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净晚上吃了碗寿面,沐浴后就躺在贵妃榻上,由木香她们捧着小薰炉给她熏干头发。
“木落,广西那边会有麻烦吗?”
刚开始还不觉得,可日子越长,云初净就越觉得惦记宗政晟。看来广西那边太急,宗政晟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行,否则他应该会亲自告别。
木落难得看云初净忧心宗政晟,笑道:“小姐放心,世子爷能文能武,广西小小苗人作乱,不会有麻烦的。”
“嗯,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奇怪。”
明日自己就是十四岁,再过一年就及笄,也不知道广西那方的战事会持续多久?
他来不来得及回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木落笑着捧一个小方盒过来,从里面取出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云初净面前。
“小姐,你看,这是世子爷给你准备的生辰贺礼,他可是把小姐放在心尖上。奴婢看啊,不出三日,世子爷的信就能到了。”
云初净来了兴趣,让人熄了灯,只见一片黑暗中,夜明珠染发着莹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却毫不刺眼。
“不错,就用霞影纱做个袋子,把珠子放里面悬床上,留着晚上照明。”
木落笑着应下了。
这夜明珠价值千金,谁拿着不是当传家宝珍藏,也只有自家小姐拿来照明用。
云初净闲着无聊,干脆吩咐道:“木棉,把小王爷和秦表哥的礼物也拿过来。”
木棉马上去捧了两个盒子出来,献宝似的放云初净面前。
云初净躺着不便,就让木棉打开,端木桓送的是一块暖玉做的牡丹玉佩。
暖玉本就难得,可粉红色的暖玉就更难得。再雕琢成牡丹花形,花瓣是粉红色,花蕊却有点点金黄,惟妙惟俏实在精致。
云初净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想起端木桓,心中又烦闷起来。
如今朝廷上,已经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派。分别是保皇派和推贤派。
保皇派大多是宗亲和老臣,遵从江山是端木氏的江山。如果开元帝无后,那就由平王端木沛,或者小王爷端木桓继位,再不济还有端木栎。
而推贤派则是开元帝这些年任命的臣子,大都是些能吏,还有一些大贤。他们觉得天下是有能者的天下,只要国泰民安,那谁当皇帝无所谓。
保皇派推举端木桓,而推贤派则觉得宗政晟更好。
本来这推贤派有点荒谬的念头,在开元帝大力推崇之下,慢慢占据了半壁朝堂。
宗政晟是开元帝亲自教养,除了没有皇室血脉,他具备储君的一切品质。甚至他身先士卒,在山海关隐姓埋名六年,立下赫赫战功,更是收服了一众将士的心。
但端木桓作为一名皇室子弟,表现也可圈可点,就算继承大宝也算贤明。可就是因为开元帝偏向宗政晟,所以宗政晟才和他有了一拼之力。
云初净不禁想,要是开元帝没有像培养储君一样,培养宗政晟。那宗政晟作为下任越国公,也能辅佐端木桓。
可现在,他们却只能王不见王,两人之间必须要分个你死我活。
云初净想着想着,又觉得索然无味,干脆让人把牡丹玉佩收起来,再看秦邦业的礼物。
秦表哥还是中规中矩,送的是一套珍宝阁的珍珠头面。
云初净喜欢珍珠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最喜欢的就是一条珍珠项链,向来不离身。
这也是云初净后世的习惯,这时候的珍珠都是纯天然,比起后世人工繁殖的要珍贵得多。
把珍珠镶嵌在纯金头面上,低调中透着奢华,是云初净平日经常佩戴的首饰。想来秦表哥也是注意到了,所以才送的这套珍珠头面。
“收起来,放在妆匣里,把耳珰拿出来,我明日要用。”
云初净挑选一下,把珍珠做成的蝴蝶耳珰拿出来,吩咐明日佩戴,木落笑着捧回了妆台。
其他还有云老夫人和冯氏、林氏送的礼物,大多都是首饰头面和摆件。云初净看过之后,都让木晓收着去库房。
第二日,云府合家团聚,云初灵也和夫婿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为云初净庆生,越国公府还送了生辰贺礼过来。
用过午膳,午后云家女眷们,都聚在萱瑞堂闲聊,说着说着就说到云初珍。
“祖母,听说四姐姐去昭华宫陪伴昭妃,是因为昭妃有孕,真的假的?”
云初灵做了蒋家妇后,夫妻恩爱,长辈又慈爱,所以性子与还没出阁时差不多,甚至还更娇惯一些。
云老夫人还没有说话,林氏就斥责道:“灵儿,这些事情不能胡说。”
“母亲,我又没有在外面说,回了娘家都是自己人,才说两句儿而已。七妹妹,你也听说了吧?”
云初灵看向云初净,觉得她消息最灵通,她肯定知道。
云初净本来在嗑瓜子,不及防被云初灵点名,只能笑道:“四姐姐,这深宫内苑的事我真不知道。不过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喜讯,突然有了喜讯,是有点让人意外。”
“那是当然,皇上还未到不惑之年,就算有了皇子公主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样一来,朝廷上还不知道会多多少事?”
云初灵显然一肚子话,可是蒋家女眷,只有蒋书梦和自己年龄相仿,她身为长嫂又不好在她面前八卦。
今儿是回娘家撒欢来了。
云老夫人先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不过看云初灵越说越离谱,笑着打断道:“灵儿,你呀,真是被蒋家惯坏了,这些朝廷上的事,也是我们该议的?”
冯氏也接口道:“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昭妃有无身孕,都和我们无关。”
云初净也深以为然,笑着说起了芷兰书院一些趣事,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一家人正说笑时,珍珠来禀:“回老夫人,四姑奶奶身边的文梦来了,求见老夫人。”
云老夫人神色不愉,沉吟片刻后,方让人传文梦进来。
文梦一进来,就磕头道:“求老夫人怜惜,许老爷要休了夫人!”
说完,连磕几个响头,云老夫人才反应过来:“许子诏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