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什么要封锁三堂会审的消息?
难道,那本来就是个假消息?只是为了骗自己和阿净?为什么?为什么?
端木桓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他好像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皇上布这么大个局,到底为什么?
在端木桓还没有想清楚时,平王已经回来了,匆忙下到密室第一句话就是:“莫家被抄家了。”
“莫家?归义侯府?抄家?”
端木桓震惊的只吐出几个字。
平王也觉得一头雾水,将今日朝上的事情,转述一遍给端木桓。桓儿比自己更聪明,自己想不通的,他应该能想通里面的关窍。
端木桓心电急转,皇上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莫家。说明皇上已经查得一清二楚,而且罪证齐全。
那皇上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和阿净误会?误会皇上要阿净死?
平王出声打断端木桓的沉思:“桓儿,就算是莫家出手,不过死了一个贵女宗政采珊,就要抄家看样子还要灭族,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缘由?”
端木桓瞬间回过神来,点头道:“的确是过重了,看来,莫家犯的事不止一件。”
“那我们用不用查一下?”
平王的建议,端木桓马上反对道:“不要!既然皇上没有公布,我们就不能贸然去查。而且能惹得皇上抄家灭族,不是小事,这是皇上的逆鳞,不能碰!”
这也是,看起来开元帝平日很好说话,可他一旦决定什么事,就无人能阻。
毕竟,就连谋朝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他也干了,还生了传位给外姓人的念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他也敢做,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平王看向端木桓,沉吟着道:“既然现在云初净无事,宗政晟也已经回京,你打起精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端木桓缓缓的坐回地上,沉默不语的无声抗议。
平王妃泪如雨下,哭泣道:“桓儿,千错万错都是母妃的错,以后你要如何就如何,母妃再也不擅作主张。”
端木桓还是沉默不语,平王想骂几句,又想到端木桓的性格,转口道:“飞星他们还在暗堂,你自己看着办。”
说起飞星和其他暗卫,端木桓心底长叹,木着脸站起来,率先出了密室。
而秦邦季护送云初净回到云府,门房的人远远看见还以为是眼花。等木落和木晓扶着云初净进了侧门,门房的人才奔着去通报。
云初净刚到二门,得到消息的云老夫人,就由珍珠和琥珀搀扶着迎出来。
“小七,我的小七!”
“祖母,我回来了!”
云老夫人一把将云初净揽进怀里,嘴上笑着,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云初净这一趟算是历劫归来,本以为九死一生,结果又逃过一劫。还在沼狱住了这么久,现在能回家,能看见云老夫人恍如隔世。
闻讯赶来的冯氏和林氏,也是万分激动,大家拥着云初净进了萱瑞堂,又是一番哭诉和庆幸。
云初净平静下来,就看见廊下的木棉和木香她们,个个都喜极而泣抹着眼睛,也忍不住又红了眼睛。
想到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云初净起身道:“祖母,大伯母,二婶,我想先回去梳洗一下。”
“好,好,你先回去沐浴更衣,休息好了再来说话。”
云老夫人看出云初净的疲惫,忙让木晓她们送云初净回院子。
云初净也不推拒,回到菡萏院就一头进了净室。泡在浴桶里,云初净舒服的由木香伺候洗头。
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身臭味,还被宗政晟抱在怀里那么久,忍不住哀怨道:“木落,我身上都是臭的,你也不提醒我离世子爷远点!”
木落神色轻松,笑道:“世子爷不是也才长途跋涉来,应该比小姐还臭吧?小姐没闻到?”
云初净回想了一下,一张俏脸不知是水蒸气蒸的,还是羞的,红通通一片很是好看。
木棉用木勺舀起水,为云初净冲着肩膀,笑道:“小姐肯定闻不到,上次小姐不说那是什么男人味?”
净室里大家哄堂大笑,云初净脸皮比较厚,笑着回道:“那是当然,世子爷是挺有男人味的!好久都没有这样洗个澡,我都想睡一觉了。”
木落替云初净按摩一下肩膀,感觉到云初净最近都消瘦不少,柔声道:“小姐最近都没有睡好,等一下铰了头发就先睡一觉。”
“那外面的事?”
木落接口道:“外面的事有世子爷呢。”
“嗯,那我一会儿就睡一觉,你打听着外面的消息,别让阿晟为我犯什么错。”
云初净虽然听夜幽说了,皇上并没有打算要自己的命。可她还是担心,宗政晟是违了圣命来救自己。
“好。”
木香先用帕子,将云初净的长发包好,又拿来一块大帕子,将踏出浴桶的小姐包了起来。
等简单收拾好,穿着水红里衣的云初净,坐在梳妆台前,由木香和木棉用小熏炉烘烤着头发。
赖嬷嬷端着一碗红枣枸杞银耳羹进来,捧给云初净。
“小姐,先用碗银耳羹,厨房还在熬鸡汤,等小姐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喝了。”
“赖嬷嬷辛苦了。”
赖嬷嬷抹着眼泪,笑道:“七小姐是有大福气的,老奴们都是高兴,否极泰来,以后都是好日子!”
云初净几口喝了银耳羹,把碗交回给赖嬷嬷,擦擦嘴角道:“借嬷嬷吉言,请嬷嬷替我向祖母告罪,我实在是困了,歇一会睡一觉,再去给祖母请安。”
“好,老奴马上就去。”
床上已经收拾妥当,顾不得头发还有点湿润,云初净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踏实极了,可宗政晟还在奔波。
宗政晟安抚好母亲,让人把莫胜兰移出越国公府,又吩咐人守着母亲。再让人传话给祖母和二婶,自己来不及梳洗,先往宫里而去。
等宗政晟来到御书房,开元帝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一会。
“微臣见过皇上!”
开元帝似笑非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宗政晟:“阿晟,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风尘仆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