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汪婧芳终于让汪夭梅变了神色。
汪夭梅忍住怒气,看向陌生了好多的汪婧芳,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昱儿哪里不中用?”
汪婧芳“咯咯”一笑,轻声道:“你们得罪了云初净,还想保住越国公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看着老夫人,她从现在开始每晚都会痛不欲生,这是皇上替云初净出气。至于宗政昱他中用不中用,你请个大夫回来就知道了。”
“老夫人得罪了云初净,可我们二房并没有得罪云初净。就算皇上震怒,也不可能拿昱儿出气。”
汪夭梅不愿意和汪婧芳,讨论宗政昱身体状况,只是她还是不懂,汪婧芳究竟是要做什么?
汪婧芳冷冷一笑,只在汪夭梅耳边留下一句话,转身翩然而去。
汪夭梅神色复杂的看汪婧芳远去,反复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咀嚼几遍,忙让人去请二老爷和少爷过来。
宗政陇很快回来,就连宗政昱也很快到了佛堂。
汪婧芳回来搬嫁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从昨日到现在基本快搬完了。不知道汪夭梅突然请他们过来,所为何事。
屏退下人,又让可靠的人守着四周,汪夭梅才把刚才汪婧芳所说的重复了一遍。
“芳儿回来说,云初净厌恶越国公府,越国公府马上就要大难临头,老夫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宗政陇阴着脸,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宗政昱修为不够,直接问道:“母亲,芳儿的意思是,祖母头疼的原因是因为云初净?是她下毒?”
“你祖母头痛肯定是云初净动的手脚,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最近不要出去。也要告诉大哥,小心朝堂上有人弹劾。”
汪夭梅为什么这么快相信汪婧芳,实在是因为当日云初净愤而离开,她就有所预感。
宗政陇停下脚步道:“夫人的意思是,云初净真的要毁了越国公府?就因为母亲口不择言的几句话?宗政晟会同意?”
“她现在是公主,皇上对她百依百顺,就连皇后娘娘和她对上,也被关起来,最后落得自尽身亡的下场。老爷,你觉得她会放过母亲?”
汪夭梅如今也觉得不妥,云初净对老夫人也好,对越国公夫人也好,并没有什么好感,何况是感情。
而宗政晟爱妻如命,什么都听云初净的,他始终不可能继承越国公之位,那就只能有两个结果。
一是等着越国公府烟消云散,失去爵位。二是老夫人想让昱儿承爵位,可云初净提拔大房的宗政尹承爵。
宗政昱急道:“母亲,可不能让她毁了越国公府。”
汪夭梅思索一会,然后对宗政陇道:“如今,只有老爷去找大哥,阐明厉害关系,通过宗政晟保住越国公府。昱儿,你好生去你祖母面前侍奉,我看今儿汪婧芳和你祖母也说了什么。”
父子俩分别行动,无论如何,越国公府在,大家都有好处。
汪婧芳此时,已经来到了瑶琚院,求见越国公夫人。
莫盼依没有去福寿堂侍疾,也装病在屋里休息,听说汪婧芳求见,考虑了一下,还是让人请她进来。
“汪婧芳见过国公夫人。”
“芳儿不必多礼,虽然你现在不是我们宗政家的人了,可也不用这样见外。还是唤我莫姨吧。”
汪婧芳闻言红了眼眶,拿帕子掩饰性的擦擦眼角,低低唤了声“莫姨。”
莫盼依笑着将她挽起来,按坐在旁边,叹口气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如今在宫里还好吧?”
“好,一切都好。”
汪婧芳突然又离开座位,在莫盼依面前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莫盼依忙伸手去拉,可汪婧芳本就是执意一跪,越国公夫人根本拉不起来。
只好道:“芳儿,有事你说,快起来,别跪着。”
“莫姨,这三个头,是芳儿代我们汪氏一族,向莫姨赔罪的。芳儿并不知道祖母设计莫家背了黑锅,害得莫家被抄,死伤无数。”
汪婧芳说得情深意切,莫盼依想起母亲和大哥,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芳儿,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都是你祖母,你先起来再说。”
汪婧芳这才缓缓起身,又孺慕的看向莫盼依,期盼道:“莫姨,如今我已经不是宗政家的人,以后出宫来探望你的机会更是绝无仅有。有几句话,芳儿不吐不快。”
“你说。”
汪婧芳看了眼旁边的彩依,莫盼依忙让她下去,汪婧芳这才道:“莫姨,我在宫中住了这些日子,非常了解皇上是真的疼爱云初净。以后,您还是离云初净远点,不要给她机会陷害您。”
莫盼依眉心一跳,蹙眉道:“这话什么意思?”
“莫姨,您看看从昨夜开始,老夫人突如其来的头痛,你还不明白吗?”
汪婧芳说得这样明白,莫盼依不可能装作不知道,但她不是很相信,笑道:“芳儿,我想只要阿晟在一日,她也不敢对我动手。”
“莫姨,您不了解云初净,从新婚敬茶开始,她就和整个越国公府的人有心结,有矛盾。只要皇上支持她,对您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您后悔怕都晚了。”
汪婧芳今日出宫,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要让越国公府的人对云初净恨之入骨。
自古以来,婆媳都是天敌,只要云初净和莫盼依有了矛盾,那宗政晟就是夹心饼干。
天长地久之后,她就不信宗政晟和云初净始终恩爱,会没有矛盾。
毕竟母亲只有一个,而妻子可以有无数个。
莫盼依仔细回想了一下云初净的性格,好像自从她来京城,就一直处于风口浪尖。凡是和她作对的,通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是阿晟的母亲,云初净她不敢对我动手,否则,阿晟绝对会饶不了她。”
汪婧芳看火候差不多了,又低声道:“皇后娘娘不也是武威侯的亲姑姑?就因为她一时犯错,所以开元帝不顾十多年夫妻之情,赐死了她,何况是莫姨?”
莫盼依这才发现,汪婧芳说的,也挺有道理。