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看了眼已经十分成熟,还有点妖冶的汪婧芳,笑道:“那敢情好,小七去年生病,结果今年就遇上汪小姐了。到时候成了同窗,也好多沾点光彩。”
汪婧芳暗暗在袖子里勾扯着衣袖,想起去岁落第,她就忍不住羞恼。
不就是云想衣给昭妃定做的衣服样式,一时不察有了类似的,没想到昭妃就动了手脚,害自己被刷下。
听说去年云初净出水痘,怎么不在她脸上留点疤,看她还有脸出来见人不!
云母和淮阳侯夫人各自寒暄几句,相携着进了白马寺,等进殿烧香完之后,才进了禅院厢房休息。
白马寺是大寺,本就香客众多,今儿又是初一,芷兰女学招生在即,自然香火更是旺盛。
而且白马寺的禅房,也特别雅致,全是一个个由竹篱笆围起的小院子。一个院子四到六间厢房,全是楠竹搭建,结实又美观耐用。
平日云家一家就能占个院子的厢房,今儿知客僧又领来了一家。
“还请通传云老太君,蒋阁老家也来礼佛,能不能让出厢房两间。”
云母听说是蒋家,赶紧让人领了进来,蒋夫人老远就笑道:“早知道老夫人要来,我们就约着一起了!”
“小七,你和你蒋姐姐,就没约一下?”
云母笑着问云初净,看见两个丫头已经是眉来眼去,调侃道。
双方见礼后,云初净和蒋书梦就去到旁边的房间窃窃私语,这边云母和蒋夫人闲话家常。
“今儿还派了人上云府报喜,没想到老夫人上香来了,这报喜的好事,就轮到我喽!我也好来讨个赏!”
蒋夫人喜气洋洋,一张口就让云母惊喜不已。
“是灵丫头有了吧?”
“老夫人就是老夫人,一猜就中!昨晚上弟妹才过来说灵儿有了,我们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蒋家只有两房,且人丁单薄,长房只一女蒋书梦,二房就独子蒋书讷,所以关系非常好。
“还是亲家厚道,灵儿嫁进门都两年了,也没句二话。把我那老二媳妇,感动得逢人就说你家的好。赏,必须得赏!”
听说云初灵有了,云母也是真的高兴。
蒋家虽然有家规,三年无所出方可纳妾,可眼看就两年了,如何不为云初灵担心?
蒋夫人笑道:“第一次见老夫人,就知道老夫人是有福之人。只盼着灵儿能多生几个孩儿,男女都无所谓,全是我们家的宝贝。”
其实要不是弟妹相中了云初灵,蒋夫人都想过把蒋书梦嫁云家。不过现在看旁边低眉顺眼,又端庄婉约的范晴,只能感慨无缘。
“灵儿那丫头身体好,一定能生三五个的,我回头就让人送些东西和方子过去。我三个媳妇,孙子孙女十三个全都没有夭折的,都是那东西和方子的缘故。”
云母的话,让蒋夫人惊喜不已:“哎哟,老夫人还有这等宝贝?还请老夫人看在我报喜的份上,赐一份宝贝。”
“好,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以前怀老大时怀相不好,一个游方的和,就给了个保胎的方子。另外就是姑苏一个退隐老御医,做的阿胶膏,效果也不错。”
“老夫人慈悲,难怪宣平侯府嫡小姐,也落到云家了。”
蒋夫人恭维的话,让云母笑逐颜开:“嗯,阿晴是个乖孩子,老婆子满意得很。”
“祖母,您这样说,岂不是让蒋夫人笑话孙媳。”范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
蒋夫人接口道:“有什么好笑话的,你们云家真是喜事连连。云六小姐订得好亲事,云七小姐又马上考入芷兰书院。”
“蒋夫人过誉了,小七能不能考上还不知道,只能尽力而为。”
这边大人们在闲话家常,那边云初净和蒋书梦已经开始互掐。
“一月未见,云妹妹又长漂亮了,我以后都不会和你出门了,所有人都只看你了。”
“蒋姐姐,我天天照镜子,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倒是蒋姐姐,你最近吃什么了?这里倒像吹了气,一下就鼓起来了。”
云初净边说,边用手戳了戳,顺便揩了点油,弄得蒋书梦又羞又恼,干脆去捏云初净的脸。
两人笑闹成一团,让旁边守着的丫环们,看她们玩闹也个个脸带笑意。
闹了好大一会,眼看着都鬓发松动,忙让丫环来抿一抿。又把松动的钗环都重新插好,整理好衣襟,两人才说点正事。
“蒋姐姐,你最近补得如何?”
“去年算学和画差一点,各才三分,今年又补了一年,应该要好些了。”
蒋书梦也比较庆幸,幸好现在入学的规矩改了,每人可以考两次,否则她和芷兰书院就擦肩而过了。
后来母亲去打听了一下排名,自己刚巧二十一位,实在是可惜。
云初净想了一下道:“其实算学是我的强项,要是蒋姐姐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多钻研一下。”
说实话,这里的算术题比起后世的奥数,差了十万八千里。只用简单的xy,就可以很容易算出来。
“云妹妹,听说去年汪小姐算学为满分,要不是她得罪了昭妃,说不定会头名入学。今年她讨好了昭妃,可是个劲敌。”
蒋书梦没想过头名,她只想入学就好,可云妹妹头名至少有五成把握,她自然希望是云妹妹胜出。
云初净这些年闲散惯了,不过作为学霸的尊严,也是要拿下头名的。
“蒋姐姐,考试在即不如我们去祈福吧?后面的黄桷树灵验得很,一起去?”
蒋书梦用袖口遮脸笑了:“云妹妹,那黄桷树可是求姻缘的,云妹妹春心动了?”
云初净倒不知道还有这一说,只听说黄桷树灵验,一时红了脸。
不过仍大方道:“就是求姻缘又如何?我不相信蒋姐姐不想求,走啦!”
说来蒋书梦已经十四,等闲之家早已定亲,说起姻缘自然更是忐忑,半情愿半羞涩的被云初净拖走。
两人各带了一个丫环,回禀了云母就溜了出去,一路上捡着树荫走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黄桷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