔”看不到的角落,柯望的拳头开始捏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海棠夫人是女中英豪,我从没想过要让她死。对于她的死亡,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意外。”
“魔”用的依然是那副惋惜的口吻,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可在柯望看来却是十分勾动肝火的挑衅。但他必须得忍,他现在还不是“魔”的对手,真打起来,必然会落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跟“魔”之间,总要分出个生死,但需好好谋划,逞一时之气,只会害人害己!
“魔”看着柯望强忍住心中杀意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对,就是这样!仇视我吧!憎恨我吧!然后,变强吧!只有强者才能在将来的世界上生存下去,才有资格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已入局,便要走到最后!力量是种子,仇恨便是肥料,经过不停的灌溉,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如果柯望真能成长到有能力杀他的那一天,他会很高兴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吾皇,我甘心献出我的一切,惟愿此世能够看到您重归天庭,再为三界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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