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皇后凤目一扫,淡淡道:“许子诏错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何罪之有?难道许子诏背后的人是你撑腰?”
“嫔妾不敢,嫔妾只是惭愧。”
饶是许圆圆平时口舌生花,现在也无话可说。
宗政皇后心里还是有气,昭妃的哥哥敢动宗政家的人,看来也是她这个宗政家的皇后娘娘太和善。
“你有什么好惭愧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许大人知法犯法,大胆妄为,自然有律法处置。”
许圆圆浑身一颤,皇后娘娘如此一说,意思是越国公府决不肯善罢甘休了。
要是按律法从严从重处理,那哥哥岂不是要一撸到底?要是哥哥没有了官职,那自己就更加被人看不起。
“事情是哥哥错了,他也是酒后失手,嫔妾代他请罪,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许圆圆最近一直见不到皇上,也只有求皇后娘娘了。
“昭妃说笑了,后宫不得干政,如何处置许子诏,关本后什么事?”
皇后娘娘嘴里说得轻巧,可许圆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什么脸面也丢光了。
汪淑妃掩嘴笑道:“就算该道歉,也不该昭妃妹妹道歉。不如这样,昭妃妹妹修书一封好好劝劝令兄,去给宗政昱赔礼道歉。要是不好传信,姐姐可以代劳。”
许圆圆低头道:“哥哥已经知道错了,只是宗政二夫人不要赔礼道歉,只说要毁了哥哥的脸。”
“依我说,要许大人的脸何用?姐姐也是气昏了头,人家已经成亲,毁了脸又何妨?可怜宗政昱还没议亲就毁了脸,要是断了人家的姻缘路,那才是可怜!”
汪淑妃渐渐把话引过去,今儿她收到母亲的信,为了宗政晟,就要先除掉云初净。
宗政皇后略点点头,也道:“嗯,昱儿毁了脸,的确影响姻缘。”
“那不如,让昭妃妹妹想办法,赔宗政昱一个好姻缘,皇后娘娘看如何?”
汪淑妃这样热心,虽然宗政昱也是她的侄子,也让宗政皇后侧目。当下不动声色,淡淡道:“淑妃说得有道理,愿闻其详。昭妃先起来,坐。”
许圆圆也是一脸茫然,不过很快由如意扶回座位,定定看着汪淑妃。
汪淑妃打定主意,为了汪婧芳,也顾不上其他,笑道:“听说昭妃妹妹的娘家嫂嫂,可是出自云家,云家可是书香门第,清贵得很。不如,就请昭妃嫂嫂帮忙给昱儿介绍一个云家女,岂不皆大欢喜?”
宗政皇后微蹙眉头,并不说话。
云家未嫁的只有三房三姐妹,很显然汪淑妃不是说的那两个小的,那是冲着云初净来的了?
可云初净是晟儿看中的,昱儿要争,是谁的意思?
许圆圆听见这话,脑子很快清醒过来,汪淑妃想把云初净许配宗政昱?她难道不知道端木桓和宗政晟都喜欢云初净?
很快,许圆圆就想通了。看来,是为了给汪婧芳让路。要是云初净定了亲,那汪婧芳嫁宗政晟的可能性就大了!
许圆圆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转而柔柔一笑道:“可惜我们许家没有适龄女儿,否则赔给宗政昱也可以。只是,这云家小姐的主,轮不到我来做主。”
她看汪淑妃脸色一变,又接着道:“再说,中意云家小姐的人不知凡凡,也不是谁都能伸手的。”
汪淑妃还要再说,宗政皇后淡淡喝止道:“赔许家女也不错,云家女的确轮不到别人做主。”
许圆圆听出皇后之意,马上道:“我大嫂在家排行第四,和云家七小姐最是亲密。要是云七小姐知道她四姐夫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去安慰大嫂的。”
张贤妃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听说这云七小姐这次随云巡抚一起去荆州,立了不少功劳。那巨蛇去肉存骨的想法,都是她提出来的。”
宗政皇后淡淡看了张贤妃一眼,证实道:“嗯,是有此事,皇上还准备三日后,让车载着蛇骨绕京城走一圈,也让京城百姓开开眼界。”
大家转而说起巨蛇蛇骨,没有谁再提许子诏的事,说笑一会儿,宗政皇后就让散了。
“淑妃留下来,本后有话问你。”
许圆圆走出坤宁宫时,淡淡转头扫了一眼,低声吩咐了如意几句。
“娘娘留嫔妾下来,不知有何吩咐?”
汪淑妃也不敢在宗政皇后面前放肆,哪怕她娘家姐姐汪夭梅,就是宗政皇后嫡亲二嫂。
“本后想问你,想让昱儿娶云初净,是谁的意思?”
汪淑妃当然不会说实话,假装不知道:“这云初净又没有定亲,我看她能考女学头名,也算门当户对,才想说给昱儿。”
“不管谁的意思,你都打消这个念头。云初净会嫁到宗政家,不过不会是宗政昱。”
宗政皇后微笑着说来,汪淑妃心里却敲起了警钟。皇后最疼宗政晟,难道皇后也赞成云初净?
“娘娘的意思是武威侯中意云初净,哎呀,嫔妾真的不知道。都怪嫔妾乱点鸳鸯谱,还请娘娘恕罪。”
宗政皇后可不相信,汪淑妃不知道宗政晟喜欢云初净。她就是想膈应一下云初净,最好汪婧芳能嫁给宗政晟,不过也要看晟儿高兴不高兴。
“恕罪的话,就没有必要空口说白话。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不是昱儿要求的,那本后就放心了。”
汪淑妃忙低头道:“不是昱儿要求的,是嫔妾个人的主意,就连姐姐也不知道。”
“那就好,其实昱儿和汪婧芳也是青梅竹马,更是亲上加亲。要是汪老夫人也满意,那本后就下旨赐婚。”
宗政皇后这样一说,汪淑妃忙推脱道:“芳儿向来有主见,不如我给母亲送封信,问问芳儿的意思?”
“那无所谓。你只要知道,云初净本后自有安排就是。”
宗政皇后气场一开,汪淑妃就不好再说,匆匆告退回去给母亲送信。
许圆圆回去后,也修书一封给哥哥,无论如何也要让云初珍和云初净搞好关系。
越国公府。
宗政采珊看着哥哥下巴处,一道寸长的口子,不由得就想笑。
“哥哥,你这也叫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